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下樓,聶銘顒在醫院門口的樹下等著呢,見她過來,插著口袋走上來牽住她的手,陪著她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路婉有些遺憾的說,“今天電影沒看成。”


    “沒關係,有時間咱們再補上。”


    她笑著點頭,“好啊。”


    聶銘顒有些不舍的看著她溫柔的側臉,張開手指讓扣進了她手指中,十指交扣著。


    “本來想多陪你幾天的,今天隊裏來了電話,明天早上就得回去了,對不起。”


    沒想到一下子就到了離別的時候,這幾天兩人經常見麵,路婉都快忘了他的工作性質了,不舍肯定有的,但她也知道,這種經常的離別以後將成為常態。


    “那你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聶銘顒嗯了一聲,握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邊,“真舍不得走啊,你說我的考察期還得有多久,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部隊戀愛、結婚都得把報告,不過他們兩都是現役軍人,政審上肯定沒問題,這報告一旦打出去,他爸肯定會知道,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準備瞞著他爸。


    “看你表現吧。”


    聶銘顒輕笑一聲,“那好,我再接再厲。”


    他將路婉抱進懷裏,摩挲著她的發頂,心中一片柔情。


    “按時吃飯,每天工作別那麽拚命,注意休息,還有,我已經跟顧巍說了我們之間的事,他是個可靠的人,不會亂說話,如果我不在的時候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


    路婉在他懷裏點頭,聶銘顒抱著她實在不願意放開,但時間已經不早了,再眷戀也有分開的一刻。


    “你先上去吧,我在這裏看著你。”


    路婉點頭,轉身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吻。


    “注意安全,我等你的電話。”


    聶銘顒還沒反應過來,路婉已經笑著離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柔軟的笑了。


    葉麗萍最近聽了不少關於繼子的消息,有說看見他經常出現在軍醫院的,有說他談了對象的,葉麗萍半信半疑,不過想想聶銘顒的年紀,二十四了,也到了該找對象的時候。


    這種事她自然問不上聶銘顒本人,就在聶毅韋麵前旁敲側擊的問了。


    吃過晚飯,聶毅韋在客廳裏看新聞,葉麗萍坐沙發上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開口說,“毅韋,最近不少人跟我說銘顒談對象了,都來問我,可我夜好長時間沒見他了,說不出個真假來。”


    “哦?我倒沒聽誰提過,明天打電話問問。”


    葉麗萍把削好的蘋果分成兩半,遞了一塊給聶毅韋。


    “我吧,就是挺好奇的,不知道銘顒找的對象是什麽樣兒的,人好不好相處啊,做什麽工作的,家庭背景啊,不過啊我也知道這些都不歸我管,我隻要等著什麽時候他把人帶回來看看就知道了。”


    聶毅韋笑道,“他整天在部隊,哪有功夫找對象,就算找,估摸著也是部隊裏的姑娘。”


    “也是,你看他忙的家都不常回,應該是沒時間談對象的。”


    從聶銘顒搬出去後,本身部隊就忙,跟家裏的關係說不上多好,偶爾跟他爸通幾通電話,確實不常回家,上次回來還是七月份,聶毅韋生日,剛好聶銘顒部隊沒任務,回來吃了一頓飯。


    聶毅韋想到確實挺長時間沒見兒子了,而且他還知道前陣子他們隊完成了一個大任務,兒子的軍銜又得往上升了,以他二十四歲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靠的不是他這個老子,而是自己的努力,聶毅韋心裏還是很自豪的,不過擔憂也多。


    聶銘顒之所以提前歸隊是因為北方邊境發現了一個販賣軍火的團夥,這個團夥規模很大,對境內的和平穩定產生了不可忽視的負麵影響,部隊領導要求務必將他們殲滅。


    第二天他就帶隊往北,離開前給路婉打了通電話,因為軍隊紀律,他不能說自己去哪裏,去做什麽,隻說了自己會有一段時間不在首都,讓路婉好好照顧自己,不用為他擔心。


    但路婉怎麽可能不擔心呢,那天以後,他就失去了音訊,路婉每天都在數著日子過。


    這天在醫院忙到九點多回宿舍,石嵐順口問了句,“路婉,最近好想沒見你那位軍哥哥來找你啊。”


    隻一句,路婉的眼眶就濕潤了。


    她想他,擔心他,卻無從得知他的消息,心中的煎熬像一團火一樣焦灼著燃燒著,簡直讓她喘不過氣來。


    “怎麽啦,是我說錯什麽話了?”


    石嵐看路婉眼睛發紅,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比如兩人已經分手之類,路婉搖頭道,“沒有,你別想太多,我就是自己情緒不大好。”


    石嵐聞言拍了拍心口,“你可真是嚇死我了,下次我再也不敢多嘴了。”


    路婉笑了笑沒說話,端著盆到衛生間洗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忙忙碌碌一整天,每一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第五十四章


    邊境, 幾小時前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火拚,雙方傷亡都很慘重, 作為這次阻擊的負責人, 聶銘顒也受了傷, 不過不算嚴重, 自己處理了傷口,做了簡易的包紮。


    “隊長, 他們逃到對麵去了怎麽辦?”


    根據《國際法》的規定,他們無權進入別國領土,何況這夥人的背後肯定有著極強大的背景。


    “我們秘密潛過去, 看能不能把他們的老巢一網打盡。”


    “一鼓作氣,再而衰”, 這一次對方損失慘重, 但若不把問題全部解決,等對方休養生息後,一定會卷土重來, 成為更大的隱患。


    “讓我去吧。”


    這是個危險的任務, 老虎主動要求派他做先鋒。


    聶銘顒看了看老虎受傷的胳膊,搖頭道, “你受傷了, 不適合,這次的任務非常艱巨,我自己去。”


    大家聽他這麽決定都急眼了,“隊長, 不行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的任務還怎麽進行下去了?”


    “是啊,讓我很烏賊去吧,我們配合默契,有危險還能相互照應。”


    聶銘顒當然知道這一趟分外凶險,也正是因為凶險才不能讓隊友們身先士卒,這次的行動已經犧牲了三名隊員,作為隊長,他的內心是非常自責的。


    金魚知道隊長的想法,說實話,從入伍的那天起,命就已經交給了國家,能為國犧牲,於大家而言都是一種榮耀。


    “隊長,你要坐鎮指揮,還是讓我跟烏賊去,我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是啊隊長,任務不能沒有你,如果有突發情況,你不在誰來指揮,我們可沒有你那麽聰明的腦子。”


    烏賊的自黑讓大家的情緒稍許放鬆,在大家的勸說下,最後聶銘顒同意金魚和烏賊去往另一側打探敵人的行蹤,其他人繼續原地潛伏。


    淩晨三點,烏賊回來了,他們找到了敵人的據點,就在二十公裏外,金魚留在那裏蹲守。


    “他們防控很嚴,我們不敢靠近,隻在周圍勘查了一圈,人數大約二十多個,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有五個倉庫,三號倉庫守的最嚴,有幾輛車出入,可能要將貨物盡快轉移出去。”


    短時間內能獲取到這些信息已經很不錯了,聶銘顒拍著他的肩肯定道,“很好,你們做的非常好,接下來我們得製定有效的應對方案,確保萬無一失。”


    一隊二十人,已經犧牲了三名戰友,剩下的十七人,聶銘顒有把握打贏這一仗。


    回首都的路上,一行人情緒很是沉重,來了二十人,最後回去的隻剩十個,有五人犧牲了,有五人受了重傷正在治療中,剛從醫院出來沒多久的金魚再一次住院,這一次是從五樓摔下,腿部骨折,背上也燒傷了一塊,恐怕一輩子都得留下印記。


    聶銘顒額角貼著紗布,手臂上縫了十幾針,已經是隊裏受傷最輕的。


    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在隊友們均勻的呼吸聲中想起了路婉。


    失聯了半個來月,不知道她心裏是不是在惦記著自己。


    再見聶銘顒的那天陽光正好,秋意漸濃,但陽光很好,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一大早就等在了路婉宿舍樓下。


    路婉跟石嵐一起下樓,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他,是石嵐眼尖看到聶銘顒的車,激動的指著車對路婉說,“路婉,那是不是你對象的車?”


    路婉看過去,就看見坐在駕駛室對著她笑的聶銘顒。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眉尾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但傷口挺長,又是那樣危險的位置,能想象出受傷的時候有多難受。


    她一時間忘了動作,聶銘顒笑著從車上下來,“怎麽了,十來天沒見不認識了?”


    路婉這才動腳過去,握住了他的手,但眼神卻看著他額角那塊的傷。


    “怎麽弄的啊,再差一點就是太陽穴了吧。”


    “沒事,就是看著嚴重而已。”


    石嵐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聶銘顒,不得不說聶銘顒長得很英俊,帶著濃厚的男子漢氣息,一看就是讓人倍有安全感的那種,看著路婉的眼神溫柔中透著寵溺,嘴角微微上揚,堅毅的臉也變得柔情了起來。


    果然啊,好對象都是別人的,路婉在他麵前顯得格外嬌小,特別般配。


    人家小情侶說話,她在旁邊待著就跟燈泡似的,自己都覺得不合適。


    “路婉,那你們聊著,我先去醫院了。”


    說完,石嵐揮了揮手就走了,看別人戀情甜蜜,感覺就像自己也戀愛了一樣,心情真好啊。


    “你身上沒別的傷了吧?有可得告訴我,還有頭上,得每天消毒才行,要不你跟我去醫院?”


    “我人站這呢,都是小傷,要是有大事,今天根本來不了。”


    路婉氣的想捶他,天大的事說的這麽輕描淡寫可不氣人嘛。


    “你就會讓人擔心,我都急死了,你還有功夫說笑呢。”


    聶銘顒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她紮了個馬尾辮,整張臉露在外頭,耳邊有些短一些的散發,幫她撥到了耳後。


    “我可是聽到了,你擔心我是不是。”


    “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能不擔心你?”


    宿舍樓裏斷斷續續的出來了不少住宿的醫生護士,聶銘顒的車停在大門口的路邊上,不仔細看還不大看的清,但路婉也不能一直在這待著。


    “我得去醫院呢,你跟我一起去嗎?”


    “我跟你一塊去萬一別人問起來,我怎麽說,說我是你男朋友?”


    他這是拐著彎兒的讓路婉給他“名分”呢。


    “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繼續等著吧,看我什麽時候有時間再來找你。”


    “行,說笑的,我跟你一塊去,對了,你還沒吃早飯呢吧?我給你帶了老磁器口的早點,你上車吃點。”


    路婉確實沒吃,每天都在醫院食堂解決一日三餐,聶銘顒買的種類挺多,有炸糖糕、焦圈、豆腐腦、豆汁兒,還有包子、油條之類,路婉懷疑他把人家早餐店的品種全要了一份。


    “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就多買了幾樣,你吃完了給同事帶上,還是熱乎的呢。”


    路婉選了份豆腐腦,問道,“你吃過了沒?”


    聶銘顒點頭,看了後視鏡裏的路婉一眼,“吃了,兩個大包子一碗豆汁兒。”


    說實話,路婉在首都住了六年,依然接受不了豆汁的味道,就像很多人無法接受榴蓮的味道一樣。


    聶銘顒跟路婉一起到醫院後,迎接了不少探尋的目光,辦公室的幾個實習醫生雖然不認識聶銘顒,但對他印象挺深的,之前聶銘顒來等路婉下班時來過幾次。


    “路婉,你是不是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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