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我走路沒聲音,”許風釀緩緩上前,視線在秦參的臉上略過,“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太專注,連來人都沒聽見?”很奇怪。明明秦參比他高一點,但是許風釀和秦參站一起時,別人根本沒辦法把視線放到其他人身上,隻會專注地看著他。尤其是他比秦參白,五官也更集中精致,和秦參都不像一個圖層。背脊總是挺直的,像一隻高冷孤傲的鶴。方臻拍了拍秦參,“沒你事了,你先走吧。”許風釀的視線落在了方臻的手上。看著方臻的手落在秦參的肩膀上,他眸光沉了沉,轉瞬間又被他掩蓋。直到秦參的身影消失,許風釀才淡淡道:“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兩個關係變這麽好了?”方臻想說他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和秦參關係好。話沒說出口,他反應過來:“哈?我的事都要跟你交代嗎?憑什麽?”許風釀皺眉,罕見的能看出來他心情不太好,“方臻,你總要跟我吵架嗎?”方臻覺得這人也夠雙標的。“什麽叫我總跟你吵架?”方臻倚牆站,“之前嘲諷我的不是你了?說我嫉妒你的不是你?先撩者賤。”許風釀沉默了片刻。“是啊,我承認我嫉妒你,”方臻倒是也坦然,“老師都覺得我皮實,對我和對你的態度不一樣,我覺得不平衡很正常,這也是我最開始討厭你的原因,但後來我更討厭你高高在上的態度,不就比我學習好一點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方臻也不指望他能道歉,他們兩個從來就沒對誰服輸過。今天他自然也不打算辯論出個輸贏,握住整理好的鈔票,快樂地拍了拍,拍得啪啪作響,打算離開。許風釀忽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他啟唇,掙紮再三。方臻不解:“你還想吵?那正好我還沒說完,我對你是始於嫉妒,但忠於討厭,可以說我嫉妒你,不過更多的是討厭。”許風釀到底是把那句“對不起”咽了回去。許風釀深呼吸。算了,他的錯。*方臻不吐不快,回教室後一身輕鬆。過於輕鬆,又收到筆還款,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方臻睡得很沉,還看到了熟悉的場景。遍地的體育器材,跳繩球拍足球籃球,有掛在牆上的,也有擺在地上的。燈全關著,窗外是黑天,隻能透過月光朦朧看見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湊近他,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方臻意識到,他正躺在地上。而這個人,伏在他身上,呼吸很不自然。兩人靠得極近,幾乎可以稱得上耳鬢廝磨,方臻全身無力,更不要提把對方推開。他很快意識到,這個人是許風釀。第24章 方臻清醒後, 整個人都自閉了。有什麽比剛和人放完狠話,接著再舔著臉求別人更尷尬的事情?饒是方臻臉皮再厚,此時此刻也忍不住懷疑人生。方臻拿出他新的草稿本, 開始回憶夢裏的場景,思考他該怎麽和許風釀說, 許風釀才會放過他下午放狠話。但越想又越不對勁。這次的劇情……難不成他還真和許風釀上床啊?別吧乖乖, 他隻是想活下去, 但也沒想過這麽屈辱的活。這時候,方臻又覺得他不像個演員了, 誰家演員賣身啊?像隻鴨。圓珠筆在方臻指間轉啊轉, 他煩的不行,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 他們班主任推開了教室前門,拿著教案走了進來。方臻抬頭看表,已經是上晚自習的時間了。班主任道:“今天學校臨時有個安排, 剛剛通知我帶咱們班去大教室聽講座,回來的時間可能比較晚了, 大家可以拿著書包走, 行了, 現在出去排隊吧。”方臻心想, 完了。要是出去聽講座,他還怎麽和許風釀碰麵?不過走到走廊, 方臻發現還是有機會的。不止是他們班, 許風釀班裏也出來了。方臻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更焦慮。就算是走劇情, 他們總不能真那什麽吧?方臻一籌莫展。他們班先排好了隊,班主任直接帶著他們班走了, 兩個班交錯而過的瞬間,許風釀的視線停留在方臻的苦瓜臉上,挑了挑眉。誰又惹他了?*這天的講座叫“點燃學習激情,爭做人生冠軍”,演講的說是一個挺有名的心理師。方臻盯著“激情”兩個字,方方正正的紅色字體,越看越黃。完蛋,這次是真髒了。方臻正沉思時,旁邊一個人戳了戳他。他有些困惑。這人應該不是他們班的,他不認識,估計對方也不認識他,否則就他這“萬人嫌”的名號,沒人敢挨著他。對方壓低了聲音:“我看著另一排好像有人一直看你,是不是找你有事?”方臻心中一動。結果抬頭,看見的是一個陌生的臉,不免有些失望。看他的人是個滿臉青春痘的瘦弱男生,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挺普通大眾的學生形象,方臻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但保不齊原來的“方臻”認不認識。他朝著那人歪了下頭,又挑了挑眉。對方被燙到般收回視線。方臻也沒在意,又百無聊賴地繼續聽著講座,誰知道眼鏡男越看越來勁,看向他的次數也逐漸增多,最後看得方臻不耐煩,惡狠狠地瞪了回去。哪知道,對方像是收到了什麽信號,竟然站了起來。老師走過去詢問了眼鏡男幾句,接著揮了揮手,放眼鏡男出去了。方臻立刻精神了。能出去嗎?他也站了起來。班主任立刻湊過來,低聲道:“方臻,你又想整什麽幺蛾子?快給我坐下!”“老師,”方臻大腦瘋狂運轉,“我想上廁所。”班主任上下打量他,眼神狐疑。方臻舉起四根手指,“我對燈發誓,真的尿急。”“行行行,”他們站久了也顯然,班主任低聲道,“快去快回昂。”方臻順利出去了。就一個字,爽!估計沒幾個學生喜歡那些又臭又長的講座,對於壞學生來說,坐在那裏一兩個小時,屁股跟針紮似的難受,對於好學生來說,聽雞湯還不如多做兩套卷子。方臻左顧右盼,沒發現那個眼鏡男。他不知道對方什麽意思,也懶得去猜,反正穿到這個世界以來沒一件好事。今晚的月色不錯,校園裏沒幾個人,方臻怕被巡邏發現,找了個比較僻靜的角落,蹲在有半人高的草叢旁,把書包卸下,拿出裏麵的紙和筆,繼續記錄他沒寫完的夢。但紙找出來了,筆死活找不到。書包裏的東西都快倒出來了,愣是沒找著。一瓶被遺忘在書包裏的礦泉水滾落出來,方臻起先沒留意,那瓶水滾出有段距離,他半蹲著去追。沒等他手碰到,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他視野中,緩緩將水撿了起來。方臻一愣。“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是……”許風釀看清方臻仰起的臉,幹幹淨淨,什麽痕跡都沒有,剩下的半句話轉了個彎,“乘涼?”方臻:“……”誰家好人放著大教室裏的空調不吹,跑外麵來乘涼?許風釀似乎也覺得話說的太牽強。他把水放在方臻寫字的長椅上,又在另一旁安安靜靜坐下來,看著他。方臻上前,依舊是蹲著,繼續找他的筆,頭也不抬道:“好學生居然也像我這種壞學生一樣逃課?”草叢中有夏蟲低鳴,遠處有教室窗戶透出來的光,頭頂有瑩白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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