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由於頭頂上那昏黃的照明燈的所用,兩個巨大無比的影子從他身後浮現出來,如同來自地獄中的魔神一般籠罩了他身前的那些戰士們。


    “你們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我?”他無意識地問道。


    “軟娘們,唧唧歪歪夠了沒?”一隻大手壓上了他的頭頂,五指手指捏緊就這麽把他提起來整個掉了個個,此時他才看到麵前的便是那剛剛被他給強製歸類到了上上善道之下的憤怒戰士。


    另一個憤怒戰士彎下腰,仔細看著那張瞳孔開始放大的青藍色麵頰,看他那副認真的樣子估計是因為頭一次見到如此大膽的家夥,想要仔細看個清楚吧。


    等他看夠了之後,打開了頭盔前的呼吸口,從裏麵吹出一口氣後如此說道,“你唧唧歪歪的爺很不爽!”


    這一口氣對眼前這個被嚇得愣住的彈簧來說就像是從關著遠古魔獸的洞穴裏吹出來的那飽含著血腥味的朔風,他額角流著冷汗還想嘴硬的說上幾句,可是那話一出口便被來自本身的恐懼給扭曲的變了個樣子,“我,我,我什麽,都,沒說……”


    站在一邊的茱蒂扭過了頭,剛才她還有心思去為這個狂熱的信徒求個情,現在看到對方那副讓她厭惡的樣子後,茱蒂便恨不得那家夥趕緊被幹掉,免再接著得丟鈦星人的麵子!


    “沒說?”這個憤怒戰士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這停頓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你這個小軟娘們!你說爺聽錯了!你說爺聽錯了!你是不是¥……¥……”果然,一連串意義不明的罵聲從那頭盔裏傳了出來,劇烈的靈能波動如同一陣海嘯般從頭盔被特別加強的喇叭裏噴了出來,眼看著那戰士的麵皮都被吹得起了褶皺,而他的頭則更是飄得像是狂風中的風向標一般。


    在那刺耳的罵聲中,茱蒂特意忽略了其中描述鈦星人軟弱和無恥的部分,她無力的用手扶住額頭幹脆擋住了眼睛,‘姐姐你怎麽派給了我這樣一個白癡。’她在心中祈禱著那個家夥趕緊被殺了算了,別在死前還要拉著其他人一起倒黴。


    這個憤怒戰士用他震耳欲聾的罵聲蹂躪著堡壘裏那些可憐的火戰士和茱蒂的身心,或許覺得這樣還不夠,他幹脆把手中這個像是一根彈簧一樣的家夥提了起來,開始配合著他的語氣來回在空中揮舞著――――就真的如同是揮舞著一根會不斷伸縮的彈簧一般。


    在他麵前縮成一團的那些火戰士瑟縮的更緊湊了一些,他們幾乎不敢去看那在空中飛舞著的肉製指揮棒,憤怒戰士的赫赫威名早已幹掉了他們心中所有的反抗情緒,這些可憐的家夥此刻隻想著幹脆就這麽暈過去算了,可惜早已被戰鬥錘煉的粗大起來的神經卻牢牢支撐著他們的意誌,讓這些戰士無論怎麽都昏不過去。


    “閉嘴!你個**的白癡!爺要說話!”從李明翰附近傳來的一聲怒罵讓這個憤怒戰士停止了揮舞的動作,隨手把被甩的如同一根麵條一樣早已七孔流血死的不能再死的那根勇敢的彈簧丟在了地上。


    “你叫爺閉嘴!你叫爺閉嘴!!”他轉過身對站在李明翰身邊已經抬起頭的那個憤怒戰士高聲罵著,在眾人以為這兩個家夥會先來一場拳拳到肉的討論時,他的聲音卻突然低了下來,“好把,爺就閉嘴,你個爛!說爺是白癡…你個爛才是白癡……”他低下頭小聲詛咒著,不甘的情緒配合上他顫抖的身軀,就如同一個被搶了布娃娃的自閉兒童一般。


    要不是他還站在那裏,身邊還躺著那個七竅流血的倒黴孩子,這群鵪鶉般的火戰士一定會做出一個下巴掉了的驚訝表情出來!不過現在麽……或許大家抱的更緊一點比較好。


    茱蒂看著眼前這群互相擁抱的如同被強暴了後又被丟在冰庫裏一群瑟瑟抖的小姑娘們,歎了口氣移開了視線,‘你們都去死吧!’她在心中如此詛咒著。


    “讓我想想……剛才被那狗打斷了爺又想不起來了……”站在李明翰身邊的憤怒戰士低頭想了想,抬頭又罵了幾句那邊在低著頭小聲詛咒著他的家夥,然後使勁一拍腦袋,“爺想起來了!”


    先不說他這句興奮的聲音到底出了多少分貝的音量,光是那拍腦袋時的一聲巨響就像是給了一座破爛的銅鍾狠狠一錘子一般,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之後還伴隨著悠久綿長的餘音。


    這家夥被自己拍的也有些頭暈,晃了晃腦袋後才對李明翰說道,“你是叫……叫啥來著……”


    李明翰看著對方頭盔頂部那深深凹陷下去的五指印,真想問一句,‘大爺,您沒把腦漿拍出來吧?’


    但是看著對方那一副糾結的樣子,他還是暗暗歎了口氣後說道,“李?明翰,我想你想要說這個。”


    ‘咣!’又是一聲巨響!


    不過這次這家夥的手沒有拍在他自己的腦袋上,當然也沒有拍在李明翰的腦袋上,而是在正好走過來的另一名憤怒戰士的肩甲上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辨的手印。(.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在那一邊肩甲被拍的變形的憤怒戰士罵罵咧咧的聲音伴奏下,他對李明翰說道,“對,就是你個小!那幾個**的白癡回來後說他們玩的很爽!那次也是你召喚他們的吧?”他說完後隨即覺得不對勁,低頭想了想,大聲‘自言自語’道,“不對啊,(一堆髒話),那幾個(更多的描述下半身多餘器官的詞語),當時沒死啊!”


    他站那拉拉雜雜說了有幾百個詞那麽長,可是歸類起來隻有一句短短的感歎而已。


    “那隻是一次意外。”李明翰如此對他解釋道,“那不淨者開了個門,結果砸下來一個空降艙。”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尤其是那張可憐的大臉,李明翰忍不住笑出聲來,“當時真的,很讓人驚訝!哈!”


    他的笑聲剛剛從喉嚨裏蹦出來,便如同被掐斷了的脖子的雞一樣又讓他給咽了回去,因為此時那憤怒戰士正俯下身盯著他的臉,那個變了形的頭盔在他眼前放的無比巨大,幹脆占滿了他視野裏的全部位置。


    “那這次呢?”危險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怒罵,“為毛啊!為毛啊!為毛的輪到爺們了就是那幫……”他一指,旁邊的憤怒戰士舉起了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一般可憐的金屬骷髏在李明翰眼前晃了晃,被掐著脖子的可憐家夥眼中的綠色還沒有消褪,它不甘的想要反抗,但接下來那骷髏頭便直接被從脖子上揪了下來。


    “看!就是這玩意!”頭盔上多了一個手印的憤怒戰士把脖子下麵還連著一長串如同內髒和血管一般的電線的骷髏頭舉到了李明翰眼前,看他憤怒的架勢顯然不介意把這玩意直接貼到李明翰臉上,“為毛啊!輪到老子們就是這玩意!”


    “沒他媽動呢就散架了!”他幹脆丟下了手中脖子下連著一堆拉拉雜雜的電線的骷髏頭,從同伴手中搶過了那可憐的骨架。


    “就這麽軟!”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並不是謊言,他‘嘎巴’一聲掰斷了那骨架上的一條胳膊,舉到李明翰眼前看了看後隨手丟在地上。


    “就他媽這麽軟!”又是‘嘎巴’一聲,一條被生生掰斷的金屬大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舉到李明翰眼前晃了晃後隨手丟在了一邊。


    “為毛啊!”他幹脆扯著那骷髏剩下的殘破身軀一並舉到了李明翰麵前,雙手用力‘哢呲’一聲直接以胸膛為界把這個可憐孩子給撕成了殘破的兩片。


    “為毛輪到爺來了就他媽是這群軟啊!!!”他又指了指那邊蜷縮成一團的火戰士們,李明翰順著他手指看過去,看到了因為被指著而顫抖的更加厲害,蜷縮的如同一幫長在一起的連體嬰兒,幾乎恨不得把他們自己埋進牆壁裏麵的倒黴蛋們。


    “呃……這個……”李明翰很無奈的卡殼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眼前這三個如同越吹越大的氣球一般快要爆掉的憤怒戰士們,難道告訴對方,‘你們這是人品問題,別怨別人,自己人品不好罷了!’李明翰低頭看了看那散碎一地的可憐骷髏,覺得如果這麽說了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雖然此刻他有著亞空間的保護,此時站在這裏的與其說是實體不如說是一個投影,但是就憑剛才對方隨手便能抓起他的這個悲哀的事實就說明了如果眼前這個家夥真的憤怒了,他絕對得躺在地上於那倒黴的骷髏做一對難兄難弟。


    “好吧……這隻是一次小小的意外。”李明翰接著拖長了的尾音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說法,說完之後他便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氣。這放鬆的感覺並不是源於心中對眼前戰士們的恐懼,而是實在受不了他們那巨大的嗓門了。


    “意外?”果然李明翰的話引起了這個戰士的注意力,他轉身跟自己的兩個同伴來回叫罵著諸如,“我恨意外!”,“意外?我(無數髒話)”等等這一類的東西表達他們心中的鬱悶之情。


    等到他終於罵夠了之後才轉身對李明翰說道,“雖然是意外(這個詞又引了他一連串的怒罵和詛咒),那也是你召爺們過來了!”


    這句話配合上那一副痞子德行,顯然這個憤怒戰士是在就剛才的戰鬥沒有完全起來的原因向李明翰討一個說法。


    “好吧,我會負責。”李明翰在心中如此罵道,‘要不要我嫁給你,錢債肉償啊啊!’


    他其實此刻最期望的是召喚時間趕緊到來,但是那平時看起來快的可怕的五分鍾在此刻這些憤怒戰士麵前,每度過的一秒都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一般,聽著腦海裏約翰的報時聲,李明翰恨不得身邊多出一個快進按鍵來讓他好能狠狠按下去。


    “負責!你個小要怎麽負責!”這個憤怒戰士顯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李明翰,他抬腳踢了踢那可憐的金屬骷髏,“讓它們爬起來再讓爺殺一次?”


    或許是感受到了這難得的幽默感,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


    那詭異的笑聲像是一陣刻骨的寒風吹過了這幢小小的堡壘,刺耳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在用尖銳的指甲刮擦著玻璃,此時不光那些可憐的火戰士,連李明翰的臉都有些綠了。


    “閉嘴!你這個傻!”那個在小聲詛咒著扮演自閉兒童的憤怒戰士終於忍不住了,他一腳便踹在了站在李明翰麵前的倒黴蛋的動力背包上,把對方踹倒了之後還不忘記狠狠踩上幾腳。


    “幹!幹!幹!幹!幹!”他狂野地嘶吼著用那顯然比其他人大了一圈的動力鐵靴使勁跺著腳下可憐人的頭盔,李明翰就這麽眼角抽搐地看著那巨大的鐵靴凶狠的落在那可憐的頭盔上,每一下重重的撞擊都帶著如同雷鳴一般的巨響,看著如同一灘死肉一般的家夥趴在地上,每被跺上一腳便無意識的抽搐一下,李明翰覺得那倒黴孩子一定死透了。


    等到這個施暴者終於停下了他的暴力舉動時,那個倒黴孩子已經徹底被踩進了堅實的地麵之下,留在外麵的除了那兩條大腿外就剩下了一直可憐的大手如同敗者的旗幟一般無力的搭在坑沿。


    “這個爛就是欠教訓!”踩人的憤怒戰士又狠狠跺了一腳後對李明翰說道,“認識一下,爺叫……”他說道這裏突然卡殼了,在同伴刺耳的嘲笑聲中撓了撓頭後對李明翰說道,“筐……爺叫什麽筐來著……啊!爺怎麽想不起來了……”


    李明翰的心中淚流滿麵,他本以為遇到了一個比較文明的憤怒戰士,可惜卻還是這樣,‘為毛老子遇到的都是腦殘啊啊啊啊!’


    不過這隻是他心中的哀鳴,“那就叫你阿筐吧!”在真實的世界中他還是保持著一張再正經不過的臉。


    “阿筐?這個好記!”被李明翰隨便安了一個名字的憤怒戰士低聲念了幾遍後對身後的另一個家夥吼了一句,“幫爺記住!爺叫阿筐!”


    對麵那家夥立馬便罵了回來,“你個大!你就叫!連自己名字都記不住的級大!”


    李明翰心中再一次淚流滿麵,‘陛下我哪得罪您了?求您別賜給我腦殘啊啊啊啊!’


    “唧唧歪歪個卵啊!你知道你個叫啥不!”阿筐毫不猶豫的反問了回去。


    那個憤怒戰士,“……”


    李明翰覺得此時摘掉他頭盔的話,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定是一張淚流滿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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