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炯:“你是說這裏長著的植物完全不同?”簡莫:“對啊,地形地貌跟植物都不同,上次來我就想說了,要是采完苔蘚還有空,我們找溫度合適的水潭泡溫泉吧?”烏炯:“我知道哪個水潭合適,等會我帶你過去。”兩人說著,開始找起能做麻醉劑的苔蘚來。這種苔蘚毛茸茸的,每一叢都有巴掌那麽大,並不難找。他們慢悠悠地在林子裏采著,每采一叢,會特地留下一小片,讓它接著生長。那樣的話,下次再來,原地又會有新的苔蘚長出來。在長期尋找和積累之下,他們能采到的苔蘚會越來越多,采起來也會越來越容易。走著走著,烏炯示意簡莫看一棵植物:“這種草的草芯能吃。”簡莫低頭看:“啊?這是草?”這棵植物才到簡莫膝蓋高,不過每一條枝條都很粗壯,比他的手腕還粗,頂端長著肥厚的對生小葉片。簡莫不確定地問道:“這是草?”烏炯:“剝開看你就知道了。”烏炯將一根相對粗壯的莖條切下來,然後削去表皮,裏麵是白生生的芯子,看起來有點像茭白。簡莫接過來,拿在手裏反複打量:“有點像菜哦。”烏炯:“說它是野菜也行,你嚐嚐。”簡莫嚐試著咬了一小口,這種草芯甜甜的,脆生生,有點像荸薺的口感,但沒那麽甜。簡莫驚喜:“好吃!能挖點回去種嗎?”烏炯:“不太行,它長得特別慢,這棵草起碼長了五年。”簡莫仔細打量,五年才長這麽一點,那確實不太劃算了:“行吧,讓它繼續長長。”烏炯:“我再割兩根。”簡莫:“它叫什麽名字?”烏炯想了一下:“慢慢草。”簡莫懷疑他隨口瞎編:“真的?”烏炯:“我們部落管它叫這個名字,不知道別的部落有沒有其他叫法。”烏炯說著,利索地將慢慢草三分之二的莖條都割了下來,直接放進背筐裏,暫時沒剝表皮。這樣能夠更好地保鮮。簡莫回頭看了一眼,決定回去之後問問葉落他們。這個名字簡直像開玩笑。除了慢慢草,他們一路上還采到了不少野菜,順便撈了好些魚。這邊的魚也好吃,好些都是特色魚類,在外麵捉不到。他們在雷公山轉悠了一天,又找了個水潭泡過溫泉,傍晚才回去。簡莫說想吃今天撈到的魚,烏炯便把這些小魚的魚鱗用手指細細地捋去,又擠去內髒,將小魚收拾得幹幹淨淨。小魚稍微醃製一下,用來燉麵果糕和醃菜。燉出來後,小魚味道鮮美,麵果糕軟糯,醃菜酸鹹,嚐著味道非常不錯。簡莫一口氣吃了兩大碗莖塊,吃撐了還拉著烏炯在部落裏散了好一會步。這幾天他們家的夥食都不錯,每天都是各種新鮮的肉,煎炒烹炸焗,啾啾吃得最高興,每天都啾啾啾,眼睛極亮。簡莫看它每天跳來跳去,整隻獸活潑了不少,琢磨著要怎麽再弄點新鮮的獵物給它嚐嚐。這家夥愛吃,情緒價值給得也是真的足,簡莫挺喜歡給它做飯。簡莫連續好幾天跟著部落出去采集,沒帶啾啾出去。部落裏的年輕人有時候會跟簡莫打聲招呼,騎著它出去。簡莫稍微注意了一下,沒太放在心上。當初就說好和部落合養,啾啾也挺樂意跟部落的人一起出去,簡莫自然沒什麽意見。這天,簡莫他們出去采集了,部落裏大部分人都出去采集或打獵了,隻留下巡邏的獸人和少部分在家休息的獸人。大家各幹各的事情,並沒有特別注意啾啾和小崽們的行動。啾啾和小崽們經常混在一起玩,大家看著這場景都習慣了,偶爾看大大小小一群胖乎乎的毛茸茸在一起混著,還挺可愛。誰也不知道,它們看著可愛,幹的事卻沒多可愛。這天,小崽們帶著啾啾跑到了河邊,一幫毛茸茸的家夥蹲坐在河岸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河對麵。巡邏的獸人走到近前,看他們這個樣子,叮囑了一句:“就在這邊玩,千萬別去對岸啊。”啾啾:“啾!”小崽們紛紛仰頭開口:“知道啦,我們不去,我們就在這邊守著。”其實去對岸也沒事,大白天的,巡邏的獸人已經在部落外也巡了一遍,根本沒有野獸過來。巡邏的獸人猜測他們可能在幫簡莫家看著菜地,免得有小動物過來禍害。想到這裏,巡邏的獸人順手摸了一把邊上的小貓斑啾,這些家夥真是鬼精鬼精的,也乖。叮囑完他們,巡邏的獸人繞到邊上去巡邏了。小崽們蹲在原地,眼睛的餘光目送他離開。等徹底看不到的時候,斑啾立刻道:“快快快,可以過河了,大家都小心一點喵。”這群還不能化形的小崽紛紛抬爪,從淺淺的河裏遊過去。啾啾跟在最後麵,兩隻後爪踩著河底的石頭,慢慢跑過去,跑到對岸後,屁股全濕了。一群家夥頂著太陽,晃動著身子甩了甩水,回頭看寬闊的河,抬頭挺胸的,看起來都挺得意。春天外麵的食物多,采集也比較簡單,隻要能化形的小崽都跟著大人們出去學習采集了,隻剩下這一幫家夥留在部落裏玩。部落裏沒什麽危險,還有巡邏的獸人,大人們也不在意。誰都沒想到,他們真能遊到河對岸去。畢竟河流已經是天然的防護帶了。等身上的水分稍微甩幹後,啾啾跑到了最前麵,扭頭衝小崽們“啾啾”,示意就是這裏了。斑啾甩了甩尾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菜地:“那我們就開始吧,每兩人分一塊菜地,看能不能狩獵到獵物。”小崽們頓時“嗷嗚”“汪汪”“喵嗷”一陣亂叫,飛快跑去看上的菜地埋伏了。獵物很少,他們蹲了一會,隻咬到了兩隻蟲子。不一會,胖乎乎的小白狼舟島小聲地嗷嗚一聲,提醒同伴:“江頭過來這邊巡邏啦。”小崽們聽到消息,連忙往河邊跑,像下餃子一樣,連爬帶滾下了河,四隻小爪子劃得飛快,連尾巴也一甩一甩地助力,三兩下就遊到了河對岸。遊過去之後,他們齊刷刷地扭動著身體抖毛。而後,又是一陣奶聲奶氣的抱怨聲:“你們把水甩到我身上啦。”“我也是!”“喵嗷,舟島你離我遠點。”“小聲一點,江頭過來了,快跑!”小崽們一頓跑,跑到河邊的林子去了。啾啾“哈赤哈赤”地跑得最慢,河水淺,它個頭又大,隻濕了個屁股,看起來還挺幹燥。巡邏的獸人繞到這邊,看了一眼跑得最慢的啾啾,以為這幫小崽隻是追逐玩耍,也沒管。小崽們玩了一天,一邊跟巡邏的獸人捉迷藏,一邊跑到對岸試圖抓住什麽獵物,玩得可高興了。第一隊打獵的人回來時,他們才剛跑回部落的空地上,還在吐著舌頭“哈赤哈赤”喘氣。班鳴看弟弟喘得那麽厲害,疑惑地伸出大掌一撈,托著他的前胸,舉到眼前一看:“你們都幹嘛了?喘得那麽厲害。”斑啾低頭舔了一下哥哥的手指:“玩。”他的毛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剩下那點潮氣班鳴也沒在意,誰是小崽的時候都鑽過叢林滾過水坑,毛有點濕實在太正常了。班鳴:“你們繼續玩去吧。”斑啾:“喵。”大人們暫時沒發現小崽們都跑到河對麵狩獵去了。簡莫過去菜地澆水的時候倒發現了一些爪印,隻是這兩天沒下雨,爪印很淺,他對狩獵又沒什麽心得,看到了隻是疑惑一番,並沒覺得如何。這幾天作物長得很好,完全沒有被禍害的痕跡,尤其如達給的種子,已經長出了小嫩苗。簡莫割回去,用來煮麵,隻是稍微放了點獸油、鹽巴和貝肉粉,煮出來的嫩苗便十分鮮美,嫩嫩的,非常具有春天的氣息。這種菜確實好吃,看來以後可以長期種植了。小崽們看到人們沒有發現,每天的固定遊戲已經變成了到河對岸打獵。連續幾天他們都沒打到獵物。直到這一天,斑啾在菜地裏埋伏的時候,有一隻鳥嚐試著飛下來想啄菜苗吃。在地裏埋伏著的斑啾直接一跳,往上一撲,將整隻鳥撲了下來。“嗷嗚!斑啾好厲害!”“捉到了捉到了!”“快快快,巡邏的獸人過來了,我們去小樹林裏。”“啾啾!”小崽們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連忙轉身就跑,過了河跑到小樹林裏暫時藏起來。等巡邏的獸人走了之後,小崽們看著地上這隻個頭還不錯的大鳥,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