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官把每個人在這場測試中的表現都單獨追蹤複刻出了錄像,發送給了此次參加入學測試的學生,並通知他們回去等候補錄通知。


    已經入選的三人包含喬穗穗在內,受到了禮博士親手頒發給他們的入學指南和準入offer。在眾人的掌聲和羨慕中,喬穗穗和阿努比斯、黎一一起上台領取證書,她看著台下為她喝彩的雄性,覺得這一刻有些不真實。


    竟然真的做到了,在一群雄性中脫穎而出。


    曾經她不管走到哪裏,都被許多人以‘保護’的名義告訴她,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隻因為她是一個雌性。


    她開自在旅店,會被議論說“閑的”、“沒必要”、“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幹,明明可以花男人錢”、“幹嘛非要什麽事都自己幹”.


    她想離開奧斯蘭到處去看看,想上學提升自己,會被說“外麵那麽危險亂跑什麽”、“這不是羊入虎口”、“服了,有什麽必要啊”、“拿捏住男人不就行了”.


    沒人告訴她,你可以創造你想要的一切,去行動,去創造,哪怕結果不如預期,但過程中你一定會收獲過去不曾有過的體驗。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人們總是鼓勵男人去競爭,去開創,去承擔責任,而女人則要聽話、溫順、性格好才能嫁個好人家,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就是最典型的隱形規訓。


    既然來了,而且起始局和規則沒得選,或許有人會選擇接受,但這不意味著她就要走一條順從到底的路。


    喬穗穗握緊手裏的證書和aois的校徽,眼中俱是堅定。


    與此同時,禮堂的畫麵清晰的展示在軍部巨大的電子屏上。魯卡彈了彈煙灰,轉動椅子,看向站在後麵的萊伯利和宗方。


    “我說過了,她可以。這次你們不會再有異議了吧。”


    萊伯利單手插兜,手中拿著雕花玻璃杯轉啊轉,裏麵的酒已經空了,隻剩一塊冰球隨著轉動發出與杯子碰撞的聲音。他垂著眼,好看的眉宇間有些落寞。


    “.原來這才是她。”


    他們三人看了整個過程,在看見她經曆危險的時候揪心,在看見她化解危機的時候意外,甚至沒有預料到她在這種許多雄性都慌亂的狀態下,竟然能做出這麽迅速而果斷的決定。


    “原來我以為愛她的方式,其實剝奪了她成長的空間。”


    萊伯利說完,苦笑了一下,然後把杯子隨手放在桌上就轉身離開了,杯底與桌麵發出聲響,那聲音不大,卻敲在在場每個人心上。


    宗方一直抱臂靠牆站著,電子屏的光映在他的臉上,隨著畫麵的動態反射在瞳孔中的光也動了起來。他就這樣一直專注、癡迷、狂熱地看著。


    他總是常常忘了喬喬是個人類,特別是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把她當作自己的私有專屬,從而不記得人類是一個堅韌不拔的種族。他們繁衍、開創、繼承、沉積,有著厚重的曆史和文化,上千年的集體潛意識匯總出了他們獨有的精神,這是獸人無論如何都無法複製和超越的。


    宗方注視著屏幕上笑容燦爛的喬穗穗,明明他們此時不在同一個空間,卻還是被她的表現和勇氣激勵到了,他也不應該放棄科研,不應該放棄自己熱愛的,每天隻想著把她怎麽困在身邊。


    “我回一下索特。”宗方走向門口又回頭,對魯卡說:“如果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她少了一根頭發,我就燒了整個軍部。”


    魯卡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把煙掐滅,白色的煙霧從口中吐出,熏的他習慣性的微微眯起眼。


    男人轉了回去,仰靠在椅背上注視著屏幕上的身影,又點了一根煙。他的眼在吞雲吐霧中漸漸迷失了方向,眼底盡是脆弱和失落。


    盡管魯卡在另外兩人麵前表現的篤定又強勢,但他一直處在焦慮中。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煙。


    是從什麽時候來著,本來戒的好好的,又開始不受控製的抽起來了。


    是從那天,她的那句話之後。


    她說,她不打算和任何人結偶。


    魯卡用夾著煙的手撓了撓眉毛,那張一向冷酷銳利的臉上,浮現一絲無助和苦澀。她的男人他能接受,她想要的他也可以為她實現,隻要她開口,他會不計代價的支持她。可是唯獨自由這件事他真的做不到。


    他看著她成長起來變得越來越好,固然很開心,但開心之後就是深深的恐懼。魯卡害怕有一天喬穗穗真的不需要自己了,天高任鳥飛,到時,他又該如何麵對一個人的荒蕪生活和沒有她的日子。


    “怎麽把心掏給你看才能讓你相信我呢”


    偌大的房間裏,男人落寞的盯著屏幕喃喃自語。


    -


    喬穗穗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被直播了,典禮結束後,他們三人就跟著學長辦理入學事宜,雖然入學手續的流程已經優化的很便捷,但雜七雜八的小事比較多。以往這些日常瑣事都有萊伯利或魯卡幫她,所以她沒覺得有什麽,此時真的自己實際接手才發現原來這麽耗時間。


    就比如這個學生公寓吧,無論是軟裝還是硬裝都是頂配,裝修風格也是有各種主題可以選擇。這裏的格局都是套房,即房間是各自獨立的,但需要共用公共區域,比如洗手間、廚房、客廳等。而一般有兩人間、三人間、四人間。


    問題來了,她以為魯卡打過招呼,校方也知道她的身份,是會給她安排一個單人間的,誰知道壓根沒有這個選項。


    “喬,你就和比住702吧。黎一,你和另一個特招的新生住703。”


    黎一有些失望,“學長,不能讓我們三個住三人間嗎?”


    喬穗穗警鈴大作,多一個人多一份穿幫風險,立刻說:“反正就在隔壁,平時都能見到,你就別讓學長為難啦。”


    黎一一聽也對,大大咧咧的一笑,露出虎牙,說:“沒問題。”


    喬穗穗鬆了口氣,還好黎一個性簡單粗線條,剛剛一路過來他們已經很自來熟的聊上了,原來黎一獸形是熊貓,精神力在a級,天賦是控土。在測試的時候,就是他用天賦把那群失去方向的嗜血狂蜂給埋了,這才救了大家。


    她看看黎一,又看看阿努比斯,心說要是換個室友就好了,明顯黎一比較好騙,而且比好像很討厭自己。


    正在心裏打著小算盤的喬穗穗一直站在走廊上沒動,已經進門的阿努比斯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一直站在黎一的門口往裏打量。他眉心微皺,動了動唇,猶豫一瞬,才說:“還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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