許家老宅的地理位置並不算太好,因為這隻是許鬆山祖父考中秀才之後,在鎮上買的地皮建立的,並不是他們的祖宅。他們的祖宅還在江平村,現在也是許家大伯派了個下人守著。許家雖然是世代讀書人家,但是因為朝代更替緣故,已經有幾代不曾出仕為官了。直到許鬆山祖父這一代天下開始太平,許鬆山的祖父才開始下場考科舉。許鬆山的祖父對於讀書也不是個有天分的,故而在中了秀才以後,也就沒有繼續往上麵讀了。而是變賣了部分的祖傳耕田,在鎮上買了塊地皮,建立了個宅子,為著下一代讀書。但他隻是個秀才,朝中又無親族,故而買的地皮位置並不好,是屬於與商戶魚龍混帶的地段,而不是文風興盛的西林大街。許鬆山祖父的一腔熱血,不想被打臉了,因為許鬆山的父親完全不是個讀書的料子,考科舉考了二十年隻得了個老童子的稱號。但唯一慶幸的是,這個老童子雖然讀書不行,但是生娃行!解決了許家世代單傳的問題,一口氣生下了兩個小子一個哥兒!“二郎說的極是,是我糊塗了。”許林氏想到老宅的地理位置,趕忙說道:“明日二郎同禮兒去挑個丫頭和小子吧,丫頭用來看顧柔兒和幫襯阿娘,小子就讓他跟著禮兒。”許鬆山不讚同的說道:“禮兒這邊,你就不用操心了。大哥前些日子來信說道,讓禮兒專心讀書,日後他的書童有他這個大伯挑選。喜娘,你也知道的,大哥他為官,路子自然是比我們強些的。”許林氏聽完許鬆山的話,也就不發表意見了。此時,許澤平也吃飽喝足,受不了困意迷糊的睡了過去。許鬆山從許林氏的手上接過了小幺兒,將他放在床邊的搖籃中。許家雖是世代耕讀,並沒有抱孫不抱子的規矩。許鬆山看著搖籃中紅彤彤的小猴子,滿臉慈愛,“幺兒的眉眼隨你,日後定是個美男子。”許鬆山這話不假,許林氏生的貌美,柳眉鳳目,麵若桃花。也正是這出色的容貌,被許鬆山一眼看中,不顧許唐氏的反對,磨了許唐氏整整半年,將許林氏這個鄉下姑娘娶進了門。許林氏被許鬆山誇獎的臉色緋紅,剛想說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不正經,許唐氏就端著雞湯走進了房間。許唐氏身後還跟著蹦蹦跳跳的許澤柔,小姑娘頂著滿臉的油漬:“阿奶,我還想吃雞腿,明日再殺一隻老母雞,再給柔兒吃雞腿好不好?”許家子嗣不多,對於許澤禮和許澤柔向來一碗水端平,殺雞宰鴨兩隻腿從來都是一人一隻,故而許澤柔覺得隻要殺雞了就有雞腿吃,也沒有想過這個是她阿娘的月子餐。許林氏瞧著自己閨女那滿臉的油漬,招了招手。等小姑娘靠近時,她拿出了枕邊的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油漬:“好好好,你這個貪吃的小丫頭,哪一次要求你阿奶沒有滿足過?”許澤柔咧嘴一笑,回頭對著許唐氏就是賣萌大法:“阿奶最好了!柔兒最最喜歡阿奶了。”小孫女一撒嬌,許唐氏哪裏有不喜歡的?整個心都要化了。在許澤柔她們合家歡樂的時候,許澤禮一個人在房間裏拚命背誦【三字經】!隔著這麽多年,基礎啟蒙書籍他都快忘記了。天色昏暗,許家老宅照起了油燈,書房的門終於被敲響:“大哥,阿奶喊我們吃晚飯了!!”許澤禮慶幸今日阿娘生產,晚飯時間推遲了,讓他把【三字經】全部都背完了。許澤禮之所以將【三字經】都背完,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他要轉私塾,而這就是他與他阿父談條件的依仗。第5章 清水鎮許家5(小修)許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就連五歲的許澤柔都是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靜靜的喝著碗裏的雞湯,故而在餐桌上極為的安靜。偶爾傳來的也隻有碗筷碰觸的聲音。在用過晚飯後,許澤柔拉住了許澤禮的衣角,討好的說道:“大哥,小柔想吃糖葫蘆了,明日你從學堂回來能不能給小柔帶一串糖葫蘆?”許澤禮看著饞丫頭圓溜溜的杏眼,有些無奈的搖頭:“你這個饞鬼,剛喝完雞湯就想吃糖葫蘆了?也不怕肚皮給撐破了?”許澤柔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圓鼓鼓的肚皮,嘟了嘟嘴:“大哥壞壞,我都說了是明天吃嘛~又不是現在。”許澤禮還想說什麽,就聽到了背後阿父提示性的咳嗽聲,他也隻好答應了:“好好好,都依你。”許澤柔聽到肯定的回答後,就蹦蹦躂躂的到廚房找阿奶去了,嘴裏還嘟囔著要泡腳睡覺了。能吃又能睡,還真是個小胖豬。許澤禮一邊跟在許鬆山的身後,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不禁的笑出了聲。“嗯?還笑?可是【三字經】都會背了?”許鬆山的聲音低沉,顯然是嚴父做派。許澤禮看著阿父瘦弱欣長的背影,心裏暗自嘀咕著,對小柔和老幺都是和藹的老父親,到了自己這裏一臉不是板著這張老臉就是皺著眉頭......還真是一刻嚴父做派都不鬆懈呢!年少時,確實是對阿父的偏心暗自生氣過好長一段時間。可是在他考中秀才以後,方才明白阿父的良苦用心。因為自己是長子,阿父對於自己的期望甚大,不但是希望自己能夠繼承他考科舉的意誌,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像大伯一樣考中進士挑起許家二房的擔子,而不是時時刻刻都依仗著大伯。“嗯,僥幸背完。”許澤禮本是想學著年少的臭屁,但是最後還是依著官場低調的習性,謙虛的回答了許鬆山。許鬆山在聽到他的回答後,明顯的腳步一頓,緊接著轉過身,嚴肅的看著他:“可是真的?”“阿父,可以考我。”許澤禮不卑不亢,眼神清明。許鬆山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的聲音不由的高了幾個度:“好,到了書房以後,我自是會考你的。是騾子是馬,遛一遛就一清二楚了!”開懷的聲音,難以掩飾是他的歡喜。到了書房門口,許鬆山讓許澤禮等在外頭,在他摸黑點燃書房的油燈以後,才喊許澤禮進來。許澤禮對於書房擺放的位置自然是熟絡於心的,本是想要自己去點油燈的,確實被他的老父親給拒絕了。許鬆山坐在案幾之後,努力的壓下自己眉眼的喜悅:“簡單的開始,先從【三字經】的開頭背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許澤禮既然敢說背完了,自然不是說虛的。不到片刻,他流利的背完了全文。“好,從昔孟母,擇鄰處開始背,一直到三才者,天地人。”對於許鬆山的抽背,許澤禮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思索片刻,就朗朗背誦了起來。一父一子,在書房中因為這篇【三字經】整整呆了一個時辰,翻來覆去的抽背,甚至是字字釋義,許鬆山都不放過。一直到亥時初,許鬆山才戀戀不舍的結束了這一場抽背。若是老大能夠日日這般的刻苦,他即使是現在閉目都是微笑的。“阿父,我想轉私塾!”果然許鬆山他還沒有高興片刻,老大就鬧起了幺蛾子。老大平日裏上躥下跳,拉幫結派的他自是不擔心他被人欺負了去.....這混世魔王,不去欺負他人,都是謝天謝地了。“怎麽?可是在學堂裏闖禍了?惹得先生不要你了?”不怪許鬆山會有這個想法,第一次換私塾是因為許澤禮老是不聽先生講課,不是講小話就是玩千紙鶴,戒尺都挨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不改。先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找到他讓他辦理退學。那時候剛剛啟蒙不久,不到六歲。許鬆山也隻好歸咎孩子太小了,鬧騰控製不住自己的緣故。半個月後,給他換到了規矩嚴苛的萬林私塾。到了萬林私塾也確實老實一陣,隻是不到半年,又打回了原形。這一次,他不是講小話和折紙鶴了,而是爬樹抓小鳥。要是他一個人也罷,還教唆三五個孩子一起....下雨天濕滑,害的一個體弱的小孩子從樹上墜下來折了胳膊。不但賠了醫藥費,還被先生成功退學。又三個月,許鬆山麻煩了許家大伯,托了好大的關係,才將他送進了長海私塾。若非長海私塾的先生是許家大伯中秀才那年的同年,人家是百分百不收他的,畢竟許家二房長子的名聲在他們清水鎮上是已經出名了。許澤禮老老實實的站在許鬆山的麵前,將自己準備好的腹稿托盤而出:“非也,而是孩兒仰慕青海書院的光明先生,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教導!”許鬆山看著自家老大臉上的希冀,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當然不是光明先生不好,而是光明先生太好了!光明先生柳淮之,乃是大景朝建立以來的第一個六元及第,一路為官直至翰林學士,因看不過朝中混亂關係,提前告老還鄉了。因光明先生一生未娶,他又厭惡瑣事纏身,故遠離了家鄉來到了這默默無聞的清水鎮開了家不起眼的私塾。若非許家大伯是個消息靈通的小達人,許鬆山自然也不知道這些隱秘私事的。許鬆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坐下,“你讓我緩緩。”許澤禮眨巴眨巴了雙眼,“阿父,你覺得是我不配光明先生的教導嗎?”你要是這般的自知之明就好了。許鬆山平息了一下氣息,委婉的說道:“禮兒啊,光明先生收弟子的條件嚴苛,為父覺得如今長海私塾歐陽先生也挺好的,不如委屈你跟著歐陽先生在學習一段時間?”第6章 清水鎮許家6拜入光明先生門下,許澤禮是誌在必得的。他之所以會被刑部尚書榜下捉婿,非他容貌俊朗,也非他才學出眾,乃是因為他的嶽丈與光明先生的大弟子也就是他的大師兄是至交好友.....故而對於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經過多方的考核,才入了他的法眼。這層關係,也是他與那悍夫成親時,知道的。雖說輩分上有些出入,但是他們還是各論各的。“阿父,能否拜得光明先生為師,我自有法子。”許澤禮上輩子拜入光明先生門下,也實屬巧合。乃是他與阿娘前往雲霧寺上香求平安,偶然救下了雨天翻了馬車的光明先生,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光明先生才將他收入了門下。這輩子距離雨天翻馬車的事情還有三年時間,許澤禮自然不會去等,他這次拜入光明先生門下,自是有自己的小算盤。光明先生口味獨特,有一旁人都想不到的喜好——臭豆腐!河洛縣口味清淡,此等小吃乃是前所未聞的。若非許澤禮上輩子跟著光明先生多年,打死他都不會曉得光明先生這般風華絕代的才子竟然喜好此等俗物。許鬆山對上許澤禮堅定的目光,心中微顫,他擔心說的太過打擊了老大的自信心,沉吟半分:“想必是為父逼你太緊了,明日我要去牙市挑兩個丫頭侍弄家務,不如為父跟歐陽先生告假,你與為父一起去挑挑丫頭,放鬆一天如何?”許澤禮知道阿父這是退步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夠逼的太緊,於是說道:“謝謝阿父,明日我在考慮考慮。”說得是考慮,許鬆山還是從許澤禮的眼中讀出了誌在必得。迷迷糊糊中,許澤平耳畔傳來了許鬆山夫婦的談話。聽到了許鬆山對於許澤禮要轉私塾的不讚同,也聽到了許林氏勸慰.....私塾??聽著朦朧的談話聲,許澤平一個激靈,隻覺得迷糊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私塾?這不是古代的對於學校的叫法嗎?艸,他不會是投胎到了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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