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國一眾使臣,個個聽得汗流浹背。風威更是嚇得一臉煞白,四肢僵硬。他深知這幾條罪狀若是上達天子朝堂,那南召大約是要換個封王了!他風王室自此也就煙消雲散了!


    “小臣……”風威第二次跪了下去,之前是礙於蔚拓的脅迫,此回卻是折服於程家少主的訓誡,“小臣愚昧!願獻此身,向程少主討個良策,以贖死罪,以安邦國!懇請程少主不吝賜教!”


    程遠輕歎一聲,“我已說過,今夜在此實屬巧合,今夜所言也非挾以官令頭銜!你既承認我所言之事實,我且隻以個人之淺見贈你一陋計。還是那句話,聽之由你,不聽也由你!”


    風威都快哭了,心道:這哪裏是陋計,分明就是救命錦囊啊!忙伏首謝恩,“懇請程少主賜教!”


    “計一,你等自去陛下麵前出首,言明百裏薈之偽證,百裏國師之圖謀,還越王以清明。我願從中做保,越臣不究今夜之事,不舉今夜之罪。南召之罪也不過是構陷封王,圖謀城池爾!”


    “那……還有計二?”風威試探著問,畢竟出賣國師未必上策!百裏家子弟可也不是能白死的!


    “計二,我以個人之名自去陛下麵前出首,講清今夜東越驛館所見之事實……”


    “罷了罷了!”風威急急打斷,“還是我等去向陛下招認便是!隻他東越日後若翻舊賬又當如何?”


    程遠回頭看了眼東越臣子,正色答,“日後,他們若舊事重提,也就是不念我這舊人之情!陷我於危地!想來——東越素來自許重禮守信之邦,當不會有此忘恩負義之舉!”


    蔚拓即刻站出來說,“今夜之事,東越我等皆以程少主之意為意,斷無反悔!隻有一事,你召國國師構陷我王,圖謀我地,險些亂我邦國,須得將此罪魁押赴東越,交由我王處置!”


    風威正待反駁,程遠已輕聲反問,“此事謫罰,豈非該由天子定奪?東越可還知皇權為何物?”


    蔚拓還想爭言,被林柏及時按往,向程遠禮道,“皆如程少主所言!東越所求不過是我王敬上之忠心仍為天子所見,我王守境之素誌仍受天子庇護!東越敬皇權如敬上蒼!餘者再無他求!”


    程遠深深看了林柏一眼,目光掃過蔚拓,又看腳下的風威,問說,“如此,誰人還有異議?”


    誰還敢再有異議!南召將卒而今是提著腦袋偷生!東越臣子也並不是多麽地身家清白!


    於是,程遠又細問風威撤兵一事,囑其甲兵歸境,但遺一卒必招亡國之患!之後便遣散其眾。


    林柏見諸事落定,上前與程遠作禮稱謝,程遠淡漠回道,“皆是大將軍有親筆信函遞到家父麵前,家父念青門世代守邊之功實不好駁大將軍情麵!我不過是受家父之命而為,與爾等無涉。”


    林柏不敢強言,隻小心探問此事趨向,天子會如何處置,南召可免罪否?東越還戴罪否?


    程遠思量片刻,卻另言他事,“越王當真要迎那不明來曆的女子為後?大將軍亦束手無策?”


    林柏一怔,忙以越臣統一之口徑回說,“我王受那女子大恩,諾言必迎為妻室!焉能失信負之!”見程遠神色寡淡不以為意,又補充道,“女子也非來曆不明,其出身雲氏,雲氏乃上古貴族……”


    “林將軍,”程遠打斷其言,意味深長道,“天下間非是隻你越人讀書!你所謂上古雲氏……”他欲言又止,想了下另外道,“越王或是情重,或是心癡,隻是東越之治,蔚青二族還須謹慎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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