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秦思重重歎了口氣,似乎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樣好了,晚上都留下來,我給你們補上一課——金銀島是如何建立的……” “等等!”池旭然製止了秦思接下來的話,“金銀島是什麽?” “咦?我沒告訴你們嗎?我們的組織基地就叫金銀島。” “什麽?!這麽俗氣的名字?!” “哪裏俗氣了?!這叫坦率直白,一聽就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 “不行!換一個!文雅點的,叫個什麽樓也好。” “銀樓啊?耶……,銀樓(淫樓)不錯哦!這個名字好,聽著讓人浮想連連……” “你——” “我看,還是金銀島吧……” 第二部 第四章 無論池旭然如何不甘願,他還是榮升為金銀島的三島主,老大是秦思,老二是卓凡,大官家則是秦善。 金銀島一成立,秦思就誇下了海口:要拿下全國的飲食行業。 據秦思分析:天朝統一以前,七國都有自己獨特的風味食品,天朝建立以後,由於朝廷內政紊亂,各地官員不敢隨便走動,商人更是不敢做長距離的買賣。所以,隻要我們南貨北運,在當地出售他們沒有的風味佳肴,一定能夠吸引大量好奇的顧客。不過這片市場打開以後將會有其他商人蜂擁而入,所以我們最後的目標就是穩住半壁江山。當全國商人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後,就可以拿這一點去勸服皇上‘天朝的經濟可是靠我們振興的!’ 一開始,池旭然聽了秦思的豪言壯語後,斷定他已經精神分裂了。然而事實上,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按照秦思預定的計劃慢慢地運轉著。當開設在京城的樣品酒樓——蜀和閩取得成功後,他算是真的對秦思服了,也開始對自己手上的工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男人嘛,隻要找到了成就感,做什麽是無所謂的。 不過,秦思驚世駭俗的舉動卻在京城裏、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當早朝上為了秦思的事情第三次進行了毫無結果的辯論後,皇上日申終於把這個罪魁禍首宣進了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思穿著一身得體的青紫官服,跪拜在日申麵前。 “你要是再玩下去,朕就快早夭了!”日申重重地哼了一聲,雷聲大,雨點卻很小,“雖然看著那幫那老家夥每天早上爭得麵紅耳赤的,有益於身心健康,但是看久了也膩味。” “那是他們妒忌微臣的成就!”一見皇上的心情還不錯,秦思急忙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先打小報告,指責對方。 “哦?你有什麽成就了?”日申玩味地看著跪在殿中央的秦思。 一說到這兒,秦思來勁兒了,沒等皇上說話就自動站了起來。剛一站穩,發現日申看他的眼神變了,心裏不由得有點惴惴不安。 “你過來。”日申麵無表情地向秦思伸出了手,後者滿臉疑惑地走了過去,當他握住日申的手時,對方輕輕一帶就把他拉進了懷中,“怎麽回事,臉色這麽蒼白?” 聽了這話,秦思苦笑著,“要想做好一件事,哪有這麽容易的。外麵的人隻看到秦思的風光,哪裏看到我挑燈夜讀、四處奔波的時候。萬事開頭難,慢慢地會好起來……” 看著麵前這個熟悉的人兒瘦弱憔悴的樣子,日申沒來由地感到一絲心痛。他緩緩撫上秦思的臉,對方也順勢躺進他的懷中。 “不用擔心,這些都是值得的。上個月我們的純收入就有四千五百七十兩黃金!”說著,秦思的語調不由得提高了,聲音中有著一絲洋洋得意。 “哦……,是嗎……”日申深邃的眼眸中一道精光閃過,隨後意味深長地笑了,“朕決定不處罰你了,而且朕還會幫你,有朕的支持,你在天朝中做生意就能如虎添翼。不過——”日申挑起秦思的下顎,“不過你們收入中的五成要拿來填充國庫。” “什麽?!”秦思一翻身,從日申懷中站了起來,“五成?!” “對。”日申坐在軟塌上,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看著他又恢複了帝王的威嚴,秦思不由得懊惱起來:苦肉計行不通啊! “四成行嗎?微臣也得過日子啊,還有一大幫人要養那!” 聽了秦思的話,日申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把成風給你。現在你身邊已經開始不太平了,有他在,可以好好保護你。” 季成風?! 那可是皇上身邊的一等保鏢! 唉,算了…… 秦思無奈地又縮回日申的懷中,“皇上,微臣的心好痛啊……” “是嗎?”日申攬住他的腰,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朕幫你揉揉?” …… “啊!你揉錯地方了……” “衣裳穿著朕怎麽看得見?” “……” 回到秦府,卓凡和池旭然就迎了上來。 “怎麽樣,秦思,皇上說什麽?有沒有責罰你?” “放心,沒事了!”秦思坐到椅子上,接過秦善遞給他的茶杯,大大喝了一口,“皇上不僅沒有責罰我,還說支持我。” “什麽?!” 顯然這個消息讓卓凡和池旭然太過吃驚了,難以消化。 “唉!你以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隻要一想到要被人瓜分五成的盈利,秦思的心,就那個痛啊!“皇上說了,以後我們收入的五成要收歸國庫,還有,天朝的商業規範就靠我們來締造了。” 若要論天下第一奸商,非日申莫屬,不愧是千古第一帝啊! 秦思心中咬牙切齒道。 接下來沒過多久,金銀島第一季的財務報告就出來了。除卻工作人員的薪水外,五成收入充公國庫,餘下的五成全被秦思用來請客送禮了,以他的話說‘公共關係最重要’。事實證明,秦思的‘金元外交’效果不錯,皇上那裏幾乎收不到類似‘秦侍郎官商勾結’的奏折了,反而是不少官員聯名上書:褒獎秦思為天朝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有皇上撐腰,整個形勢幾乎倒了個個兒。 現在秦思不僅是京城漲勢最猛的新貴,更成為全國人民口中的‘傳奇人物’。 這天下午,秦思正在房中補眠,突然秦善闖了進來,“少爺,那個羅公公來了,旁邊還跟著兩位公子!” “什麽……”秦思迷迷糊糊地翻身起了床,低聲嘀咕著,“羅公公?難道是羅雲?!”一道念頭在腦際閃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他急忙起身換了件衣裳,一邊向大廳走去,一邊心中暗暗思量著。 一踏進門欄,秦思腦中‘轟’地一聲響:什麽情況都預測到了,就是沒料到皇上會站在自個兒麵前! “微臣叩見皇上!”出於條件反射,秦思急忙跪了下去。 “起來吧。”皇上難得麵帶笑容地看著秦思,“朕今天把成風給你帶來了,隨便參觀一下你新買的宅子。” ‘參觀?!’秦思狐疑地看著皇上:您還真有閑工夫! “不用懷疑,朕今天的確是特意來參觀你的府邸。”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思,戲謔道,“去過秦府的官員,每個跟朕說的都不一樣。聽說袁老丞相的孫子袁子鵬來你家逛了一天,回去後連晚飯也沒吃,接下來好幾天都恍恍忽忽的。你說朕能不好奇秦侍郎的新宅嗎?” 以訛傳訛! 雖然秦思承認自個兒的房子是特別了一點,不過那是內在,外在還是跟對麵的卓府,旁邊的柳府,斜對麵的某某府差不多啊! 不過既然皇上說了要參觀,你就沒有攔著的能耐! 秦思整了整衣袍,笑容可掬地看著皇上,“那微臣就給您帶路了。” 第二部 第五章 新的秦府座落於京城最繁華的朱雀街,這裏的住戶全是達官貴人,緊靠皇城,屬於衛尉南軍嚴密巡邏的範圍,這也是秦思撒了大把銀兩買房的原因——治安好! 秦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簡單地分為東西南北四個院,大的院子有七八間房舍,小的有三四間,所以布局方麵並沒有過人之處,而它把人弄得眼花繚亂的原因在於它的內部設施。 由於經商的便利,秦思從全國各地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的價值連城,有的一文不值;再加上秦思多變的心思:今天看南院太過順眼,就把家裏所有值錢的飾品都堆在了南院,說要體驗一下庸俗人的生活;明天看北院風水不錯,便把珍藏的所有古董祭祀儀器放在了北院,說要看‘仙人跳’;這還不算最誇張的,尤其讓秦府上下頭痛的是少爺興致高時會有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點子,例如上個月帶領全府上下去西山拔樹,運回秦府,集中到一個院子裏重新栽種,說要反璞歸真,感覺一下原始人的生活。由此可見,現在的秦府是一天一個樣兒,沒有人知道明天的秦府會不會插上兩個翅膀,飛上天去…… 所以,當日申參觀完秦府坐下來喝茶時,臉色略微僵硬地總結了一句,“值得思考的地方有許多。” 高深!高深啊! 秦思想笑又不敢笑:不愧是皇帝,如此經典的話也說得出口! “對了,你的房間在哪兒?”皇上放下茶杯,懶洋洋地看向秦思。 秦思臉色一僵,推托道,“微臣房間太過淩亂,怕會觸犯了皇上。” “哦,是嗎?”日申看著他,意味深長道,“你觸犯朕的地方還少了嗎?不會是藏了什麽人吧?!”說完,他輕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朕倒要瞧瞧是什麽樣的可人兒能夠惹得秦侍郎金屋藏嬌。” 聽了日申的話,秦思心中一緊,隨後一甩衣袖,哈哈大笑了起來,“微臣哪懂得金屋藏嬌!既然皇上有此雅興,臣當然奉陪到底了。” 來到秦思的房間,日申立刻被牆麵上的字畫吸引住了目光。他聚精會神地一副一副欣賞著,不時捂著下顎,低頭沉思,當他看到正中央那幅滿山遍野的子蘭華時,日申笑了,一種豁然開朗的笑容。 “沒想到秦侍郎還有一手妙筆丹青啊!”日申轉過頭,戲謔地看著秦思。 “隨意塗鴉而已。被戶部閑置那三年就靠它來解悶兒的,後來,不知不覺也就喜歡上了。”秦思並沒有說出心裏話,事實上,他隻是在丹青中找到了一絲寧靜和放鬆。 “剛才朕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現在想起來了,那是蜀郡子蘭華的香氣。”日申伸出手,輕輕地把秦思拉進懷中,“偌大的秦府其實隻有一個房間……”接下來的話他說得很小聲,秦思也沒注意聽,因為此刻他原本平靜的心被子蘭華的香味和日申的懷抱攪亂了,時間仿佛與過去重疊在了一起…… 一陣天旋地轉,當秦思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日申壓在了錦被上,他抬眼,看著麵前這張深藏在心底的俊美容顏,無奈地感覺到身體中的某樣東西正在一片一片地瓦解…… 日申看著秦思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寵膩,他輕輕地撫過秦思的臉龐,摘下頭上的碧玉發簪,當對方淺褐色的發絲在錦被上散開時,日申的眼開始變得深沉起來,仿若暗夜下平靜無波的海麵。 秦思在他複雜難解的目光中感覺到一絲慌亂,他害怕地側過了臉,卻沒料到日申扳過他的下顎,重重地吻上了他的雙唇。 這個吻是激烈粗暴的,與秦思印象中截然相反,它並不是調情,也不是挑逗,仿佛是從心靈深處發出的,對彼此急切的需索…… 當倆人的唇終於分開時,秦思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他凝視著眼前這個開始變得邪魅的男人,不解道,“皇上,你……” “怎麽,不喜歡?”日申挑眉,戲謔地看著秦思,“還記得嗎,朕說過喜歡你身上帶有子蘭華的香味……”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解開秦思的外衣,不急不緩,隻是在指尖撫過後,留下一片竄動的火苗。 秦思的臉越來越紅,特別是感覺到日申頂在他腰間的欲望,身上似有若無的撩撥搔得他的心跳急劇加快,可是在與以往不同的日申麵前,他卻不敢亂動分毫。 日申的動作雖然從容不迫,但秦思仍然從他逐漸發燙的體溫以及眼眸深處看到了對欲望的索求,那是與在蜀郡時不一樣的欲望,似乎多了些什麽,而這多出的東西讓秦思的眼淚情不自禁地留了出來,充斥在心中的暖流使他在這一刻真正體會到幸福的滋味。 他緊緊地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似乎怕失去一般,渴求著對方身體的熱度和愛憐的撫摸,拋卻了日間偽善的麵具、窒息的壓力、苟延殘喘的苦悶……。此時,他完全地展開了自己,迎接這個自己唯一臣服的君主、深情愛戀的男人…… 不得不承認腦中、心中全是麵前這個男人的身影、笑容,幾時忘卻過? 瀟灑恣意的表麵下還是過去那個癡傻的秦思,隻是這一次,他閉上了眼,捂住了耳,躲藏在黑暗的角落中,默默地愛戀著…… 雲雨過後,日申半坐起身,輕柔地把秦思摟進懷中,對方爬俯在他的胸前,緊緊抱住他的腰,兩人緊貼的身體未留一絲間隙。 “朕剛才想到一件事,其實秦府除卻這個房間還是有許多可取之處,至少它讓‘天朝第一才子’袁子鵬鬱悶了好幾天。”日申一邊為秦思蓋好錦被,一邊輕笑著說道。 “鬱悶?!”秦思不解地看向日申。 “對,朕估計袁子鵬來你家看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後,一定深刻體會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的道理。” “其實袁子鵬是個可造之才。”秦思躺在日申的胸膛上,喃喃說道。 “也許吧,那你呢?”日申抬起秦思的臉龐,“知道嗎,你跟過去變得截然不同了,為什麽?” 日申的問話讓秦思的心一下子緊縮起來,隨後苦澀無奈地笑了,“如果微臣說自己每時每刻都有麵對死亡的準備,皇上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