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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傾宸微蹙了一下眉頭,然後又昏睡過去。


    宗澤翰讓人給她重新換了被褥和衣服,請大夫上前看診。


    大夫看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宗澤翰沒有忽略大夫臉上的表情。


    “二爺,夫人受到驚嚇,又鬱結於心,從而引起發熱,要是今晚高熱一直不退,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大夫神色嚴肅,語氣中多了一絲擔憂。


    大夫是從文家藥局請來的,醫術在當地也是數一數二的,能說出這番話來,可見林傾宸的情況確實不妙,宗澤翰看了一眼紗簾內的林傾宸布滿紅潮的臉頰和因為高熱而起皮的嘴唇,忽然心裏一動。


    “施針效果如何?”宗澤翰問大夫。


    大夫點了點頭,暗中鬆了一口氣,“施針自然是最快最好的,隻是怕夫人受不了這個痛。”


    宗澤翰將目光再次轉向床上的妻子,然後問大夫:“有幾成把握?”


    大夫略一思忖,回道:“七成。”


    “那就立刻施針!“宗澤翰下了決定。


    疼,他可以陪著一起疼,但是這種沒有結果的漫長等待,他受不了,他也不希望妻子這麽一直承受著。早知道,就帶著她一起來了,原本他想著等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再接她過來,誰知道會有這番經曆,這都是他沒有安排好,讓她看到了那樣血腥的場麵。又將身邊丫環的死也攬到自己身上。


    聽到宗澤翰毫不猶豫提出施針的話,大夫更加慎重起來,提出要去淨手消毒,然後再施針。


    蔣姑姑知道施針,請示了宗澤翰以後,和路兒、麗萍三人給林傾宸脫去了外衣,隻留下一件褻衣在裏麵。


    大夫再次進來,從診箱中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是一溜碼的整整齊齊的銀針。然後依次在頭、背部、腿、腳等部位施針,剛開始時林傾宸還保持不動的姿勢。可是慢慢地身體就開始不安分起來,紮在背上的銀針也隨著身體的晃動顯得異常危險。


    大夫大吃一驚,銀針脫落還是小事。萬一隨著身體晃動錯了穴位那可就不得了了。


    “二爺,夫人這樣不行,得想個辦法。”大夫眼睛緊緊盯著已經紮上的銀針,要是此時貿然取出,前麵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那我抱著她。這樣她就不會亂晃動了。”宗澤翰說話間,雙手已經扶上林傾宸的雙肩,蔣姑姑也站到床尾,小心的用手固定著林傾宸的雙腳。


    這麽一弄,林傾宸倒是不亂動了,可是嘴裏卻溢出很痛苦的呻吟聲。


    大夫上前小心查看。發現銀針沒入肉的地方已經有紅色的血絲溢出,暗叫不好。


    “二爺,不如將夫人的昏睡穴點了。這樣她也好受些。”大夫輕聲提醒道。


    宗澤翰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在林傾宸身上點了兩下,痛苦呻吟聲消失了不說,整個身體也軟了下來。


    大夫訕訕地查看銀針,不敢再多說話。


    半個時辰之後。大夫施針完畢,又重新給林傾宸把了脈。然後到外間開藥浴的方子,“藥浴和紮針要間隔五到六個時辰,泡浴時間不宜過長,等明日夫人泡浴完畢,派個人來通知我,時間到了我再來給夫人紮針。”


    又細細交代了一番飲食注意事項,這才起身離開,走出如意院時,大夫感覺到自己的兩腿都是軟的,在二爺手下幹活可一點都馬虎不得呀。


    許是紮針的緣故,林傾宸的體溫已經沒有剛才熱了,看著麵色沉靜、呼吸聲漸漸平穩的妻子,宗澤翰才感覺到自己後背的衣服似乎也全都濕透了。可是他不舍得離開半步,就怕自己剛剛離開,她就會醒來。


    “二爺,夜深了,這裏有我們照看,您去休息一會吧。”蔣姑姑上前勸道。


    “不用,我就在這裏靠一會,要是夫人醒來我也知道。”宗澤翰眼睛一直停留在林傾宸臉上,一錯不錯的盯著。


    蔣姑姑搖了搖頭,悄聲退了出去,讓下人將晚飯端到屋裏來。


    “算了,我還是在外間吃吧,宸兒不喜歡內室有飯菜的味道。”丫環擺放碗碟的聲音驚醒了宗澤翰,他微微皺眉說道。


    說是吃飯,也隻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小碗粥,菜連筷子都沒動。


    再回到內室時,看見路兒和蔣姑姑一臉焦急地立在床前,手裏端著盛著水的碗和勺子。


    “怎麽回事?”宗澤翰上前查看,以為林傾宸醒來了。


    路兒擔憂地說道,“夫人之前還能喝進去一些水,現在連嘴都不張了,勺子到了嘴邊,水都順著留了下來。夫人的嗓子原本就有些沙啞,這樣下去,鐵定是受不了的。”


    蔣姑姑看著宗澤翰欲言又止。


    宗澤翰看見了,就問道:“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蔣姑姑見狀,讓路兒再去端一碗水進來,然後對宗澤翰低聲說了幾句。


    宗澤翰聞言,點了點頭,等路兒再端水進來時,他扶起林傾宸半靠著自己,然後接過碗,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再慢慢喂到林傾宸嘴裏。


    一口水下去,林傾宸的喉嚨傳來吞咽的聲音,蔣姑姑和路兒看了眼睛一亮,宗澤翰又接著喂入第二口水、第三口水……直到一碗水喂完,林傾宸也沒有再吐出來。


    宗澤翰將林傾宸的頭輕輕安放在枕頭上,替她掖好被子,順勢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亦柔亦深沉。


    路兒和蔣姑姑悄悄退到外間聽候吩咐。


    宗澤翰執起林傾宸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宸兒,你知道這裏為何叫如意院嗎?因為這是你起得的名字,人生在世,不在乎財權名利,隻要順心順意,你是這個意思嗎?所以,我將這裏也起名為‘如意院’,就是希望你每天都能快快樂樂的。你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美,可能連你自己都沒發覺,當你高興的時候,眼睛笑起來是彎彎的,就像是一輪新月,讓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當你心裏有事的時候,笑起來嘴巴是緊抿著的,當你生氣時,笑容閃的很快,隻有嘴角在笑。可是,無論你怎麽笑,我都喜歡。所以,你要趕快醒來,將這些笑容都要補償給我,你不知道就這一個晚上,我為你擔了多少心……”


    到了後半夜,宗澤翰又用嘴給林傾宸喂了一次水,之後體溫也涼了下來,宗澤翰就靠著林傾宸睡了一小會。


    林傾宸是被熱醒的,覺得渾身燥熱不安,她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就聽見耳邊傳來熟悉而又渴望已久的聲音:“宸兒,你醒了,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林傾宸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當宗澤翰放開她時,她很快就朝涼快一點的床內側挪去,動作顯得有些孩子氣。


    宗澤翰愣怔了半天,看著林傾宸安然入睡的背影,心裏漾起一絲柔情,想了想,又重新躺下慢慢貼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熱源驚醒了林傾宸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僅是一晃眼的功夫,她已經抱被而起,背靠著床內側的牆壁看向床上的宗澤翰,眼裏沒有喜悅,有的隻是一種令人心痛的警惕。


    “宸兒,是我。”宗澤翰溫柔地笑著,不動聲色地看著林傾宸的異樣。


    林傾宸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一下,再眨了眨眼睛,警惕的神情慢慢放鬆下來,她試探著伸出右手朝宗澤翰的臉上摸去,可是指尖在觸及到溫熱的皮膚時卻像是被火燙到一般,又倏然收了回來。


    可是,宗澤翰的反應比她更快,在她的指尖剛剛離開時,就被他握著重新落在臉頰上,而且這一次是整隻手都覆蓋在臉上。


    “宸兒,是我,你摸摸看,這是我的臉,這是我的眼睛,這是我的鼻子,還有我的嘴,你再仔細摸摸。”宗澤翰誘哄著,指導著,用自己的手引領著林傾宸摸遍了五官。


    林傾宸迷蒙的雙眼漸漸染上了一層霧氣,她不安的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剛剛醒來,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來,讓我看看體溫降下來沒?”宗澤翰溫柔的笑著,抬手摸上林傾宸的額頭。


    林傾宸不由自主地將頭扭向一邊,讓宗澤翰的手落空了。


    宸兒在躲閃我!宗澤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個……我想叫路兒和麗萍進來伺候我梳洗一下,可以嗎?”林傾宸揪著被子的邊緣,不安地看著宗澤翰,聲音帶著一些沙啞。


    宗澤翰眼睛眯了眯,想要弄清楚妻子這到底是怎麽了,卻在看到她眼裏露出驚恐和不安的神情時打住了。


    “好,我這就叫她們來。”宗澤翰掀開被子下了床,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傾宸,這才朝外間走去。


    很快,路兒、麗萍和蔣姑姑就進來了。


    聽著三人噓寒問暖的聲音,聽到妻子用異常柔弱的聲音回應三人的關心,宗澤翰心裏卻覺得發苦,要是他剛才沒看錯的話,自己出來時那深深地一瞥,分明看見了她鬆了一口氣。難道自己已經讓她厭煩了嗎?還是有些事她們並沒有告訴自己?可是,不管怎麽想,宗澤翰都希望自己是多心了。她的妻子,自己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生氣的時候可以對自己高聲大喊,高興地時候可以將自己的臉揉圓搓扁,怎麽會害怕自己呢?


    對,一定是他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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