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入嚴國國都時,曾受過那位路大人恩惠,所以厚顏求你,莫要記著那事了。」輕煙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人,眸色帶了幾分央求。


    她也知道,名節對一個嚴國女子是何等重要,在她們部族的時候,是從來不在意這些的,可是在嚴國,那些惡言惡語能要了女子的命。


    她特意見過那位路家公子了,確定他是被人慫恿才口出惡言,酒醒便清醒了,才敢開這個口。


    「嫂嫂不必如此,本宮並未記著那事,萬人有口,並非本宮一人之力能阻,旁人如何想,如何說,隻要我們不往心裏去,便算不得真。」


    褚雨挺喜歡這個大皇子妃的,所以並不願意與她為難。


    那位路家公子一介男兒,卻在背後那般詆毀於她的聲譽,她自是不會多高興,但是二哥哥已經為她出過氣了,那位路家公子也已經受過處罰,她自是不會再捏住不放。


    這樁姻緣,她雖未必會一力促成,但也會告知太子殿下知曉,隻是結果如何,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那位郡主雖幾番與寧郡主過不去,卻也是極為率真之人,安王手上,也還有些人脈。」大皇子妃含笑補了句,便將話題引開了來,「


    左側第三位那位女子,應當也能搏個前三。」


    話音剛落,第一名便已經出來了,果然是她們先前議論的那位群主得了頭彩。


    陸陸續續的,更多的少女完成了乞巧,宮中的貴人依次賜了彩頭,場麵慢慢熱鬧了起來。


    再往後些,便有人開始離場了,七夕乞巧節,已經過了重頭戲,便不必人人都守在此處了。


    當然了,能隨意離場的,也隻有上首那些貴妃太子妃皇子妃,她們走了,底下的貴女們也能更自在幾分。


    褚雨和大皇子妃是一道離開的,在她們之前,是那位藉口說累了的程貴妃。


    「吾的漢名,喚做輕煙。」輕煙與褚雨道別時,低聲說了一句,「日後若是有需要,可來尋輕煙。」


    「好,本宮記下了。」褚雨雖一口一個本宮,但是因為年紀小,又生的美,並不讓人覺得不真誠,而是十分的具有親和力。


    「玩的開心。」輕煙的麵容是乍一眼是看不出幾分夷人血統的,但是骨子裏的東西,卻和嚴國女子有著細微差別。


    她二人分開的地方,不遠處正站著兩個男子,都穿著常服,一個高大威猛,一個儀表堂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分開之後,雖都是往宮外而去,出的宮門卻不同。


    認真算起來,太子殿下與褚雨二人算是微服出宮,自然低調幾分。


    「馬車上有衣裳,去換。」男人並未急著上馬車,而是低頭囑咐了褚雨一句,一旁的宮人早早放了凳子在馬車旁,方便人上馬車。


    「是。」褚雨屈膝應下,提著裙擺去踩凳子,在身邊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她動作並不拖拉,不過一會兒,便換了一身桃粉色衣裙,連髮髻都換了個樣式簡單些的,摘了頭上的鳳釵。


    否則一出宮門,是個人都能猜得到她的身份。畢竟這天下,有資格用鳳釵的女子,也就兩個而已。


    「方才輕煙嫂嫂說,原十三長公主所生的那位小郡主,似乎與路家那位二公子情投意合。」男人掀開馬車簾上來的時候,褚雨低聲提了一句。


    她本不是想說這個的,但是不知為何,話便到了口邊。


    「嗯。」男人神色沒什麽波動,平靜的馬車上落座,而後朝著人招了招手。


    褚雨伏在男人膝上,抬頭去看他,卻被人遮住了眼。


    「莫要胡亂撒嬌。」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想親!!!


    第35章 釋然


    馬車輪子轉動的聲音並不擾人, 所以褚雨安心的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


    直到馬車外逐漸開始有嘈雜的人聲時,她才慢慢醒了過來。


    還未睜眼,她便感覺到了, 自己的耳朵邊有隻大手,一直捂著她的耳朵, 讓她可以睡的安心。


    「殿下。」褚雨嘟囔著往那隻手心裏蹭了蹭,動作像貓似的。


    她還未完全醒過來, 隻是無意識的和男人撒著嬌, 卻未料, 在男人開口之前,先聽見了旁人的輕笑聲。


    那人笑的並不肆意,但是大約是離的近,就在馬車外。


    「殿下?」褚雨撐著兩側起身,探尋的看向太子殿下,那道聲音她並不耳熟,是來尋殿下的嗎?


    「無妨。」男人伸手將她亂了的頭髮撥順,語氣平靜。


    直到二人下了馬車, 褚雨才發現,天色已經快到黃昏,明明他們出宮時,時辰還早。


    必定不可能是路上耽擱的時間久了, 隻怕是殿下特意為了讓她舒舒服服的小睡一會兒,才未叫她罷了。


    最有力的證據便是,他們的馬車停在了離人群較遠的地方, 方才吵醒她的人聲,也是因為這個時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已經無法避開。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那對白衣夫妻相攜而立,皆是出塵之姿,男子瞧著有幾分病容,女子眉如秋水眸似遠黛。


    「嗯。」褚雨身邊的男人隻是點了點頭,而後才凝眉看了那男人一眼,「可去青山寺求藥。」


    師父那個人雖有時行事看似肆意了些,卻是醫者仁心,這人去了,也不會被拒之門外。


    「無妨,隻是一般風寒罷了。」那個白衣男人笑的溫潤,使得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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