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瞬間,一抹灼燙在她猝不及防時落下。


    男人的呼吸刷過她唇畔,卻不曾停留。


    而是將唇,印在她冰涼的臉頰上。


    薑晚身子微緊。


    她總是不受控製地緊張,看見他靠近時濃密的睫。


    厲衍川那個輕淺的親吻,刻意在自己臉頰停留了一秒。


    他不急不躁,循循善誘,唇息微沉,在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了似的纏繞。


    “好了。”


    薑晚低頭,“利息?”


    她知厲衍川蓄意為之,男女之間那點情事,撩撥到彼此曖昧的氣氛,最容易讓對方卸下心防。


    以往,她對此毫無招架之力,現在卻覺得,這些許的悸動,恰到好處。


    “怎麽,嚇到你了。”


    這話不用發問,平鋪直敘。


    薑晚的臉,紅了不少。


    哪怕僅是這樣輕淺的試探,於她而言,也已是許多年不曾有過。


    厲衍川不急。


    “薑小姐想讓我當你的限定情人,自然,我也要好好表現才是。”


    他低頭望向她清澈的眉眼,見她始終不發一言,隻臉染了緋色。


    低頭,額抵著她的,肌膚相貼,他聲音好啞,明知不該過分,卻忍不住開口。


    “你對我,還有感覺是不是?”


    粗糲的指腹落在她臉側,輕輕摩挲,看見她的躲閃,男人嗓音更嘶啞了幾分。


    “薑晚,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沒有那麽容易忘掉我,對嗎?”


    厲衍川其實想說唯一一個,卻哽在喉嚨裏。


    他不能去想那些分開的事。


    心髒一寸寸鈍得難受。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輕易忘記她的第一個男人,薑晚,也不會是例外。


    薑晚被他說的心口悶脹,她做足了的準備,與他試探、拉扯,憑著自尊和不能後退的決心,她以為自己可以不落下風。


    他再次低頭,得寸進尺了似的,唇貼過她的。


    隻半秒。


    薑晚驀地退後了一些。


    她抬起頭看他。


    男人眼底盎然自信,黑眸灼灼如烈陽,刺目極了。


    薑晚捏緊了手掌,紅唇驀地扯開一抹弧度,譏誚的笑。


    “對厲先生,的確是忘不掉。”


    厲衍川眼眸微揚。


    下一刻,卻薑晚笑容更加明媚。


    “是忘不掉,傷疤刻在心裏,每一道都那麽深。厲衍川,時間或許可以治愈一部分,但不會代替我原諒你。”


    忘不掉的是恨!


    她不愛他。


    早就不愛了。


    若非為了山山……小家夥才三歲半不到,他能見到的世界太小,薑晚狠不下心不讓他完成心願。


    厲衍川臉上的笑驀地僵住。


    他無數次後悔當初的一切,蝕骨灼心一般的懊惱,卻又再難彌補。


    “薑晚……”


    “麻煩厲先生,不要過分自信。”


    薑晚譏誚地說完,由著他難看的臉色,轉身走了。


    與會的同行大多還在,薑晚端了香檳過去,仍是遊刃有餘。


    她那樣的應對自如,以往在名媛圈子裏的應酬手段,如今用在生意場上,似是更熟稔了。


    厲衍川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見她俐落的裝束,明媚又招人的身段,惹來不少與他相似的目光。


    他臉色終於沉下。


    是要徐徐圖之,卻絕不允許,還有別的人對她有企圖。


    “陳河。對她做一次詳盡的背調,把接下來的行程動向告訴我。還有,其他人……放出點風聲,讓他們識趣點。”


    “是。”


    陳河遠遠看向那位lynn小姐,他才跟著厲總不到四年時間,卻對前厲夫人了解頗多。


    這位,是厲總這幾年關注最多,也藏在心底最深的人。


    不多時。


    薑晚去旁邊接了電話,臉色一變,便急急走了。


    他向厲總匯報。


    同時還有別的消息。


    “夏小姐受了打擊,入院治療。醫生說她並不配合,鬧著要見您。”


    厲衍川麵上的那抹溫淡笑意,瞬間便斂了起來。


    “我不找她,她倒還自己上趕著找過來了結?備車。”


    ……


    薑晚急急忙忙離開了會場,便趕向醫院。


    那個電話是保姆打來的。


    小家夥不小心磕著了,腦袋破了個洞。


    “沒事啦媽咪,醫生叔叔已經幫山山包紮啦,一個小洞洞,還縫了針!山山是不是好酷?”他見著薑晚一臉擔憂,還滿臉沒心沒肺地笑著。


    肉呼呼的手捧著薑晚的臉,“都是阿姨不好,山山都說是小問題,不用告訴媽咪的。她非要打電話……害媽咪擔心了。”


    看著小家夥懂事的模樣,薑晚心底情緒更是複雜。


    她將他抱了下來,假裝沒瞧見他臉蛋上的淚痕,刻意誇獎,“是是是,我們山山是最棒的小男子漢!這次縫了針都不怕,媽咪要怎麽獎勵你才好呢?”


    “獎勵?”


    小家夥手一抬,指著旁邊的自助販賣機。


    “山山想喝汽水!”


    “喝三口!就三口……”


    薑晚到嘴邊的拒絕,在他渴盼的眼神下,終於收了回去。


    她剛點頭。


    小家夥便一溜煙小跑了出去,“山山有錢,自己買!媽咪你在那等我。”


    “你慢點!”薑晚看著他走遠,便繼續在旁邊排隊拿藥。


    她向來是不擔心山山的自理情況,年紀雖小,卻遺傳了厲衍川的智商,打小比同齡人的接受能力強許多,稍加引導,使用自動販賣機之類的,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隻除了……


    身高夠不著。


    ……


    心內科病房。


    厲衍川麵無表情地聽完了夏柔的哭訴。


    那樣蒼白又我見猶憐的一張臉,因為刻意的微整容,素顏的時候,五官整個浮腫,看起來,竟有些可怖。


    “衍川哥哥,你不要不說話……我們明明都要訂婚的不是嗎?你明明原諒我,重新接納我了啊!為什麽薑晚一回來,你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厲衍川甩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未婚妻?你真以為你配?”


    “什麽?”


    他聲音冷寂,低頭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一眼,盡是冷漠。


    “夏柔,我希望你不要再無理取鬧。好好發揮自己的價值,否則……”


    “否則怎樣?”夏柔受不了他幾年如一日的冷漠!


    她幾乎要瘋了。


    “你故意讓我打扮成薑晚的樣子,就是為了引她回來是不是?現在目的達到了就對我棄若敝履!從頭到尾,你就是利用我——”


    “厲衍川,你心好狠!!”


    厲衍川已經走到了門邊,聽到這話,沒有溫度的眸橫掃了過去,嗤笑。


    “別說得你冤枉,這件事,你一早心知肚明。”


    薑晚走後,他幾乎恨不得要把夏家所有人都毀了。


    是夏澤安與他硬碰硬,保了下來。


    但夏柔,他不願放。


    而他選擇的報複方式,便是留她在海城,利用她,控製她和整個夏家,給他們希望,又重重甩下!


    如此。


    他仍不覺解氣。


    厲衍川拉開門出去,孤身淩厲,“夏柔,你為什麽會覺得,欺騙了我三年,我會放過你?”


    他做錯了,所以被薑晚舍棄,那麽夏柔,憑什麽被放過。


    身後,夏柔狠狠將輸液瓶砸在地上,她瘋狂鬧,卻再也不能如當年一般,換到任何一絲他的憐憫。


    ……


    厲衍川下了電梯,經過廊道到門診大樓。


    正好離開醫院時,驀地在拐角處看見一道肉呼呼的小身影。


    而那個苦惱的小家夥,鬼使神差一般抬起了頭,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眼睛驟然亮堂起來!!


    “爸……叔叔!”


    薑山山幾乎立刻拉住了他的手,揚起的臉蛋急切。


    “叔叔,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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