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話淹沒在情人間甜蜜的熱吻中……    接下來十天,秦思就在尚書省和皇宮大院兩頭轉悠,說得再精確一點:就是吏部的後花園以及皇上的寢宮。    短短十天時間,袁青墨等一幹所謂的天朝擎天柱從金銀島引申到朝堂,一點一滴逐步解剖,深入分析,硬是把蒼龍王朝管理製度的所有弊端和漏洞全給挖了出來,至少秦思能夠想到的地方都被他們掀上了台麵,因為金銀島七成以上能夠瘋狂賺錢的黃金機會就是鑽了這幫領袖人物的管理空子和律法漏洞。    把秦思壓榨得連最後一點渣都不剩了後,袁青墨帶著眾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禦書房。隻見他的腳步比往年輕鬆了不少,整個人紅光滿麵的,至少年輕了十歲。    老狐狸!    秦思在心中把袁家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咬牙切齒地縮在日申懷中,狠狠地瞪向漸漸遠去的背影。    “不要這樣,小心咬到了舌頭。”日申握住秦思緊捏的拳頭,輕輕揉搓著。    “都怪你!不要告訴我天朝管理製度的問題你不知道,自己告訴袁青墨不就行了,幹嘛非得揪住我!”秦思掀起對方的衣領,野蠻地說道,隻是手心的冷汗泄漏了心事,他在害怕,或者說是不希望聽到一個答案。    “為什麽朕要做那樣的事?”日申一臉不解地看向秦思,仿佛他提了一個極其莫名其妙的問題。    “因為你是皇上啊,這個天下都是你的,需要你來治理!”秦思不由得提高了聲調。    “袁老丞相有能力做到這些,如果他做錯了,朕再來糾正他好了。”日申不以為然地說道。    “就這樣?!”秦思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什麽當上皇帝的?”    “因為朕平定了天下,自然而然就是皇帝了。”說到這兒,日申又再次陷入了迷惘中,他突然發現自己無法理解秦思的問題,或者說是他的思維。    “那你為什麽又要統一天下呢?”秦思簡直是用吼的提起了對方的衣領,麵對著突然歇底斯理起來的秦思,日申隻能本能地回答到,“因為父王說要統一天下。”    完全無力了,秦思虛脫地躺回日申的懷中,心中萬般滋味縈繞著:自己從前的所有理所當然,所有推測思量全都破碎了,仿佛這個世界都變了一樣。    “日申,你知道皇帝意味著什麽嗎?”秦思靠在他的胸口上,喃喃說道。    “知道,事實上朕喜歡控製一切,而不是被人控製。”日申沉穩磁性的嗓音重新在耳邊響起,這才是自己熟悉的腔調,一個帝王的語氣,秦思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    “那你控製到一切了嗎?”仿佛低喃般,秦思緩緩道出一個自己並不關心的問題。    “嗯。”日申毫不猶豫地點了一下頭,抬起秦思的臉龐,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天下都在朕的掌握中。隻是,除了你,秦思。”    聽了他的話,秦思發出一個來自心底深處的滿意笑容,不過漂亮的鳳眼卻開始黯淡無光了,似乎訴說著無盡的滄桑和疲憊:    好累……,我需要重新思考……     第二部 第十三章    天朝最重要的政治體製改革是在一場神秘的‘十日談’後,戶部侍郎秦思又在史載中留下了漂亮的一筆。    在那次令秦思深惡痛絕的‘高峰會議’後,不到一個月,他再次被宣進了宮:協同刑部和翰林院編輯完善《天朝大律令》。    趁著皇上離開後,袁青墨當著秦思的麵笑嗬嗬地吩咐道,“有什麽問題盡管向秦侍郎請教,他最清楚咱們天朝律令的弊漏。”    混蛋!    秦思狠狠地瞪向袁青墨,哪料到這個小老頭在他憤恨的目光中似乎越來越高興,最後簡直可以稱為興奮地追隨著皇上的步伐離開了翰林院。    “秦大人,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多多合作了。”刑部尚書魏士傑走到秦思麵前,笑容滿麵地說道。    不知為什麽,看著眼前這個俊雅迷人、風采卓越的男人,秦思隻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因為傳聞中‘清高桀驁’的刑部尚書魏士傑與麵前的人完全不同?!秦思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上前行禮道,“尚書大人抬舉了,下官隻是一個小小的侍郎,有事盡管吩咐。”    “爽快!”魏士傑一掌拍在秦思的肩上,“那我們也別大人來大人去了,你喚我一聲士傑兄,我喚你秦思可好?”    這似乎逾越了?    秦思心中升起了一絲小小的不滿,可臉上卻表現得驚喜萬分,“那麽秦思就高攀了。”    “哈哈!”魏士傑似乎真的非常高興,拉住秦思的手說道,“我帶你先去拜見幾位編製律令的老學士。”    看著自己被握在對方掌中的右手,秦思並沒有掙脫,隻是嘴角輕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明知道他與皇上的關係還敢如此猖狂,看來這位刑部尚書不簡單啊!    接下來的日子,秦思白天呆在翰林院,晚上則是回到皇宮和日申守在一起。平靜幸福的生活讓秦思感到非常滿意,隻除了一個變數——魏士傑。    在和這個男人的接觸中,秦思總算是體會到外界對他的評價:桀驁不遜,恃才傲物。    他似乎認為自己的才智武功足以與昊天帝一較高下,如果不是由於出生的原因,這塊大陸最後到底由誰來作主,還未嚐可知。    秦思曾經裝作不在意地向日申提起魏士傑這個人,誰知道對方隻是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隨後莫測高深地說道:如果他出生在皇家,也許活不到成年。    看著日申俊美自信的臉龐,秦思突然有點可憐起魏士傑來,因為在這個千古第一帝眼中,他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這天傍晚,秦思坐在已經收歸旗下的雲鶴樓上,微眯著眼,漫不經心地傾聽著範莘向他匯報最近京城中發生的奇聞趣事。    突然,一匹黑色的駿馬從樓下呼嘯而過,馬上卓然挺拔的男人赫然是九王爺日宣。    “他趕著去投胎啊?!”秦思皺著眉瞄向四處飛揚的塵土。    “嗬嗬!”範莘坐在對麵輕輕笑了起來,“九王爺這是趕著去見雲裳閣的瀾嫣!”    “瀾嫣?”秦思回過頭,疑惑地看向範莘。    “對,上個月剛從秦淮來的名妓,那臉袋兒,那身段兒,簡直比天下第一美人滄月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說著,範莘流著口水露出一副向往的表情,“現在全京城的公子哥兒都捧著銀兩去雲裳閣,不過瀾嫣似乎隻中意九王爺一人。”    “哦,是嗎?”秦思危險地眯起了雙眼,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不過是最近比較忙,沒空理會金銀島的事,你們就想敗家了是不是?!”    “這,這……”麵對秦思突如其來的怒火,範莘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沒有啊……”    “還說沒有?!”秦思嚴厲地瞪向範莘,“連天下第一美人都比過了,你們居然不知道挖角!我平時怎麽教的,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啊?!”    “不,不是我……”範莘委屈地咕嚕著,“本來我是想挖的,可蓉娘死活攔著,說對方是她的好姐妹……”    “好姐妹?”秦思打斷了範莘的話,“雲裳閣的閣主是誰?怎麽覺得這名非常耳熟呢?”    “不就是當年名震天下的三大名妓之一雲裳嗎?”範莘連忙狗腿地接過秦思的問話,“雲蓉,雲裳,雲煙,一個嬌麗甜美,八麵玲瓏,一個豔麗嫵媚,豪爽俠義,一個清麗出塵,不食人間煙火。”    “哦,照你這麽說雲裳閣的閣主就是那個火美人雲裳了?”秦思挑了挑眉,淡然地說道。    “對,不過她現在已經改名叫紅姑了。”見秦思毫不動容,範莘隻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敘述了一遍,誰叫自己的老婆蔓兒和那個惹不起的潑婦雲蓉都站在火美人那邊呢。“世人都說出塵仙子雲煙千金難見一麵,其實她隻是被雲蓉和親姐姐雲裳保護過渡而已,甚至雲裳十三歲就開門接客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妹妹的清白,和老鴇定下了契約。想當年她們姐妹之間的深情厚意在亂世紅塵中留下了一段佳話,蓉娘說她也是因為敬佩雲裳的豪義才和她們姐妹結為金蘭的。誰料到一個瞎眼毀容、身染惡疾的落破書生讓三姐妹從此成為末路。”說到這兒,為了渲染氣氛,範莘故作惋惜地重重歎了一口氣,看得秦思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重點!重點!我要重點!你以為你在說書啊?!”    “是!是!”範莘手忙腳亂地穩住了自己的茶杯,“其實簡單說來就是雲裳救了那個書生,還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為她尋醫治病。等到兩年後書生高中狀元回來迎娶她時,妹妹雲煙仗著自己與姐姐有七八分相似,嗓音又幾乎一模一樣,拿著他們當年的定情信物上了花轎。”    “這樣都行?!情人也能認錯?”秦思懷疑地看向範莘,擺明了不相信。    “咳!書呆子那個時候眼瞎,病得糊裏糊塗的,哪記得雲裳到底長什麽樣兒!而且他們隻短短相處了十來天而已!”範莘似乎頗為激動,話語間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畏縮和謹慎。    “那蓉娘又在這筆糊塗帳裏扮演什麽樣的角色?”秦思抿了一口茶,麵無表情地問道。    “蓉娘啊,簡直是一個傻大姐。狀元上門提親時,雲裳剛好被一個富商帶去了江南,書呆子又隻知道是一個姓雲的女子,整個無雙樓姓雲的隻有她們三姐妹,所以理所當然地蓉娘就把雲煙推了出去,因為在她心目中雲煙就是這麽一個柔弱乖巧,會隨時隨地撿些小貓小狗回去的善良女人。接下來……”    “接下來雲煙就算最先沒有頂替姐姐的想法,也會在蓉娘的推波助瀾下鋌而走險。”秦思輕笑著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範莘雙眼一亮,繼續說著,“那天我聽蓉娘斷斷續續地說起這段往事時就猜出了大概,她替雲煙向書呆子做了證明,再加上雲裳對自己妹妹的愛護信任,一定從未隱瞞過她與書呆子的情事,所以雲煙輕而易舉地就取代了姐姐。而書呆子那邊,娶了一個賣藝不賣身,豔名四播的絕代花魁,也算成就了一段風流韻事。”    “我非常好奇這位狀元有沒有發現自己娶錯了夫人,而雲裳回來後又將把自己置於什麽樣的境地呢。”秦思向後靠在了椅背上,先前嚴厲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下來。    “嗬嗬!”聽了他的話,範莘輕輕笑了起來,“爺和我當初聽到這個故事時的想法幾乎一模一樣。蓉娘說雲裳回來後她簡直是邀功一樣把這件事跟對方說了,還坦白怕狀元反悔沒等二妹回來就把雲煙嫁了。”說到這兒,範莘頓了頓,看到秦思興趣盎然的表情,滿意地繼續說道,“雲裳什麽話也沒說,第二天就從無雙樓裏消失了。第二年,狀元再次來到無雙樓,怒斥雲蓉,說和自己私訂終身的不是雲煙,而是雲裳。接下來的事爺也知道了,八年後,金銀島成立,爺看重了在無雙樓中形同隱居的蓉娘,收為心腹手下,兩年後,潼湖邊豎起了雲裳閣,紅姑帶著一群水似的江南女子從秦淮來到了京城。”    “那麽昔日的狀元呢?”秦思嘴角輕揚,戲謔地看向範莘。    “狀元啊,爺也認識。”說著,範莘神秘地一笑,“就是池旭然的恩師,現在的工部尚書林封涵。”    “唉……”聽到這兒,秦思不由得惋惜地搖了搖頭,“一個有情有義的兒郎卻莫名其妙地成了負心人,怪不得林尚書雖與自己的妻子不睦,卻從未納過新人。”     第二部 第十四章    潼湖,京城中最有名的尋歡作樂的場所,無論是王孫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都能在這裏買到令人滿意的軟玉溫香。    柔和的月光下,碧波蕩漾,一片燈紅酒綠。兩個年輕公子閑適地站在湖邊,笑容滿麵地看向湖中心的雅致閣樓。身著白衣錦緞的年輕人有著一雙漂亮的鳳眼,上好的白玉銀髻束起了過肩的淺褐色發絲,腰懸一塊別致的盤龍寶玉,他輕搖著折扇,臉上露出慵懶愜意的笑容。周圍路過的人們向他投來讚賞的目光——好一個風流倜儻的偏偏佳公子,然而卻在看清他眼底流轉的嫵媚風情時,不由得呆愣地停下了腳步。    “爺,如果不是這一身上等的江南蘇錦,禦賜的盤龍寶玉,你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旁邊身著青衣錦袍的男人雙手環胸,戲謔地笑道。滿身的珠光寶氣,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粗俗的暴發戶,不過此人身上隱隱流露出的貴氣卻會讓人恍然大悟——原來是世家中的紈絝子弟,再細看他帥氣的容貌,瀟灑自信的舉止,越來越讓人心生好感。    這二人便是秦思與範莘,慕名前來瞻仰所謂‘猶勝過天下第一美人滄月公主的絕代名妓’,不過對秦思來說,他隻是來刺探敵情的,所謂美人還沒有那個傳說中的紅姑更吸引他。    兩人剛準備向雲裳閣走去,突然一艘清雅的花舫停在了他們麵前,隻見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走了出來,“這不是秦思嗎?”    秦思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胡亂跟他套交情,還似有若無勾引他的刑部尚書魏士傑。    “士傑兄!”秦思上前一行禮,笑著招呼道。    “想不到你也會到這種地方來。”魏士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上來坐坐可好?”說著已經叫身邊的侍從把船靠岸。    看著船身上那個醒目的‘金銀島’的標誌,秦思向範莘遞了一個眼色,倆人默契十足地上了船:自家產業,怎麽著也得給點麵子,雲裳閣隻好下次去了。    來到花舫的雅間,秦思發現席間還坐了兩個錦衣男子,一個是五王爺日昕,一個是大公主的駙馬陸政。倆人見到秦思時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後熱情地招呼秦範二人,隻是善於察言觀色的秦思卻從他們眼底看出了輕蔑和嫉恨。    至從‘混沌’的事件後,他算是得罪光了皇室宗親,如果不是日申的百般恩寵,這幫人恐怕早就把他五馬分屍了。秦思在心中冷冷地笑著。    “五王爺,陸駙馬,好久不見!”秦思輕笑著向二人鞠躬行禮道,對方連忙扶住他,故作責備地看向秦思,“賢弟什麽時候跟我們這麽生熟了!”    我什麽時候跟你們熱乎過吧?!    秦思暗道:除了因為金銀島的成立給你們送過幾次禮,咱們見麵的次數五根手指也數得清!    “這位是……”陸政指向範莘,疑惑地看向秦思。    “他就是無雙樓的樓主範莘。”秦思笑著為二人介紹。    “原來這位就是‘天下第一摟’的樓主啊!”陸政驚訝地說道,突然話鋒一轉,“聽說範公子是城南範家的長子,不過後來離開範家加入了金銀島。”    你是想說我被趕出範家的吧?!    範莘眉頭微微一皺,隨後抬起頭來,故作不在意地哈哈大笑道,“小弟不才被三娘趕出範家,幸蒙爺的收容,才得以在金銀島中混口飯吃!”他把那段絕望痛苦的經曆當作趣聞說了出來,令本來想讓他難堪的陸政和日昕隻能在一旁訕訕地陪笑著。    魏士傑把一切看在眼裏,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當他回過頭看向秦思時,發現對方也是站在一旁輕輕地笑著,隻是那笑容,那眼神,卻看不出深淺。魏士傑心中陡然一驚:除了昊天帝和袁青墨,秦思是第三個讓他猜不出心思的男人。    “好了,我們入座吧!別讓憶如她們久等了!”說著,魏士傑向花舫的主人憶如遞了一個眼色,對方領會地走到五王爺日昕的身旁,嬌媚地說道,“王爺隻顧著和爺說話,都不理如兒了。”    “哈哈……”日昕回頭,摟住憶如的纖腰,寵膩地說道,“秦思可是你的大老板,本王是在幫你說好話呢!”    “如兒可不在乎。”風情萬種的女子縮在日昕懷中,“隻要王爺寵著如兒就夠了……”    軟玉溫香,輕言細語,五王爺日昕心頭一熱,抱住憶如就開始上下其手,粉紫的薄紗劃過肩胛,女人發出嬌媚的呻吟聲……    陸政和魏士傑相視一笑,隨後招呼秦思和範莘陸續坐了下來,幾個姿色豔麗的女子來到他們身邊,輕笑著為大家的酒杯中斟滿了上好的女兒紅。    “聽說秦賢弟和刑部、翰林院一起編寫《天朝大律令》?”陸政看向秦思,笑嘻嘻地問道,隻是閃爍的眼神中寫滿了不信。    秦思喝了一口酒,嘴角輕揚,淡淡地回道,“小弟隻是去湊個數而已。”    聽了他的話,陸政略顯緊張的神色鬆弛下來,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話可不能這樣說!”突然,一道清亮的嗓音插了進來,“秦思的確博學多才,無論是政事、商道、律法,都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如果沒有他,《天朝大律令》的修訂根本無從下手。”說完,魏士傑拿起酒杯,略帶深意地瞪了陸政一眼,隻是那警告的目光反而令對方更加著惱。隻見陸政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水,嘲諷地說道,“如果秦大人不是如此博學多才,怎麽能令皇上百般恩寵呢?”他故意在‘恩寵’兩個字上拖長了尾音,任誰也聽得出其中的曖昧。    範莘坐在一旁,摟住身邊的女子,依然淺笑著品味杯中的酒水。秦思也輕輕地笑著,似乎絲毫沒有聽出話中的奚落,“駙馬爺這句話應該問皇上,在下可沒這個膽隨便非議聖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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