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秋是不是正生著病?可以治嗎?”“我去叫他!”“班鳴你慢點!”沒等簡莫說話,其中一個青年已經竄了出去。簡莫張嘴想叫住他,卻已經看不到他的背影了。等等,我是獸醫沒錯,可這裏既沒有工具,也沒有藥物,生病了我也不一定看得好啊。再說,我是獸醫,你們是獸人,大家的生理屬性完全不同啊!簡莫無助地站在原地,你們獸人怎麽那麽心急?烏炯對簡莫說道:“先讓他帶鴻秋來看看,看不好也不要緊。”簡莫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幹巴巴地“哦”了一聲,又坐了下來。很快,一隻大貓馱著個麵色青黃的中年人過來了。簡莫看這隻大貓——這不就是他剛開始時遇到的大貓嗎?怪不得他覺得“班鳴”這個名字那麽耳熟。名叫“鴻秋”的中年人從班鳴身上下來,甕聲甕氣地跟烏炯打了聲招呼,而後捂著額頭,沒好氣地看了剛變回人形的班鳴一眼:“你跑那麽快幹嘛?我頭本來就疼,現在更疼了。”班鳴一指簡莫:“他說他能給你治。”大家一起看向簡莫。簡莫對著他們期待的目光,簡直想來個“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三連。烏炯問:“能試試嗎?”簡莫在原地猶豫片刻:“我想想。”烏炯對簡莫說道:“用沒有害處的法子,別冒險。”簡莫收回心神,認真答應下來。簡莫請鴻秋坐下,又詢問他生病的起因。鴻秋擦擦鼻子:“我前幾天被洞牛追著頂,我沒辦法,隻能跳進水潭裏躲,在水潭裏待了好久,回來就病了。”簡莫:“潭水冷嗎?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吹風?”鴻秋:“冷得我嘴唇都烏青了,吹沒吹風我不記得,就冷。”那可能是風寒感冒了,簡莫在心裏下了個簡單的判斷,又問:“身上有傷口嗎?有沒有哪裏疼?”簡莫仔細問了一堆,又給鴻秋查了個體。鴻秋雖然有點不耐煩,但還是配合他的動作。謹慎地檢查了一遍,簡莫說道:“可能是風寒感冒,我手頭上沒有藥,要治的話,可能得刮個痧。”烏炯:“什麽是刮痧?”簡莫拿起旁邊的一個碗:“就是用硬物順著經絡刮一下,把經絡刮通。”好些名詞這裏都沒有,簡莫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些陌生的概念。最後,他隻好說道:“說不清楚,你們看看就知道了。這個治療方法除了有點疼外基本沒有風險,如果要我治,我目前隻想到這個治療方法。”烏炯他們溝通一番,最終決定讓簡莫試試。簡莫請鴻秋坐在椅子上,將後背的皮膚露出來,然後取了剛剛熬出來的獸油,均勻塗抹在他皮膚上。獸油很香,獸人們看著鴻秋被塗抹得亮晶晶的背部,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簡莫沒管他們,認真塗好後,輕輕刮起來,並跟鴻秋確定力度。他上大學時沒學過刮痧,不過小時候跟爺爺一起生活,沒少幫爺爺刮痧。直到現在,他還記得什麽病症該刮什麽經絡。就是不知道獸人的經絡是不是差不多,刮了有沒有效果。簡莫順著經絡刮,先輕後重,紫紅色的血點慢慢浮在皮膚表麵。班鳴伸手摸了一下,驚奇道:“燙的,鴻秋,你疼嗎?”鴻秋低著頭:“刮的時候疼,你摸的時候不疼,別亂摸。”班鳴沒聽,趁機又摸了一下,氣得鴻秋踢他的腳。簡莫沒管他們玩鬧,仔仔細細刮好痧,檢查皮膚沒有破損之後,輕喘著拿走碗,對鴻秋說道:“可以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做好保暖,明天應該會好一點。”鴻秋活動了一下肩膀:“被你這麽一弄,還真輕鬆了點。”簡莫:“你披塊獸皮,別再著涼了。”烏炯對鴻秋說道:“回去好好睡一覺。”說著,他轉頭對其他人說道:“還有你們也是,別鬧了。”烏炯發話,其他人明顯收斂了,道別後往外走。簡莫跟他們不太熟,沒有說話,隻在邊上默默收拾東西。烏炯將他手底下的東西拿開:“你上去休息,幹了那麽多活,應該也累了。”簡莫搖搖頭:“也不是很累。”烏炯將東西收走:“我來就行,去吧。”簡莫隻好不跟他爭。“對了。”在簡莫離開的時候,烏炯叫住他,“今天的食物很好吃,幫鴻秋刮痧也辛苦了,謝謝。”簡莫心頭一鬆,看著烏炯說道:“不客氣,都是應該的,也謝謝你這段時間收留照顧我。”第3章 酸酸果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透。簡莫睡在溫暖柔軟的獸皮裏,迷迷糊糊地聽見了外麵細細的說話聲。“怎麽那麽早?”“哈哈哈,我早上起來的時候身上鬆快極了,就化為獸形出去外麵跑了一圈,沒想到運氣不錯,剛好看見這隻紫鳥。給簡莫吃吧,謝謝他幫我刮痧。”“等他醒了我跟他說一下。”“好,那我先回去了……”聽了好一會,簡莫反應過來,外麵的可能是烏炯和鴻秋。鴻秋的病好了?簡莫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掀開身上蓋著的獸皮,打算下去看看。沒想到,走到樓下的時候,鴻秋已經走了。他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烏炯正在火塘邊燒水,見他下來,伸手一指外麵:“剛剛鴻秋來過,給你送了隻紫鳥,說謝謝你幫他刮痧。”簡莫:“我在樓上聽見了,他的病好了嗎?”烏炯往火塘裏放著木柴,點了點頭:“他說沒什麽事了。”簡莫鬆一口氣:“那就太好了。”刮痧對獸人也有用,真是太好了。烏炯:“紫鳥放在門邊,你看看。”簡莫高興地點頭,過去查看。門邊上放著一隻簡莫從沒見過的藍紫色大鳥,比一般的鴨子還要大些,看著頗為肥美。簡莫檢查了一下,發現紫鳥的脖子被扭斷了,不過身體還溫熱。簡莫將紫鳥提進屋,放在火塘邊,左右擺弄了一會,試圖找到處理方法。好像得先放血,再燒開水拔毛。剛好烏炯燒了水,簡莫問:“我能用這個開水嗎?”烏炯:“給你燒的,隨便用。你要用來做什麽?”獸人們之前沒有喝熱水的習慣,簡莫一直喝不慣生水,請求烏炯燒過幾次開水後,烏炯每天都會燒一缸開水。簡莫看看紫鳥:“我給紫鳥褪毛。”烏炯:“褪毛不用開水。”簡莫不解,不用開水怎麽弄?烏炯:“直接拔毛就行。我拿去河邊弄,你在家做飯吧。”在家處理確實會弄得地很髒,尤其地上還是泥地,弄濕就不好了。簡莫點頭,想起來又說道:“你能把所有的毛都帶回來嗎?”烏炯詫異:“紫鳥的毛?”簡莫:“對,我看看能不能留下來做點什麽。”烏炯:“好。”簡莫露出了點笑意,詢問道:“你想吃烤肉還是肉餅?或者兩種都做點?”烏炯毫不猶豫:“肉餅。”等烏炯出門後,簡莫去屋簷下割了肥肉和瘦肉下來,又找出配菜,準備做肉餅。他手裏的刀雖然是貝殼刀,但磨得很鋒利,切肉切菜完全不在話下,除了容易崩掉,沒其他問題。就是用來烤肉的石板比較難用,得預熱半天,真燒得滾燙的時候,食材放在上麵又容易焦,得勤加翻動。簡莫在家裏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