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男人女人爭執的聲音交織。


    林香盼被按在桌上,衣裳半露,任憑掙紮卻毫無反抗之力。


    她是身材得天獨厚的人,隻一眼,便讓夏澤安血脈賁張。


    兩方糾纏。


    他掐著她手腕,強行將之束在身後。


    空氣升騰,男人眼底欲色翻湧到極致……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你要幹什麽?”


    林香盼被扣著,掙紮不開。


    她看不太到夏澤安的動作,隻覺得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響磨人。


    “別——”


    後來,四下靜默。


    林香盼記了這一天很久很久。


    因為他就在這裏,要了她。


    ……


    林香盼出來時,臉色還緋紅。


    她攏好了衣裳,靜跟在夏澤安身後。


    眉目空茫,臉上漠然的表情,卻在撞見外頭的人時,驟然僵硬。


    隔壁包廂外頭,正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厲衍川靠在牆壁上,低眉抽著煙,薄薄的一層霧氣彌漫,遮了他眼底那抹嗤笑,“你們倆?”


    “怎麽,嘲諷,還是羨慕?”夏澤安聽了他說話的語氣便不悅,徑直拉過林香盼。


    揚起臉,目光越過厲衍川,看見包廂裏坐在老太太身側的唐瑜,笑了,“比不得你,離婚才多久,新歡就處上了?我是沒你那福氣,來來回回,我隻這一個。”


    林香盼臉色微怔,皺著眉沒能將手抽離,便微微深呼吸了一次。


    “厲總有新的開始是好事,晚晚說,她也為你高興。”


    “啪嗒”一下,厲衍川手裏的煙蒂驟然掉落。


    他臉上的表情越發晦澀,“她還為我高興?”


    “當然。”


    “她倒是大度。”厲衍川眸色幽暗,狠抽了一口煙,情緒越發晦澀不明。


    “總得要朝前看,薑晚能斷得幹淨,我佩服她。”夏澤安忽然看了一眼身側的女人,似是意有所指。


    下一刻。


    卻見唐瑜從裏頭出來,“嗨”了一聲,“夏少,好久不見。”


    老練如夏澤安,一眼便看出了此時情景。


    即便他沒把薑晚當妹妹,以及薑晚已經有了新生活,可眼前的一幕,總是心中不悅。


    “上次我們見麵,還是在我表姑奶奶的生日宴上。這次我也回國幫她慶生,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熟人。”唐瑜主動示好,自是知道,夏澤安如今也是海城新貴。


    “你若久居海城,往後有的是見麵的機會。”


    旁邊的林香盼一直想掙脫,惹著夏澤安不耐。


    他蹙攏眉宇,冷聲道,“唐小姐,你表姑奶奶今年生日宴,我們還會再見。”


    說完,拉著林香盼匆匆離開,隱約還能聽到些許爭執聲。


    唐瑜悶聲笑了一下,“夏澤安談得誰家千金,穿成那樣……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一側,男人的眸光卻閃爍了一下。


    開口時,厲衍川的嗓音卻格外嘶啞。


    “你表姑奶奶,是薄老夫人?”


    “是呀!我們是表親,表姑奶奶自小疼愛我,每年我都要回來為她賀壽。去年我們也見過,隻不過當時……你身邊有另外的人。”唐瑜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跺跺腳故意靠近他。


    “今年……你跟我一同去麽?”


    他當時,身邊陪著的自是薑晚。


    厲衍川一時恍惚。


    沒記錯的話,薄老夫人雖和奶奶鬥了大半輩子,卻極喜歡薑晚。


    就連日常的茶會,都次次要邀請薑晚。


    這次,怕也不例外。


    “有邀請函嗎?”他突兀地開口,眸色幽暗,瞧不清情緒。


    “有的!”唐瑜有些受寵若驚,她本以為厲衍川剛剛態度冷漠,全然瞧不上自己,卻不想竟主動要了邀請函。


    趕忙從包裏翻出來,燙金精致的邀請函握在手裏,時間是兩天後。


    他恍然記起,過去三年,自己從不需要記這些日期,更連邀請函都不需要觸碰。


    薑晚會將一切都打理妥當。


    她是那樣仔細妥帖的厲太太,在外大方得體,對內更是……叫人上癮。


    他不曾告訴過薑晚,無數次,他都沉溺在她身子裏,欲醉、誘人。


    無法自拔……


    厲衍川喉結微微滾動。


    他不敢再想下去。


    這陣子,他太容易懷念過去,如同被一條無形的黑線困住的螞蟻,在原地打轉,怎麽都出不去。


    “厲少,你願意來嗎?”


    “嗯。謝了。”


    厲衍川神色不明,丟下一句話冷然走遠,全然不知唐瑜眼底的欣喜。


    ……


    薑晚在深夜才收到林香盼回複的消息。


    【出了點狀況,差點和夏澤安打起來。不過現在沒事了……你別擔心,好好養著身體,孩子重要。】


    她連電話都沒打,而是發了消息。


    和林香盼認識多年,薑晚自是能看出來,這是欲蓋彌彰。


    她怕是,挨了夏澤安欺負。


    可無論她怎麽去找夏澤安,那個血緣上的親哥哥,對方都好像避嫌似的,不曾給予任何回應。


    【夏澤安,你別為難盼盼。】


    【她縱使有對不住你的,如今家裏出了事……都是不得已為之。】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留言發了過去,卻石沉大海。


    夏澤安曾告訴過她,這陣子林美芳似是病了,不知怎的受了刺激,讓傳話要見她。


    她想得清楚,也許可以借此機會,和夏澤安談談,能幫上盼盼一點,就算一點。


    見不著人,她手裏頭,倒也有薄老夫人生日宴的邀請函。


    還是薄亞南親自送過來,說他奶奶喜歡她,讓她一定要去。


    那時他難得一次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神態,薑晚也放在了心上。


    兩日後,她便換上了一身清爽幹淨的月白色旗袍,挽了發,當晚,準時出現在薄家精心打理的中式院落裏。


    燈光很暖,連廊的亭台裏彌漫著些許水霧。


    薑晚對這裏,已然是熟門熟路了。


    她過去打了招呼送上禮,遇著了其他人略帶打量的目光。


    “晚晚,你這離了婚,反而更容光煥發一些呢!我看啊,那厲家,就是不養人。”薄老太太低聲調侃,薑晚知她好心,打斷了那些窸窣議論。


    她淺淺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卻聽到旁邊細膩的嗓音,“表姑奶奶您這不是故意揶揄我麽,明知道我和厲少他正在談著——”


    “談著?”


    薑晚疑惑。


    她倒是聽說了厲衍川在相親,卻不知相了薄老夫人的親戚。


    更不知,兩人進展那樣迅速,已經談上了。


    “那就恭喜了。”她笑了一下,端莊優雅的麵容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隻像是釋懷,滿心真誠。


    下一刻,卻驟然聽聞後麵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談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厲衍川冷著臉走進來,一身冷色,英俊的麵龐沉著,顯然是不悅。


    他否定的極快,是全然不顧唐瑜臉麵的。


    眸光隻緊緊凝在薑晚身上。


    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比起往日成熟的妝容,今日更清淡了一些,可那張臉仍舊明媚,身形看著倒豐腴了一絲,尤其小腹,隱隱已能看見些許凸起。


    卻更襯得她更有風韻,舉手投足之間似都多了幾分柔軟。


    厲衍川眸色如墨。


    他一時竟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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