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猜到他應該也有話對老人說,隻是陳默沒有問。陳默自己還在病中,隻是退了燒。席司宴陪他回病房。那是下午,回去的路途要經過住院部樓下的花園,席司宴緊了緊他肩上的外套,說:“天氣涼了,出來也該多穿件衣服。”“還好。”陳默看著西邊還未曾落下的太陽,“今年倒是沒覺得有多冷。”陳默和他並排著,這時候才問他:“沒耽誤你事兒吧?”“沒有。”席司宴側身替他擋住風吹來的方向,“任賢森跑了。在整件事情當中的,他的情節是最輕的。他很會鑽空子,即使知情也沒讓自己和縱火以及殺人這兩件事扯上半點關鍵證據,如今隨便往哪個犄角旮旯裏一鑽,警方也拿他沒辦法。”陳默說:“防著點就好了,沒有了資金來源,他手握傳興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如今盧納爾落網,這一大助力失去了競爭能力,眼下對cm來說正是拓展的大好時機。”席司宴停下來。陳默跟著停住,疑惑望過去。“怎麽了?”陳默問。席司宴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你想說的就是這個?”陳默不解:“還有什麽?”席司宴似乎有些無奈,“陳總,你知道我不單單是你的合作方吧,我還是你男朋友。”“知道。”陳默挑眉。席司宴:“那作為男朋友,你更該知道我在你這裏的義務從來就不是公司能發展到哪步,競爭對手有多少。你可以全權依賴信任我。更不用在你覺得難以抉擇掙紮的時候,還問我有沒有耽誤事兒。”眼前的席司宴連續奔波了一天一夜,看不出多少狼狽。可陳默還是能明顯看見他眼底淡淡的疲倦青黑,這種情況下,陳默在聽見這段話時過於五味雜陳。他上前一步,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領,回應他剛剛的稱呼,低聲叫了聲:“席總。”“做什麽?”席司宴垂眼,虛扶著他的腰。陳默的眼神悠悠來回,靠得極近,說:“我也是第一次給人當男朋友,一個人習慣了,你擔待擔待?”席司宴輕笑:“你這是想把五年前咱們在一起過的事兒賴掉?”陳默挑眉:“行吧,第二次。”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陳總?”陳默和席司宴同時側頭。然後陳默就發現新銳一整個技術研發部門的同事全站在石板小路那兒。眼裏有驚訝,有意外,有好奇。畢竟同事眼中的陳總,是個年紀輕輕,埋頭研究的時候身邊男女絕跡的技術大佬,項目決策時殺伐果決的天生領導人物,也是那個出了工作場合,很多時候不疾不徐,手拎老年保溫杯的典型性主打一個隨機養生的年輕代表者。至少,沒有人見過他跟人靠那麽近過。從他們那個角度看,剛剛兩人幾乎是要親在一起,說著話,一看關係就不簡單。不過沒人把這疑惑放在明麵上。“默哥!”“老大!”一夥人湧過來。陳默隻是短暫意外了下,稍稍退後一步,笑了笑問:“你們怎麽來了?”袁浩是第一個擠到陳默旁邊的,也不知道是欲蓋彌彰想替他打掩護還是什麽,聲音有些大,“師父你怕不是想把我們嚇死。知道你家起火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來的,可老板沒讓,說是不能探視,所以這麽晚才過來。”其他人附和:“是啊,默哥你人怎麽樣?”“有沒有傷著?”“沒事兒,起火的時候我人已經在醫院了,發燒。”陳默插著口袋,看了一圈人:“我跟老k說讓你們別來的,又不是什麽大問題。”看陳默完好無損,隻是臉色差了點,外套底下穿著的病號服有些空蕩之外,確實看不出別的大問題,所有人鬆了口氣。老k這時候從小路最後邊走上前,他應該是去停車了,最後一個過來。過來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反而是陳默旁邊的人。“席總。”老k麵露一點驚訝:“陳默說是你送他來的醫院,這麽長時間不會你一直在醫院吧?”席司宴不動聲色示意一直戒備在周圍的保鏢退下去,否認說:“沒有,中途離開醫院去處理點事,我也剛來。”老k不疑有他。袁浩捂著嘴悄悄對陳默嘀咕:“師父,你和席總的關係八成瞞不住了,咱部門有人見過席總的。”陳默看旁邊認出席司宴是誰的部分人,或驚疑不定,或緊張探究,挑挑眉,對著袁浩說:“等下你帶他們出去吃頓飯,讓……席總報銷。”袁浩一愣:“啊?”陳默平靜道:“他請和我請也沒什麽區別。”一個小時後,擠進陳默的病房裏的所有人全被袁浩帶出去了。鮮花、禮品,水果,全都堆在床頭。席司宴和陳默坐在沙發那裏,席司宴對他說:“我以為你打算一直瞞著。”“他們頂多私下議論,不會直接問。雖然確實沒什麽好瞞的。”陳默手拿著香蕉剝皮,隨口道:“我隻是覺得新銳和cm有間接合作,不摻雜私人關係,在很多時候處理起問題來也更純粹簡單。不過知道了也沒什麽所謂,除非你想隱瞞?”陳默說著,將剝好的香蕉喂給席司宴。席司宴低頭咬了一口,示意他自己吃,“你覺得我在乎這個?”陳默也不太想吃,放到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腿,“那你睡會兒吧,好久沒休息,身體再好一直不睡也經不住熬的。”席司宴嗯了聲,脫下外套丟在沙發旁邊,順勢躺下來。病房裏再次陷入靜謐,陳默腦子裏想著事,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席司宴的頭發。他的發質偏硬,刺刺地紮在掌心。席司宴睡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手機裏老k發來一長串語音。陳默因為走神,下意識點開。對方不知席司宴還在,格外清晰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剛上個廁所,你猜我聽見了什麽?怎麽你們研發部好幾個人在說你和cm老板的事兒。那席司宴看上你了??他同性戀啊?”自動播放的第二段:“之前好幾次我就覺得納悶,你說他一堂堂大集團的老板,綏城席家的繼承人,就算你倆老同學,關係也沒好到這地步吧。他搞什麽?玩玩兒嗎?陳默,席司宴什麽性格我不清楚,不過他這個身份地位身邊最不缺男男女女,咱們在這行這麽久看見的還少嗎?別到時候我搭上新銳都救不了你,骨頭都給你啃幹淨。”外麵的天幕有些暗了。席司宴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他手搭著額頭,問:“你高中打錢幫過忙的就是他吧。”陳默低頭看他,沒問他為什麽連這事兒都知道,斟酌說:“老k這人,做事喜歡按部就班,多多少少對有錢人是帶著點激進心態的。”席司宴放下手,“他覺得我玩玩兒?”陳默失笑:“那席總身邊有多少男男女女?”下一秒,席司宴吊著陳默的脖子往下壓。抵著唇:“男女是不少,想要的就你一個。”陳默丟了手機,捧著席司宴的臉,加深了這個吻。很快在離醫院不遠的一家粵菜館廁所門口。拿著手機的老k收到一張圖片。是一張對著病房的玻璃窗隨手拍的,倒映的人影輪廓能明顯看出是穿著病號服的人,將一個高大的男人壓在沙發上,像霸王硬上弓似的。還有一句看得出他打字時懶散張狂的模樣:“這麽多年沒告訴你,我高中就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了,哦,那會兒我倆就談過,我提的分手。”老k呆若木雞,當年暑假那個未滿十八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年天才形象的陳默轟然倒塌。甚至連如今新銳的定海神針,核心紐帶的沉穩形象更是不保。顫抖回複:“操,你還是上麵那個?”第87章 老k的問題最終也沒有等來回答, 因為當時的病房裏,席司宴就在陳默身後,下巴壓著他的肩膀問:“說了什麽?”陳默下意識遮了下。然後耳邊就傳來一聲輕嗤。席司宴圈緊陳默的動作卻像是什麽大型野獸叼住了獵物的後脖頸, 聲音還帶著沒睡夠的疲倦, 懶懶啞啞的, “已經看見了,你可以理直氣壯回複他, 是。畢竟我記得上次,後半程你一直在上麵不是嗎?”陳默兩世職場磨練出的臉皮,都壓不住乍然漫上的熱。手機成了燙手山芋。身後的人包括老k那句問話, 都突然顯得格外刺眼。陳默在第二天一早出了院。關於爺爺的身體診斷結果, 以及自己最後的決定, 陳默發到了楊蹠的郵箱, 並讓他通知楊家所有人。楊蹠在幾個小時候回複他,說爺爺的幾房子女都表示無法接受,反應比較大, 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收到楊蹠回複的時候,陳默正站在一棟兩層別墅前。這是雲頂灣出了名的豪華別墅區,距離陳默之前在萊茵方舟的小區不足一公裏遠, 陳默買房的時候其實考慮過這個地方,隻不過對當時的他來說, 性價比不是最劃算的。小林把鑰匙遞來,開口說:“陳先生, 席總早上有個臨時會議暫時回不來, 這是房子的鑰匙, 裝修已經有一年了, 可以住。保潔和做飯的阿姨暫時還沒來, 您要缺什麽,吩咐一聲,我去買。”“一年?”陳默反應過來這和他買房的時間差不多,那時候席司宴也都還沒有回國。陳默把鑰匙接過來,看了看麵前的房子,想起席司宴有一次去他家打電話,陳默問他,他就說是在處理房子裝修的問題。看來,也並非是實話。陳默問說:“席司宴剛回國那段時間,一直就住在這裏?”小林擺手:“沒有沒有,席總之前在酒店有固定套房,這裏一直空置著。也是這次陳先生你生病住院,席總才讓我添置了一些必需品。”“好,知道了。”陳默說:“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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