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低頭想了想,才慢慢對站在自己身邊得死胖子問道,“他們被從我們這裏滲透過去的娘們鼓動著再次投入了偽帝那邊?”


    ‘我們’和‘鼓動’這兩個詞咬的無比之重,三連連長可不覺得被圍困的那幫娘們有心情把自己這幫叛變了偽帝投向真理的家夥收編,‘不把我們串在火刑架上用火烤就不錯了。’他心裏暗暗說著,並且垂落在身邊得左手再次比出一連串又快又急的手勢。


    “是的!”滿臉是血的七連連長焦急得說道,“那幫修女拿出了忠誠證明,說隻要七連幫她們打開一條路,所有人就都可以得到救贖!”他說話的時候吐沫飛濺,讓隱蔽得圍繞在他周圍的警衛班戰士被惡心的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老子就是沒聽那幫娘們的,結果差一點就給宰了!”


    “差點?”三連連長看到自己的警衛班已經隱隱控製住了這個死胖子後,他輕輕用手摩擦著下巴無視了對方焦急的語氣,因為他覺得這裏麵總有一些他想不明白的漏洞,於是他死死盯著對方那肥胖的身軀,慢慢問出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問,“那,你是怎麽,跑過來的?”


    他不覺得麵前這個家夥腆著一個肚子能和穿著動力裝甲的戰鬥修女幹起來之後還能活著跑出來,雖然對方那一臉凶相和臉上的鮮血都能說明這家夥不是個善茬。


    不過在看向對方的臉時,三連連長莫名其妙的覺得渾身冷,好像背後有人在吹冷氣一般,因為他總覺得那隻失去功能的白色眼球在不住轉動著,而且還在死死盯著他。


    “是上神指引了我!!”七連連長一臉虔誠和狂熱得說道,“我趁著修女去堵死通向八連陣地的通道時幹掉了兩個身邊控製我的家夥跑出來的!”他說話的時候依舊吐沫飛濺,讓專注分辨他話語是否真實的三連連長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臉厭惡微微退了一步,“是上神指引了我的前路,讓我毫無傷的來到了這裏通知你們,而你們!”他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又掛上了之前得那一副凶惡的樣子,比起剛剛還充滿卑微虔誠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撕下了一張偽善的麵具一般,那話語裏透出的威脅味道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渾身冷不已,“違背了上神的意願,他必然會讓那些大人把你活活丟進祭壇裏!”


    三連連長聽到那**裸的威脅不由得被對方描述的恐怖將來嚇得後退一步,這時他心神混亂之下突然覺得對方那隻瞎了的眼睛裏透出一股懾人的光芒,頓時他腦袋一熱不由自主得說道,“殺過去,幹掉那幫叛徒!”


    早就被對麵軟綿綿的激光搞得氣悶不已得士兵頓時嗷嗷叫著舉起槍對準了七連陣地用同樣軟綿綿的激光還擊著,不過當對麵架起那反戰車激光炮之後就很快升級了――――從那粗大槍口射出的致命火力瞬間幹掉了幾個把上半身彈出戰壕外的冒失鬼。


    而且伴隨著那幾道亮藍色的粗大激光束掃過三連的陣地上方,下麵人的心髒不由自主隨著那光束掠過而一陣陣揪緊放鬆,頭頂更是充滿了一陣陣灼熱的恐怖感覺。


    “幹掉他們!幹掉那些叛徒!!”手下被切成幾塊的屍體刺激的三連連長眼睛紅,他一把撕開了扣得有些緊的領子敞開胸膛,轉頭對身邊得通訊兵吼道,“通知咱們兩邊的二連和六連,從側翼抄過去幹掉那幫狗娘養的!”他刻意忽略了對麵的連隊他也聯係得到。


    並且,他甚至沒有去聯係一下好確認七連是否是真的叛變了。


    這種焦躁的情緒就像是在每一個人心裏點了一把火,讓他們急切的想找一個目標來把這焦灼泄出去,於是對麵挑釁他們的七連就變成了最好的目標,幾個士兵甚至找來了榴彈射器,把庫存不多的榴彈悉數射了過去,在七連的陣地前留下一連串的爆炸聲和一陣陣的如山土浪。


    這時一臉凶相的七連連長在舉著手槍叫囂了幾句諸如:幹掉那幫狗娘養的,叛變老子不得好死之類後,就轉頭對雙眼通紅的三連連長吼道,“我去一線陣地通知大人們,一定要幹掉那幫***叛徒!”


    滿心滿腦都想衝過去幹掉七連那幫孫子的三連連長現在連一路跑過來通知自己的七連連長也恨上了,他看著那張滿是鮮血的肥臉不由自主的就覺得那張臉是在嘲笑著自己的愚蠢,並且他心中還有個很特別的想法:為什麽不把這功勞獨占?非要讓七連這個死胖子去表功?


    心理陰暗的三連連長指了指自己來時的交通壕,“那邊,你順著走就過去了!”


    冒牌七連連長哪知道那密如蛛網的交通壕都通向哪裏,他甚至覺得如果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那恐怕最多半個小時他就得繞的轉向。而這半個小時才是最關鍵的――――半個小時後就徹底天亮了。


    “操,我的識別牌根本過不去,你派個人跟上我!”於是他自然就對三連連長如此吼道。


    他的話正中三連連長的下懷,“你你你,還有你,帶他去指揮所找大人們。”三連連長好像是隨便點了幾個士兵的名字,但是他手下最精銳的警衛班卻幾乎都被他點了個遍,他甚至從上衣兜裏掏出自己的識別卡遞給離自己最近的士兵,“帶上我的卡片,那邊的大人們估計也想知道我們這裏到底生了什麽事。”


    等那士兵走過來接過卡片之後,他順手重重拍在了手下的肩膀上,還隱蔽得捏了一下,語調深沉得囑咐道,“要保護好七連長。”


    這雙關語裏麵的意味深遠,而他在說完之後抬頭正好迎上了七連連長看過來的目光,頓時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至於他們到底是在笑什麽,那就是不說也知道了。


    沒人指望這兩個心理陰暗,不約而同動著殺人越貨心思的家夥能做出什麽好事來。


    所以在1o分鍾後,冒牌連長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抽出插在最後一個警衛班士兵胸膛裏的戰刀,在屍體身上擦掉血跡後插回藏在衣服下的刀鞘裏,又俯身從這個士兵胸前口袋裏翻出三連連長的識別卡片,他做出這種行動也就不足為怪了。


    他拽了拽衣角好讓自己寬大的大衣顯得正常一些,然後他摘下了警衛班長的肩章給自己換上,又摘下了對方胸前掛著的識別牌綴到自己胸前,最後他從身邊死亡士兵的傷口裏接了一捧血抹在自己臉上,順手把自己換下來的那一套東西掛在了這個倒黴蛋身上。


    “你決定幹掉叛軍的前沿指揮所?”約翰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想起。


    “哪有可能。”再次換了個身份的李明翰站起身輕聲說道,說話的時候抹在臉上的血不小心流進了嘴裏,讓他低頭一陣呸呸亂吐。


    等吐盡了流進嘴裏的汙血之後他左右看了看,這道交通壕是對方特別領他過來的,這麽老半天也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我可不是人,能讓他們亂起來已經很不錯了。”李明翰說話時拍了拍隱藏在肋下的爆彈槍,“我本以為要殺過來的。”


    “看來你運氣很不錯。”


    “是啊。”李明翰笑了笑,他蹬著戰壕邊緣跳出去朝外看了一眼,在那躍起的一瞬間他已經看清楚了外麵大概的景象,“我現在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去一線陣地才能過去。”


    他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因為最開始那個胖中士在拳頭和利刃的雙重作用下給了李明翰很多他迫切需要知道的信息,比如三道防線的士兵不可隨意移動位置,身上的識別牌注定了這些叛軍士兵隻能呆在自己所屬的防禦陣地裏,亂跑和串門的下場都是被就地槍決。


    所以李明翰才一路換著身份,並且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才摸了過來,他用手摳了摳鬢角幹涸的血液,那些東西凝固後讓他很不舒服,“我現在叫富森,是上等兵。”揪起胸前的識別牌看了一眼,他左右看了看,從一個士兵身上抽出激光手槍朝左右開了幾槍,然後又拽起一具屍體來朝前拖動了幾米,在地上留下一條血液橫溢的痕跡之後把那屍體丟了回去,自己則趴在那血路的盡頭。


    等看到第一個移動的人影時,他就衝著對方慘叫一聲,斷斷續續得衝對方吼道,“快,快去……快去通知,通知……”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所以站在那裏猶豫不決的士兵能看到李明翰假扮的士兵趴在地上掙紮扭動,他身後不遠處還躺著幾個剛死不久的屍體,這幾句傷口依舊在緩慢溢出血液的屍體讓離李明翰不遠的叛軍士兵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叫著他們班長的名字。


    他如同見了鬼一般的反應讓李明翰覺得自己一副媚眼全做給了瞎子看,要不是顧及著這家夥還可能帶著其他人回來,不想讓對方看到重傷人神秘失蹤的靈異事件的李明翰早就跑了個沒影了。


    過了幾分鍾,一個身材瘦小的家夥帶著一票人走了過來,他身後閃閃縮縮的正是那名剛才扭頭就跑的膽小士兵。李明翰趴在地上借著眼角餘光看到這個家夥示意身邊的士兵警戒,自己走了過來站到李明翰身邊,先是一腳踩住了李明翰握著的手槍,低頭看了幾眼確認李明翰確實是渾身傷口,身下血液浸透了老大一片泥土,一副即將斷氣的樣子之後才用手勢示意身邊的士兵去檢查那幾具屍體。


    “士兵,你的身份。”


    “我,我是三連,三連警衛班……富森上等兵……”李明翰讓自己聲音不但顯得斷斷續續還微弱無比,非得等對方俯下身才能勉強挺清楚他嘴裏在呢喃著什麽,“七連,七連叛變……狗,狗雜種!他,他們連長,想要,想要偷襲指揮部,騙,騙我們,說,說要報告,報告大人們……”說道這裏,李明翰一頭栽在泥土裏,雙肩抖動著一副抬不起頭馬上就要被憋死的樣子。


    這時蹲在他身邊的中士凶悍的一把揪起了李明翰的頭,讓他不自然仰起頭看向自己,“快說,狗娘養的!要不老子讓你想死都不容易!”


    “我,我們現了,他的不對勁……”李明翰被抓的根劇痛,他咬著牙誓下一刻就要把對方的腦袋擰下來,不過話說道這裏他就眼睛一閉,裝作重傷昏迷的樣子幹脆兩眼一閉任對方怎麽扇耳光大聲叫也一聲不吭了。


    而對方在看到李明翰假扮的士兵趴在地上連抽搐都懶得抽搐時以為對方馬上就要死了,他下意識探手就要去摸李明翰頸側的動脈。


    不過躺在地上裝死的李明翰可不會讓對方摸到自己的脖頸,先不說這樣會讓他的生命徹底控製在別人手裏,而且對方手一探過來第一個摸到的不是他的頸動脈,而是藏在破爛軍服下麵的動力裝甲的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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