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五騎坐白虎現身,氣勢驚人,瞬間就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於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某爪套龍趁機多揉了幾下老虎的頭頂,而老虎則一臉憋氣貌。


    死壁虎混蛋壁虎!你給老子等著!等老子騎你的時候一定把你龍角當成掛物架!!――白虎腹誹的時候,腦海裏聯想自己騎著小白龍,白龍的龍角上裝點著大紅綢花,尾巴係上彩帶,自己坐在龍身上,威風凜凜地騎著他遨遊天際,還要給他起個更裝的寵物名字!!對了!就叫白虹!不不,要不叫蒼月?不,貌似不太好,對了,叫璧斛!!這個好!呃,會不會諧音太不好聽了?要不,琥璧?


    老虎一臉高深地思索著。


    終於,白虎載著卿五進入龍門,越往前行,祈族陣勢越是隆重,走過一段狹長的入口甬道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麵前乃是平坦開闊的山穀,穀內連一棵樹都沒有,一眼望去能望到四周山壁,其中極為遼闊,果然是容納萬人都綽綽有餘,穀中有一方顯然是最近修築一新的大石台,石台上有祭神石雕,又有龍神神像,十二名身穿白袍的老者齊齊盤腿坐在神台之下的台階上,默默禱告,他們之下的地麵上,跪伏著無數祈族族中,一個個都虔誠地唱著禱告之歌,歌聲莊嚴神聖,又有一方大鼓,鼓麵上紋飾著一尾張牙舞爪的龍形,一名鼓手,舉著鼓槌,一下下擊打那龐大的龍鼓,雄渾的鼓點和著吟唱,在整個山穀中回響激蕩,顯得極為肅穆,令人一進入其中,就不禁收斂起所有輕狂,感到敬畏、神秘。


    白虎進入那些禱告的人群之中,卻並沒有人感到慌亂,那些人一個個表情冷肅,陷入崇拜神明的自我境界之中無法自拔,對信步前行的猛虎毫無所覺一般。待白虎舉步邁上神台台階,在台階上靜坐的長老終於有一人發話:“隻有神之子,才有資格登上神台,在沒有證實你的身份之前,不得逾越我族聖規,還望卿公子耐心等候。”


    卿五於是摸摸老虎頭道:“雪電,在下麵候著。”說罷便飛身而起,穩穩落在地上,隻不過落地時乃是盤腿坐姿,他便如那些長老一樣,在台下暫且打坐,老虎則蹲下後腿,像隻大貓一樣蹲坐在他旁邊,威嚴地看著眾人。


    小七亦跟了上來,默默隱在神台的暗處,靜候其變。


    而此時,大寶等人則從山的另一側,依靠絕頂的輕功攀岩而上,並漸漸逼近峰頂,那山峰距地麵並不算多高峻,頂多有十幾丈,隻是太過陡峭,山壁猶如鏡麵,難以攀爬,不過這倒難不倒大寶、淩雲,兩人俱都是一頂一的高手。至於大魚公子,他是整個人和岩壁呈垂直狀態走上去的――有法術的就是牛,淩雲看到大魚公子的姿勢,差點從崖壁上摔下去,大魚公子完全顛覆了重力法則。


    此時,月至中天,山穀外再傳來消息,說蘇玲的車隊遠遠駛來,車載神子,不時便會來到,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祈族之眾突然就激動起來,不再像方才那般淡然冷漠,一個個情緒波動,吟唱的歌調越發熱烈,鼓點也越來越密集,便如暴風驟雨即將來臨般,氣勢壓人。


    又過了半個時辰,隻聽穀外呼聲震動,似是群情激昂,原來是蘇玲帶著車隊,已經抵達穀口,老虎這時已經改蹲坐為趴倒,左前爪搭在右前爪上,頭耷拉著閉目睡覺,被這麽一吵才睜開眼睛,迷糊糊地歪著頭看。


    “虎神,你感覺到妖氣了麽?”卿五低聲問,神情一本正經。


    “沒,話說……壁虎你知道啥叫妖氣麽?”老虎投過去一記鄙視。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會兒進來的那個神子,說不定就是個妖物。”爪套龍老神在在道。


    由於現場禱告歌頌之聲十分響亮,故而兩人交談也沒人發覺什麽,頂多看見卿五撫摸自己的愛虎,似乎在對愛虎嘀咕什麽安撫的話語,以此來避免白虎受驚發狂。


    自然,爪套龍又趁機摸啊摸啊摸老虎毛皮。


    蘇玲的馬車終於停在穀口,卿五望向穀口通道,隻見人影綽綽,前呼後擁中,十幾人抬著一架紅紗帷幔的抬攆,緩緩朝穀內行來,又有無數少女祭祀隨行撒花、並以柳條自金盆中沾了清水灑播開路,抬攆的壯漢進穀之後便齊聲高誦:“神子駕臨!眾人拜迎!神子駕臨!眾人拜迎!”


    那聲音一聲聲催促,穀內眾人全部停止吟唱,全部朝著抬攆跪伏叩拜,誠惶誠恐,就連十二位長老也改變姿勢,朝著抬攆深深叩拜。


    “排場真大。”卿五見這架勢,心想皇帝出巡都沒這麽隆重,蘇玲倒真是會故作玄虛,可惜她與自己為敵,否則拉攏她為武林大會布置排場,效果一定相當不錯――這是個人才啊!


    抬攆來到神台之下便被放下,又有四人上前掀開抬攆帷幔,從裏麵抬出一個小點的抬椅,抬椅上端坐著一個紅衣少年,那少年穿著極為華美,頭戴紗幔珠冠,看不清麵容,倒是他的頭發極長,拖到抬椅下麵,被用紅色絲帶精心地縛住。


    “這是要嫁人麽?”白虎趴在地上嘟囔。卿五連忙問:“有妖氣麽?”


    “沒,壁虎啊,就算有妖氣,你自己也能感覺到,別亂問好不好?我現在是老虎,隨便說話會嚇到人!”老虎轉頭盡量壓低聲道,並朝他呲牙咧嘴。


    你還真敬業……卿五==


    待那少年被抬出,眾人再次高呼:“神子降福!庇佑祈族!”在眾人的聲聲呼聲之中,抬椅被一步步送上神台,可見祈族人心目中真正承認的乃是這位少年神子,而下麵的紅紗抬攆中隨之又走出一人,乃是同樣一身紅衣的蘇玲!


    和卿五第一次見到她的那種清純樣子截然相反,此刻的她渾身上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妖豔之感,散發出一種危險而又誘惑的致命魔魅,看到卿五的時候,她嘴角揚起,將自己的鐵手伸了出來,似是在向卿五示威,那一笑,更使得她周身的那種魔魅氛圍增加三分。


    “有妖氣!”老虎馬後炮地回頭朝卿五嘀咕了一句,“那個女的身上有妖氣!”那口吻好似獻寶一樣。


    “…………”卿五==


    這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那蘇玲夠妖的了。


    “卿淑君,今日龍神裁決,看看到底你和應神子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蘇玲走下抬攆,傲然越過卿五,隨紅衣神子一同登上神台。


    蘇玲稱呼那少年為應神子,貌似少年名為“應”,卿五注意觀察少年的衣服下擺,發現他的衣袍極長,根本看不見他的腳到底是什麽樣子。


    卿五發話道:“我此次前來,非是爭這神子之位,隻為澄清祈族與在下的誤會,祈族凶案,另有凶手,非卿五所為,蘇姑娘,你莫要混淆了是非。”


    “卿五,今夜乃是神子加冕大禮,不管你如何油腔滑調,龍神之前,自有裁決!”蘇玲傲然俯視著他,“諸位長老,神子已然駕臨,可以開始儀式了。”


    一名長老道:“蘇玲,吉時未到,這地方不是你這女流之輩指手畫腳之地,就算你護送神子有功,也不得僭越,退下神台!”


    蘇玲臉色一僵,目光中染上一層恨意,卻又不好當眾違逆長老,心中暗罵,卻不得不乖乖退下,心中則盤算著日後如何除掉這礙事的十二個老家夥。


    長老又道:“卿公子,你說你乃是無辜,可有證據?”


    卿五道:“貴族大祭祀碧圖可為我作證。”


    “碧圖大祭司早已身亡多時,如何作證?”長老問。此時蘇玲臉色微變,插嘴道:“荒謬!卿五,你是一派胡言!”


    卿五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函道:“碧圖祭祀並未身亡,而是趁機隱匿,伺機指認真正凶手,我這裏有他書信一封,可交給長老查看。”


    蘇玲冷笑:“卿五,你為人狡詐,江湖上哪個不知,偽造區區書信的把戲,你以為能騙過長老麽?”


    長老也不接書信,道:“沒錯,書信筆跡,最易偽造,卿公子還是拿出些更有說服力的證據才好。”


    此時,外麵又有人回報:“王回來了!王回來了!”


    原來那半路失蹤押解卿五的百人武士和祈王蘇亞的隊伍也恰時趕至,蘇玲微微動容――蘇亞那一百人,她多方派人探查,均是無影無蹤,一開始就料到他們定然著了卿五的道兒,沒想到竟然這時出現,卿五布的局果然不小,不過,隻要神子開口,縱使卿五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濟於事了!


    主意打定,蘇玲不再顧忌長老,直接對神子稟報道:“應神子,請您下令。”


    那紅衣神子聽她說話,便真的開口道:“祈王蘇亞及其手下,已經叛變我族,傳我命令,格殺勿論。”


    他的聲音極為粗啞難聽,但是神子口諭在祈族就是最高的聖諭,必須貫徹!長老驚駭之餘,還是乖乖叩頭,便要傳令,卻被卿五打斷:“長老,真假神子未明,如何這就糊塗執行所謂的神子口諭?”


    “哈哈,剛才是哪個說什麽不貪戀神子之位,這時反倒在意起來了?卿五,你不用繞圈子,若是你想扭轉局麵,便證實你的身份,若你真是神子,那些人的命自然會留下,若你不是,休怪祈族難容你這狂徒性命!”蘇玲滿意地看到卿五中了她的圈套――隻要讓卿五點頭同意驗明正身,那試煉足以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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