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張嗎?”席司宴頭都沒抬,就知道他在說什麽。陳默:“你嚴重傷害到了我的男性自尊。”“那你想多了。”席司宴關上書, 看向他:“為期半月的物理競賽培訓要開始了,我提前洗了以防走的時候幹不了,是你自己太敏感。”一瞬間, 陳默臉上精彩紛呈,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什麽事兒?你這試圖遮掩自己重度潔癖到變態地步的理由, 還不如不找呢。”席司宴掀眉。“首先, 你一進門就盯著自己床上的東西看了好半天,那眼神生怕人對你的四角褲圖謀不軌似的,我替你放過去的, 要注意不到除非我瞎了。”“其次,平日沒讓你坐我凳子?你上床時沒踩過我的床?上周就在這兒,補課到一半睡著, 口水差點流我桌子上我說你了?我潔癖?變態?”陳默:“……”這種被人一頓質問,問得甚至有點啞口無言的感覺忒新鮮。要不是知道席司宴還是校辯論隊隊長的身份, 他都想對人低頭懺悔,說自己罪孽深重了。對於寢室其他幾個人想要又不敢笑的臉。陳默回頭, 懷疑問:“他說的這些事是真的?我怎麽沒印象。”“是……是真的吧。”齊臨撲哧一聲後勉強說。他壓住自己的表情, 舉手作證, “不是我說你默哥, 就你那生活習慣, 看似每天保溫杯不離手,每晚睡前還必泡腳,健康又積極的。其實吧,你就沒發現自己生活得有點過於隨意又不走心嗎?就昨天晚上,你就絕對用錯了老席洗發水,你出來時我都聞見了,和老席身上一個味兒。”這麽一說,陳默還真沒注意。他洗澡時最愛走神,以前忙碌的時候,下班最放鬆的就是泡澡。那種片刻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足夠他將一天的行程,哪些做對的,哪些失誤的,全在腦子裏複盤一遍。現在這習慣也沒改。隻不過現在裝的事兒少了,天大的事兒不過也就想想,考試錯了幾道題?他下意識抓了抓頭發,再將指尖湊到鼻子上聞了聞。沒覺得和平日裏用的有差。還沒說什麽呢,就聽見席司宴來了句,“還真聞?屬狗的你,用錯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確實。”陳默點點頭沒放心上,不過剛剛抓頭發他倒是想起來點事兒:“我感覺我頭發有些長了,明天就是周五,下午下課早,你們誰要一起去剪頭發?”江序:“要不都去算了,反正老向提了好幾回了,說最近再看見不好好剪頭發的,他就拿個推子幫忙剪。”除了薛平,其他人都沒意見。此事就這樣定下了。陳默還有最後一天的針灸沒有去做。他想著剪了頭發,就再去一趟中醫館。第二天天氣也還行。學校放學後,其他人都要回寢室拿東西,又知道他的腿的毛病,就跟陳默約了在學校門口見麵。陳默一個人先出了校門。每逢周五下午,學校門口是人流量最高的時候,有不少來學校接學生的家長,住校學生也是進進出出,有些連假條都不打,就為了趁著人多混出學校。陳默就在馬路邊站著,惹來了不少目光。畢竟如今也是高人氣存在。單就說他公開出櫃這一條,就夠他在學校被人指指點點了。更別說他校服脫下來圍在腰間,站累了就往馬路牙子上這麽一蹲,遇見熟人打招呼就懶懶朝人揮揮爪子那腔調,加上那張臉,吸睛效果直接加滿。有幾個悄悄打量陳默的女生,一直盯著他。就在不知道哪一個瞬間,發現蹲著的人突然躥了起來,他快速橫穿過馬路上的車流,消失在對麵的巷子裏。所以等寢室裏一夥人出來卻找不到人,打電話也沒接的時候,不少人熱心給他們提供了消息。“陳默啊?他往對麵去了。”“不知道去幹什麽?跑挺快,穿過馬路的時候那司機狂按喇叭,他跟沒聽見一樣。”“像是追什麽人去了。”“沒看清,沒見著對麵有人。”聽見這些話後,席司宴看了馬路對麵一眼,眉頭緊鎖。“什麽情況?默哥碰上熟人了?”齊臨轉頭征求席司宴的意見,問:“要不咱先去理發店等等,說不定他是買東西去了。”江序和白呈點點頭應聲,“行,路上再打電話看看。”“等會兒。”席司宴叫住人,把手裏的包一把塞齊臨懷裏,“都跟我去找人。”另外三個人愣了下。見席司宴麵上有些嚴肅,對視幾眼就沒再說什麽,點點頭。*陳默把人堵到街背後的防護欄時,這個地方距離一中校門口應該已經有一公裏了。防護欄下邊差不多二十米高,底下是一個小型垃圾場,垃圾場再往外延申,是整個綏城最大的一條跨城河。河風很大,吹得護欄上“小心防護”的宣傳布獵獵作響。空氣裏都是底下垃圾場的腐爛味兒。“跑啊。”陳默拎著眼前人的領子,把人懟到防護欄上,咬牙切齒,“你他媽怎麽不繼續跑了?”被揪住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頗為狼狽。他油膩膩的頭發看起來很久沒洗,一口黃牙,眼睛因為常年喝酒泛著腥紅。此刻掙脫不得,一張臉扭曲起來,怒罵:“小畜生!老子他媽養你那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爹的是嗎?”“那我應該怎麽對待你?”陳默笑問:“拿錢給你供起來?”“本來就是!”陳建立這時候也不想著跑了,一把扯回自己的破牛仔外套,指著陳默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是他們楊家求著我!抱錯的新聞當初可是楊家人自己往外頭放的,連李芸茹那個婊子都被無罪釋放了,給我點錢算得了什麽。”陳建立說著麵露興奮,抓著陳默的胳膊,脖頸粗紅,“兒子,你爸我這次來找你,為的就是替你討回公道啊。楊家要臉,要名聲,還要利益,楊家拿你不當人,這是咱們父子的機會!”陳默失笑,“我可不是你兒子,你這麽突然跑來蹲我,是發現自己壓根接近不了自己親兒子吧。又或者說,他不認你,甚至是叫你滾。”陳建立麵色青紫一瞬。大概是想到了自己試圖去接近親兒子,結果連人的麵都見不著,還被那個兒子差點打電話報警的事。怒罵一句:“那個自己親爹都不認的蠢貨!最近身邊還跟了保鏢。”保鏢啊。陳默想了想,關於上輩子這時候的事兒。陳建立也是這個時候找來的,一模一樣的說詞。那時候自己還沒有住校。每天和楊舒樂坐同一輛車上下學,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楊家早就知道陳建立來了綏城的事情。保鏢是周窈煢找的,說詞很漂亮,“保鏢跟著你們,媽媽也放心,那個人嗜賭成性,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結果陳建立真出現時,保鏢護著楊舒樂直接上車走了。陳默由此聽見了陳建立這番話。那時候自己是怎麽做的來著?哦,他一見麵就和陳建立打了一架,臉上帶了塊青紫回的楊家。楊家麵對這件事時,態度說法都不一。周窈煢一臉心疼:“怎麽傷成這樣?小默,都是我的問題,我隻想著那個陳建立絕對會找舒樂的麻煩,畢竟他是親生的,沒想到保鏢挺岔了話,竟然把你給留下了。”楊啟琮:“兒子,你能為著家裏著想,爸爸很欣慰。隻是目前集團情況依舊不穩,絕對不能讓他把事情鬧大,所以別強著來,你先假意答應他,拖延點時間,我會盡快想辦法處理。”楊蹠冷眼:“就你這衝動的性子,能成什麽事?”陳默那時候倒不是為了楊家。他隻是單純想對陳建立動手罷了。隻不過他之後確實如楊家要求那般,沒把這事兒鬧大,任由陳建立訛詐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金額也從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後來獅子大開口。這一點,是陳建立後來因為入室搶劫傷人潛逃,被判遠超坐牢期限的最後一根稻草,敲詐勒索,金額巨大。隻是這一次。陳默主動說:“不用找楊家了,我給你錢。”“你給我錢?”陳建立啐了一口,明顯不信,“你都還沒有十八歲,楊家能給你多少零花錢?”陳默說了個數,在陳建立眼睛放光的時候,開口說:“這錢也不是白給你的,要求就兩個,你去楊氏公司大樓麵前找一個叫楊蹠的,他不見你大可以鬧,他們絕對不會吝嗇再多給你一筆封口費。其二,不要再來找我,如果你非要讓我參與,我就拿著轉賬記錄讓警察叔叔請你去喝茶了,陳揚兩家的事上了法庭,你應該知道結果的,成交嗎?”陳建立還有點懷疑:“你就一點不偏向楊家?還給我錢讓我訛楊家?”“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陳默聳肩,風吹得他額前的碎發飛揚,露出的那張完整的臉看起來一臉無辜,“我隻是一個高中生而已,我能做什麽呢?我今天更沒有見過你。”“沒見過。”陳建立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哈哈大笑,“對對,沒見過。”陳默在這貪婪的聲音中,抬頭看向遠處的那條大河。此時的河麵看起來風平浪靜。……陳默從巷子裏出來的時候,一下子頓住了。身邊瞬間湧上來幾個人。“操!陳默你幹嘛去了?這麽半天。”“就是,搞得我們以為你遭綁架了。”“老席!人找著了!”“這兒!”陳默的視線在圍在身邊的幾個室友臉上繞了一圈,又抬頭看向十米外正一步步走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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