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藥家大門口停下,蕭靈昀付了車錢,同唐思涵一起下車。


    車夫收了車錢,便揚長而去。蕭靈昀繼續馬車上的話題:“生氣啦!”


    唐思涵說:“不知者無罪,有什麽好生氣的。就是拿我跟一個窩囊廢做比較,心裏不爽而已。”


    蕭靈昀壓低聲音,在唐思涵耳畔說:“你小聲點,雖然包大人不管古城了,但是他在古城百姓的心中是很重要的。再說了,人家包大人那裏無能了。”


    唐思涵說:“在萬城當了十年的知府了,還沒有升職,不是無能是什麽?”


    蕭靈昀說:“萬城是駐兵要城,可能是人家包大人,不願意離開吧!”


    唐思涵冷笑一聲:“你可真會替別人找借口。”


    談話間,來到藥家大門口。唐思涵拿出一串印章,那顆最大的,白色的,便是唐思涵的官印。


    出示了官印,蕭靈昀和唐思涵就順利進入了藥家。


    唐思涵很喜歡收集印章的,用繩子串成一串。他書法很好,隻是不常寫字。


    柳瀟瀟已經進去了。


    這藥家是真的好氣派,大門占了半條街。進門是漢白玉砌的台階,金絲楠木做的大門,門上的釘子不是鐵做的,是用金子做的,每一個都有碗大。隨便扣下來一顆,瞬間實現財務自由。


    院子裏栽種著各種奇花異草,都是蕭靈昀沒有見過的。


    池塘的水,清可見底,裏麵養的錦鯉個個如牛馬般大小。廊下掛著的絲綢,蕭靈昀也就過年的時候,咬咬牙,花了半個月工資,買了一小塊,做了一件裏衣,給母親送了回去。


    繼續往前走,路過隔水亭,一聲聲汙穢不堪的咒罵聲傳入耳朵。是藥家的幾位公子在爭奪家產。藥家有莊園一座,總店一座,分店三十六家。藥無塵有六個子女,五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想要藥家的莊園,還有最大最能掙錢的幾個鋪子。


    唐思涵雙手插在袖筒裏,滿不在乎的說:“吵什麽吵,多簡單的事,值得吵吵成這樣。不就幾個鋪子,一個莊園,不好分配嗎。你們把它們變現啊,這不就好分配了嗎?”


    唐思涵說完,一副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為他們智商著急的樣子。在幾位公子小姐的錯愕表情中,唐思涵從他們中間走了過去。


    來到藥無塵的住處,裏麵奢華的不成樣子,隨便一件古董,幾輩子吃喝不愁了。蕭靈昀想不明白,藥家都這麽有錢了,幾位公子小姐還有什麽可掙的。隨便分一點,也足夠他們揮霍好幾代了吧!


    柳瀟瀟正在室內查案。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二十出頭,實則已經有五年的辦案經驗了。


    柳瀟瀟先一步來到藥家,管家在門口恭迎。連喊了幾聲:“恭迎唐大人。”也沒見裏麵的人答應。反而是柳瀟瀟從裏麵走了出來。柳瀟瀟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裙,腰上掛著官刀,還有一把短刀,左右瞧瞧,不見唐思涵的影子。柳瀟瀟隻能代他先行查案。


    柳瀟瀟將自己查到的情況如實告知唐思涵,柳瀟瀟雖然不喜歡唐思涵,她是絕對不會為了報複唐思涵,而故意隱瞞查案的進度的。


    “一劍封喉,是高手做的。傷口很小很細,平常人根本做不到。”柳瀟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格外的平靜,堅定,沒有一絲的動搖。


    藥無塵的房間很大,是個套間,他就死在裏間。門窗房頂都內嵌著鐵索,門一關就一座堅固的牢房。


    房間很大,門卻很小。


    外間是藥無塵休息,辦公的地方,裏麵是他盛放珠寶的地方。一箱箱裝滿金磚銀餅,珍珠瑪瑙,銀絲金線,象牙翡翠的箱子,整齊而有序的擺在地上,方便藥無塵隨時欣賞。


    藥無塵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身體僵硬扭曲,嘴角上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除了脖子上一條很細很薄的傷口,身上再無其它傷痕。沒有中毒的跡象。整個人歪在一個裝滿珍珠的箱子邊上。


    柳瀟瀟本就虛弱,早餐並沒有吃多少,就跟出來查案了。體力不濟的她,心跳加快,身體不住的顫抖,額頭冒著冷汗。


    蕭靈昀做完自己的工作,記錄下來,交給唐思涵後,就準備帶柳瀟瀟先離開。


    柳瀟瀟卻堅持道:“我可是個捕快。”


    蕭靈昀無比堅定的說:“你現在是我的病人,你得聽我的。這樣下去,你會死的,你真的會死的。”


    唐思涵隔著幾個寶箱說:“蕭靈昀,柳姑娘,沒你們兩個的事了,你們先回去吧!柳姑娘,你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加油哦。”


    蕭靈昀想起柳瀟瀟簽下的生死狀,明天就是對決的日子了,有些不敢相信:“她都這樣了,還能參加嗎?”


    唐思涵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她有一次取消權。”


    蕭靈昀這才想起來,發出挑戰後有三天冷靜期。作為發出挑戰者,有一次取消的權利,而被挑戰者則沒有。


    柳瀟瀟則堅持道:“我是不會取消的。”


    蕭靈昀很擔心,唐思涵卻完全不在意,繼續調查他的案子。


    蕭靈昀和柳瀟瀟先一步離開藥家,不過沒有從正門走。從正門走,繞道小吃街,要走好遠。從後門出,叫輛車,一刻鍾就到了。


    兩人一起出了藥家,後麵是一條幹淨寬敞的小街道,挨著一條河。河上有船,采蓮船。蕭靈昀讓柳瀟瀟先坐在藥家後門口的石凳上坐會兒等他,他去叫了一輛馬車來。


    車同時來了兩輛,一輛從藥家出來,是紅色的車。一輛從蕭靈昀消失的方向出來,是藍色的車。藍色的車擋了紅色的車,紅色車裏鑽出來一位三十來歲,體型彪悍的婦女,對著藍色車主一陣破口大罵。


    藍色車主認出紅色車上掛著的藥家招牌,灰溜溜的走了。


    藍色的車剛走,蕭靈昀就回來了,手裏抓著一把蓮蓬,直接跳上了紅色的車。進了車,瞬間愣住了,車裏是兩個陌生人。一個大一些,一個小一些。


    那彪悍的婦女幾乎是將蕭靈昀踹出來的。蕭靈昀連滾帶爬的從車上跳下來,跑到柳瀟瀟的身邊。彪悍的婦女在車裏一陣罵罵咧咧。那小一點女子不住傻笑,換來彪悍婦女的兩巴掌。車夫從藥家出來,在那婦女的罵罵咧咧中,離開了藥家。


    蕭靈昀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心裏很是納悶:“奇怪了,車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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