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排隊的人本來對插隊十分不滿,騷動馬上就要開始,可一看這對少年少女俊雅秀美的臉蛋,硬生生把抱怨咽進肚子裏。 特別是那本來排到位置的大漢,站在他們桌旁,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年抬起頭,一雙黑曜石似的大眼看向大漢,無辜地說:“有什麽事嗎?” “你們……占了我的位置……”大漢被瞧得臉通紅,結結巴巴說。 那姑娘立刻豎著眉橫聲說:“就是搶了怎麽樣?來咬我啊!” 少年一聽,立刻捂住少女嘴巴,然後對大漢貌似客氣地說:“真是對不住,我和阿妹有四五天沒吃東西了,所以才會這樣著急,大哥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和您一起坐吧?”說著,笑得更加好看,擦了擦身旁凳子,拍一拍示意大漢坐下。 那大漢本被少女說的有些生氣,但見少年這樣說話,又同情他們好多天沒能吃上東西,就要點點頭在旁邊坐下。 卻突然感覺到周身氣氛不對,抬頭四望,就見周圍不論坐著站著的人,都同時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 背上升起寒氣,他突然預感到若是坐下恐怕就見不到明天太陽了。 隻好敷衍幾句,拔腿跑了。 少女見狀,哈哈大笑,少年摸了摸少女頭發,很寵溺的看著她。 眾人都覺這對小情侶很是恩愛,少年俊秀絕倫,少女美麗嫵媚,即使這些京城裏的達官貴人見慣了美人,也都無法移開視線。 此時小二抱著一壇女兒紅氣喘籲籲的來到少年這裏,將酒壇放在桌上,討好地說:“公子,這可是本店年份最佳的女兒紅,藏於本店旁的湖底十八年,絕對清香撲鼻,入喉醉人啊!” 少年一聽,雙眼興奮的閃著光,薄唇微張,似乎就要留下口水,他立刻說:“快給本少爺滿上!” 他隨手抄過一大碗,小二端起酒壇為他滿上,隻聽一聲咽口水的咕嚕聲,他右手一傾,酒碗裏的酒便不斷進入了少年口中。 咕嚕咕嚕幾聲後,少年袖子一抹嘴巴,大聲歎息:“啊……好酒!好酒!” 身旁少女鄙視的哼了一聲:“酒鬼!” 那少年不滿地說:“什麽酒鬼啊,我的葫蘆裏四天前就什麽都不剩了,要不是因為你,我怎可能被饞了四天!” “關我什麽事,明明是你非要走那深山老林,四五天的連隻鳥都見不到,能怪誰!?”少女不服氣的反駁,這時候陸陸續續有菜上來,她豪爽的將腿翹在另一張凳子上,一手拿饅頭,一手抓牛肉,大嚼特嚼。 “嘖嘖嘖,瞧瞧你,就不能淑女點嗎?小心嫁不出去!”少年鄙視地看著,也不吃飯,嫌酒碗喝著不過癮,抱起那酒壇就往嘴裏灌。 本來欣賞的看著少年少女的眾人,吃驚的嘴裏能塞下一顆大鵝蛋。 這這這……真是豪爽啊…… 少女見周圍人都在望著他們,立刻一拍桌子大吼:“看什麽看!?小心本姑娘挖了你們的狗眼!” 被她這一吼,要麽害怕要麽不屑,不敢或不想與之計較,回頭各自喝著各自的,談論聲又起。 少年嘲笑她:“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潑婦了,哈哈哈哈!” 少女鼻孔朝天:“那又怎樣,總好過被猥瑣齷齪的眼神瞧著舒服,哪像你,真不知你是怎麽享受得了的。” “本少爺英俊瀟灑,被人多瞧幾眼是理所當然的,有什麽好難受?大驚小怪。” “…………” 兩人邊吃邊互相挖苦,卻突然間聽到隔了幾桌的人在談論一件與他們有關的事情。 那桌兩男一女,其中一個年過四旬的說:“上個月元家出事了。” 女的詫異:“元家?四宗家的元家嗎?他們家怎會出事?” “現在整個江湖都鬧騰開了,好多人專門上元家問人去向。”四旬的男人又說。 那年輕些的男子問:“到底何事?” 那中年男子咳嗽兩聲便開始詳細說:“那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鬼泣子你們大概都還記得,上月中旬,鬼泣子居然出現在了元家!那元家家主知道事情不好,便封鎖了消息,卻不想最後還是被下人走漏了風聲,現在滿江湖都知元家是這鬼泣子最後出現的地方,好些尋仇的尋情人的都跑去了元家,誓要元家家主將鬼泣子下落告知,這元家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到現在都說不出鬼泣子蹤跡,搞的好好一個元家祖宅,現在烏煙瘴氣的。” 說完,他搖著頭喝了口茶,顯然對自己知道這樣的消息非常自豪。 周圍有人聽見,立刻湊頭詢問起細節。 “那鬼泣子二十年前的紅發鬼泣子?據說紅粉遍天下的鬼泣子?”旁邊一桌上一年輕男子立刻搖著扇子興奮地問。 中年男子點頭回道:“沒錯,正是那紅發鬼泣子,他在一個月前出現在揚州元家。” “這可奇了怪了,那鬼泣子退隱江湖二十載,何故現今又出現?難不成江湖又要亂了?”一看起來穩重成熟的三旬女子凝重地說。 “可不是,那鬼泣子神出鬼沒,從來做事都毫無常理可循,卻每次都會是陰謀慘事的參與者,當時可有很多人懷疑他是那些事情的幕後黑手啊。”中年男子感歎。 那頭紮布巾的少年聽到這裏,很是委屈的一撇嘴,小聲嘀咕:“老子也太冤了!” 少女眼珠一轉,笑嘻嘻道:“真沒想到銘宇你有如此心機,快說,你這次重出江湖是有什麽陰謀詭計?識相的就給本姑娘從實招來!” 少年眨了眨眼,硬是逼出幾滴鱷魚淚,可憐兮兮說:“挽月姐姐,你可得給銘宇做主,銘宇隻是對姐姐心存愛慕,所以才闖了那元家祖宅,這下被外人冤枉成了魔頭,姐姐可不能就此不管銘宇,定要負責到底才好。” 這少年和少女正是夏銘宇和宋挽月。 宋挽月一聽夏銘宇撒嬌發嗲,胳膊上雞皮疙瘩齊齊站立,她惡寒著搓搓手臂,嫌惡的撇頭,不打算再理他。 那邊的討論漸入□,就聽中年男子興奮地說:“大家可還記得宋家滅門之事?” 眾人點頭,宋挽月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夏銘宇眯眼看向那中年男子,心裏琢磨著該割了這人脖子還是跳了手筋腳筋。 “記得,那宋家一百三十多口全都死了,隻剩宋家大小姐因外出遊玩而幸免。” 中年男子點頭,摸著胡須說:“沒錯,宋家大小姐遭遇這等慘事,立刻便投靠了元家,住在元家好多天,有一日在酒樓裏突然遇見一嗜酒少年,兩人打罵一會,那少年對她溫柔細語好一會,竟將許久不笑的宋小姐逗樂了。” “這少年可是宋小姐心儀之人?”中年男子身旁的少女紅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