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夏家莊園,天色已晚。這夜月明星稀,宵禁已過,除了蕭靈昀和唐思涵以及十幾個捕快,並無任何人。


    古城第一大街本就寬敞,現在更顯得空曠無物,好似一顆被掏空的內心。


    蕭靈昀還在生唐思涵的氣:“那是個可憐的孩子,你不該嚇唬她。”


    唐思涵不屑的說:“你要是可憐她,就把她從她爹手裏搶過來。不然就少假仙。”


    蕭靈昀說:“夏草小姐真可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無時無刻不在被繼母繼姐姐算計著。”


    唐思涵說:“她比你聰明多了。麵對我的威脅,你的溫柔,她誓死不說幕後主使是誰。”


    蕭靈昀說:“幕後主使就是李綺麗,我親耳聽到的。”


    唐思涵說:“那也要夏權默許,她才敢那麽做?”


    蕭靈昀有些難以置信:“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


    唐思涵嗬嗬一笑:“在夏權眼裏,死去的夏蕪德和被打的夏靈芝,才是他的兒女。”


    蕭靈昀歎了一口氣:“你怎麽知道,這一切都是夏權默許的。也許他被李綺麗蒙騙了呢?所有人都知道,夏權很在乎他的夫人夏無瀛,所以才會愛屋及烏,對李綺麗和她的兒女過分寵愛。”


    唐思涵說:“如果真的在乎夏無瀛,他就不會對自己的女兒,那麽狠心了。所以夏權對他的原配夫人,沒有一絲愛意,有的隻是恨。”


    蕭靈昀不解:“夏權能有今天,全靠他的原配夫人,他為何要恨他的原配夫人。”


    唐思涵說:“我聽說,夏權的原配夫人,對他很冷淡,十天半個月,都不許夏權進她屋一步。李綺麗越是傷害夏草小姐,夏權心裏就越舒服,對李綺麗和她的子女就越好。”


    蕭靈昀脫口而出:“變——態。”


    唐思涵說:“明天我還要再去夏家一趟,你去嗎?”


    蕭靈昀說:“我就不去了,我對夏草小姐好一分,我怕將來夏權會對她狠十分。”


    唐思涵笑著說:“你要是真可憐夏草小姐,就想辦法把夏草小姐從夏權手裏奪過來。”


    蕭靈昀反問:“怎麽奪呀?人家親爹還在呢。”蕭靈昀說著,臉色一變:“你是說,殺人滅口。”


    唐思涵翻了一個白眼:“真把我當冷血動物啦。”


    蕭靈昀揉揉鼻子,心虛的說:“開個玩笑。”


    唐思涵說:“你要是願意養她,隻要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夏權在虐待他的女兒,且夏草小姐沒有直係親屬可以領養她或者不願意領養她,我就可以把夏草小姐判給你養。”


    蕭靈昀苦笑了一聲:“不可能了。一旦夏權有個好歹,不管多遠的親戚,都會蜂擁而至,爭著搶著,領養夏草小姐呢。”


    唐思涵說:“這不簡單,你就把擋你路的人全清除掉唄!”


    蕭靈昀說:“剛剛還說自己不是冷血動物呢!夏草小姐她母親的案子,你說有古怪,查到哪裏古怪了嗎?”


    唐思涵反問:“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這種話。”


    這些是許飛揚告訴蕭靈昀的。想著是很不厚道的從許飛揚口中騙來的,蕭靈昀沒有供出許飛揚:“那件案子當年可轟動了。我想著你肯定會重新查一遍。”


    唐思涵說:“夏夫人上山拜佛,並沒有帶多少金銀細軟。她本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繼承著龐大的遺產。而那些土匪,好像根本不是為了錢才殺她的,把她虐待致死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且……夏草小姐,有可能躲在暗處,全程圍觀哦。”


    蕭靈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推了一把唐思涵:“嚇死人了,別說了。”


    唐思涵笑了笑,繼續說:“如果我是山賊,發現夏夫人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而且出來沒有帶很多的錢,那我就把她綁起來,敲詐勒索。反正都是犯罪嗎,她是豪門貴女,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這種人最惜命,給多少錢,都願意,而且不會報官。”


    蕭靈昀說:“或許他們覺得,殺了她風險更低呢?”


    唐思涵說:“問題就在他們虐待了她。更像是蓄意為之,伺機報複。如果是為了風險的高低的話,就不存在虐待了。虐待致死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案子了,是會引起社會的極大恐慌,成為全民公敵的。不單單是夏家,甚至城裏的其他有錢人,為了防止自己家人被迫害,會主動要求,嚴懲凶手。可是這幾個凶手,作案之後,就人間蒸發了。所以,他們殺了夏夫人後,肯定得到別的什麽好處,可以讓他們從此安穩度日。”


    蕭靈昀說:“一個黑人,站在一堆白人中,怎麽看都顯眼吧!”


    唐思涵說:“我以為你對這一點深有體會呢。畢竟在外人眼中,我就是壞、惡、毒的代名詞,而你蕭大公子是真、善、美的代名詞,可是我們還是玩到一塊去了。不但玩到一塊去了,有人說我壞話的時候,你還替我證明。難道我真的是個壞人嗎?”


    蕭靈昀說:“那是因為我了解你,別人不了解你。”


    唐思涵聳聳肩膀,沒有再說話。


    蕭靈昀一時間語塞,對呀,沒有長時間的坦誠相待,你怎麽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人還是鬼呢。


    “那具屍體有眉目了嗎?”


    “不知道,不過肯定跟夏權脫不開幹係。”


    “為什麽這麽肯定。”


    “他兒子被人殺了,我要查,還記得他說了什麽嗎?”


    ——那水下極其凶險,水流湍急,就算有證據,也被水流衝到十萬八千裏以外了。


    蕭靈昀說:“兒子被人殺了。如果是我,把我案發現場翻個底朝天,我還覺得不夠呢,怎麽會阻止。”


    “可是夏權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他是假裝疼愛他的兒子。”


    唐思涵笑了:“故意逗我。”


    說話間來到了蕭靈昀的藥店。蕭靈昀邀請唐思涵進去坐坐,喝杯茶。


    唐思涵讓許飛揚他們先回去,進入蕭靈昀的藥店。他的藥店,無論什麽時候來,都是這麽的幹淨,整齊。


    蕭靈昀很快煮了一壺茶,拿了一份點心,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開始討論那具打撈上來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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