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楸一心赴死,林楓也是一心殺人,此事本該無甚曲折。


    妘楸舉起毒酒的瞬間,林楓也撫向腰間佩劍,反正隻要她喝了,不管死不死,他都要補上一劍,大將軍麾下辦事就得幹淨利落,不留後患。


    妘楸仰頭飲酒,林楓拔劍出鞘,卻見一隻朱色羽箭淩空飛來,“嘭”的一聲將妘楸的酒碗擊個粉碎,林楓驚詫未定,另一隻箭接踵而至,直入其懷,林楓慌忙揮劍搪掃,幸得將箭矢掃落。


    定晴再看時,隻見一騎揚塵轉瞬到了跟前,人未落鞍,罵聲先起,“林楓你個不要臉的看門狗!甚麽齷齪事你都敢做!毒殺恩義!忘恩負義!你可真是把我越人的臉都丟盡了!”


    來人正是蔚拓,林楓見他歸來,壓製怒氣詫異問道,“隻你一人?白狸呢?”


    蔚拓並不理會,跳下馬,攔在妘楸麵前,繼續開罵,“甚麽白狸?爾等所為就是個白眼狼!”


    “蔚拓!休得猖狂!你算個甚麽東西敢與本將軍叫囂!我等是奉大將軍之令……”


    “大將軍也是王的臣子!這女子是王的恩人!你們敢殺她就是拂逆王意!就是謀反!”


    “放屁!要不是大將軍賞你做個百夫令你連地痞無賴尚不如!懂個屁!趕緊滾開!仔細腦袋!”


    “我姓蔚,我是王室宗親……”


    “蔚你個狗頭,你算哪門子宗親!祖宗牌位都進不到塵香閣去……”


    “你罵蔚王室是狗頭?”蔚拓拈住了一個話頭,開始借題發揮欲加之罪。


    “我說你個狗頭!”林楓趕忙爭辯。


    “你說‘蔚是個狗頭’!”蔚拓開始混淆視聽,“你敢辱罵王室!東越江山應該還姓蔚吧?林楓,你罵我王是狗頭!待我將此事稟明王上!看你有幾個腦袋夠殺!我看爾等哪個敢與他同謀!”


    蔚拓一番胡攪蠻纏外加恐嚇要挾還真的震住了林楓、唬住了眾人,畢竟“辱君犯上”那是輕者殺頭重者抄家,誰人敢把滿門性命交在參臣的一張嘴上,賭在君王的小心思上!


    蔚拓見形式受控,又叮囑妘楸一句,“不要給甚麽喝甚麽!蠢的?”說完橫衝直撞來找青鳶了。


    在將青鳶一頓臭罵之後,得知越王清醒,又即刻飛奔回到營門處,生怕林楓玩先斬後奏。


    林楓還真的就派親信又去取毒酒了,隻是酒取來了,蔚拓也跑回來了,累得氣喘籲籲,幾乎站立不穩,指著妘楸道,“王上口諭,即刻見她,帶去大帳。”


    林楓緩過勁來,哼笑道,“你小子慣會撒謊尿屁!王還未醒呢!你敢假傳王上喻旨……”


    “矯詔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蔚拓爭辯。


    “少他娘顯擺!誰敢誅你九族啊!蔚氏公子!”林楓嘲諷。這九族算得遠點可就誅到王上那了。


    “這樣!殺人又不論吉時!你瞧她怯弱的跟你手裏的兔子沒甚區別!跑是跑不掉了!甚麽時候殺都誤不了你晚上吃肉!你就先將人帶過去,若然王令是假,我甘願殺頭!若王令是真,你剛好也可以錯過一個殺頭的機會,是這道理罷?!”蔚拓奚落加嘲諷,又把林楓給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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