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蕭雲吳瑕他們要回去,也準備了東西讓他們帶回去,孝敬老太太和蕭河言之蕪。 總之這段時間吳瑕累的夠嗆,上了船後往床上一趟,盡是一點都不想動了,吃喝都讓人送到床邊來,蕭雲也縱著他。反正整條船都讓自己包下了也不怕別人看見了說閑話。 坐船二十餘天就到梁城地界了,早有得到消息的蕭府下人過來迎接,湘水跟著人出來,見著吳瑕激動的不行,“少爺,少爺,你可回來了,奴婢想死你了。”惹得蕭雲多看了她幾眼,後又見湘水伺候著吳瑕進了馬車,更是眼眸微暗,幸好吳瑕在馬車上招手讓蕭雲也過去坐,才免了一次醋海生波。 湘水在馬車上就嘰裏呱啦的說個沒完,各種八卦都有,最新的比如蕭雷已經回來了,聽說是帶著十萬兩銀回來的,太太最近喜氣洋洋,好像三爺已經勝出了似的,三奶奶再生下二女兒後就說給三爺娶良妾,這會子正在最後相看,想趕在過年前娶進門呢。 老的八卦比如老爺已經很久沒去後院了,太太發作了三個姨娘去別院了。蕭霧訂了親,是個窮舉子家,老爺太太本來都不同意了,奈何大小姐以死相逼,老爺才同意的。原來大小姐早和那舉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老爺氣的不行,把才解禁的太太又禁足了,說什麽一放出來就興風作浪,好好的女兒變成這樣都不知道,枉為人母。這還是三爺來信說要回來了,老爺才把太太放出來的。 現在府裏基本上就都是二太太做主了,小少爺會說話了,大小姐現在繡嫁妝不能出來交際,二太太都帶著二小姐出來交際,二小姐的娘對二太太感激的不行。老太太中間有段時間喜歡喊各院的姨娘去陪她坐坐,小道消息稱,老太太是叫人給姨娘們驗身。 “驗身?”吳瑕問,“莫不是別人說了什麽?” “聽說是老太太對之前太太說的二爺不與姨娘同房還是很介意,尋了個由頭來歎個究竟。”湘水說,“ 不過少爺你放心,後院的姨娘們都沒有被檢查出不妥來。” 蕭雲臉黑了,沒有檢查出不妥才是大大的不妥好嗎,之前姬妾就算了,別人送的,誰知道有沒有被享用過,但是花氏,孫氏合該是完璧才對,蕭雲心中大怒,這些不守婦道的女人。 “原來孫嬤嬤都去一一問過了,有確定還是完璧的女子,孫嬤嬤就支個招,自己把自己的處可破了。”湘水說,“別的房裏,沒被受用的過的姨娘姬妾都被老太太打發嫁出去了,咱們院裏的可不成,老太太本就衝著二爺來,若知道這麽多姨娘二爺都沒碰過,二奶奶就該遭殃了。”湘水才沒有避諱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呢,在她看來這些都是一些八卦,一些消息,用不著扭扭捏捏。 吳瑕點頭,“孫嬤嬤做的對。老太太該不懷疑了!”蕭雲聽了湘水後麵的話,怒氣沒有了,升上來的是濃濃的無奈,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帶這麽樣的丫鬟,這說話真是百無禁忌。難怪她要想死吳瑕了,隻怕隻有吳瑕在聽她說這些話時才不會批評她的百無禁忌。 “大哥還沒回來嗎?”蕭雲轉移話題問。 “大爺聽說後天到。”湘水回答說,這個問題好沒難度哦。 ☆、89章 蕭雲回府自然是好生熱鬧了一番。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裏,吳瑕問蕭雲,“你有沒有看見弟妹啊,怎麽老成那個樣子了?” “老?沒覺得啊?她才十幾歲,哪裏老了。”蕭雲不在意的說。 “不是說外貌,而是氣質,眼神,一點都不像個十幾歲的姑娘。”吳瑕說。 蕭雲自然不會去在意王玉翠的眼神或者別的什麽,他不置可否的說,“她確實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她都是兩個小姑娘的娘了。” 和蕭雲說這個說不起來,吳瑕聳肩,決定明天去和李慧蘭聊天時再說這個。 “你們可回來了,這人一回來,這府裏都熱鬧了許多。”李慧蘭早早的就擺了茶水點心在暖廳請吳瑕來了。“這一杯謝謝你,上次還特意說了大爺的情況,雖然大爺每月也會寫家書回來,總歸多點消息都是好的。” “這不值當什麽,還要你特意來謝。”吳瑕笑說。“大嫂在進管家,想來日子也精彩的很。” “哪能和你比。”李慧蘭語帶羨慕的說,“後宅裏的事繁瑣又繁瑣,我有時都希望自己是個男子身就好,也能幫的上大爺的忙。” “想想小泰你就不會這麽想了。”吳瑕說。 李慧蘭笑的很甜蜜,隨即又收斂道,“我可不是在炫耀什麽。” “我知道。”吳瑕笑,“弟妹最近怎麽了,我怎麽看著見老啊。” “沒有什麽啊?”李慧蘭說,“因為太太的緣故,二娘還把管家中比較重要的權利都交給了弟妹,大概是連著生了兩個孩子,虧了元氣吧。我覺得,之前那事對弟妹影響還挺大的,我看弟妹看三弟的眼神,那叫一個視若無物啊,一點夫妻的感情都沒有。”李慧蘭說的是王玉翠新婚夜的事。 “換成你,你心裏沒疙瘩啊?”吳瑕問,“這也不至於啊,她都幫三弟生了兩個女兒了,若真的視若無物,也不會去生孩子了,既然生了孩子,為了孩子著想,也該和孩子爸好好相處啊。” “反正他們怪怪的,不過,和我們也沒什麽幹係。”李慧蘭說,“按說弟妹是不要有什麽壓力的,雖然隻生了兩個女兒,可是她從嫁進來就沒有歇過,我嫁進來可是兩三年沒開懷,我壓力大多了。” “不過最後你也得償所願了不是。”吳瑕說。 李慧蘭點頭,“也是上天保佑。” 蕭雲回來的第二天就要拿著賬本去小書房向蕭老爺匯報這一年來的成果。第一年的匯報隻要和蕭老爺說就是,第二年的匯報,當初出題的人都會聚集在一起,多項對比,選出最適合的那個人。 吳瑕和李慧蘭閑話完,就去姚氏院子裏陪姚氏說話,姚氏一年沒見兒子也想的很,以前很難得和蕭雲交心說些什麽,蕭雲太沉默太冷,不是個喜歡談心的人。而自從吳瑕進門後,蕭雲就要好說話的多,再者,吳瑕是個願意溝通的,姚氏想要知道兒子的情況,問吳瑕是一樣。 蕭雲絮一歲多了,會喊爹娘祖母和哥哥了,第一次見蕭雲沒表示什麽,第二次吳瑕去抱他的時候,他摟著吳瑕的脖子叫哥哥叫的甜極了,甜的吳瑕的心都化了。 這一年來太太禁足的時候多,姚氏已經完全掌握了內宅的話語權,一回來還沒覺得,在家裏住了幾天就能感覺到背後有人的便利。吳瑕撿些輕快的話題和姚氏說,逗的姚氏歡樂不已。 “你們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想來也一定沒有你說的那麽輕鬆,但是我相信你,我也相信雲兒,你們一定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娘能做的也就是不給你們拖後腿了。”姚氏笑完感慨說。 “娘,你都不知道你對我們幫助多大。”吳瑕說,“有你在後方,我和二爺什麽都不怕。” “乖孩子。”姚氏拍拍吳瑕的手說,“既然回來也幫我做點事,幫我檢查一下要送往各處的年禮可有不妥當的地方。” “娘,我又沒做過這些。”吳瑕有點為難的說,“你找大嫂唄。” “沒做過就要學著做,也許日後你就要用到呢。”姚氏絲毫不妥協,對吳瑕說,“我這有曆年的節禮單子,你對著看就是。” “哦,知道了。”吳瑕說,知道推脫不能就應下了。 “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就來問我。”姚氏說,話語裏未盡之意很多。 吳瑕開始還不明白,畢竟雖然他說他沒做過,但對一個聰明人來說,做什麽都上手的快,隻要比照著往年的節禮單子,又結合最近幾個月的親疏關係看有沒有添新丁,然後再酌情增減就是,很簡單,再說了隻是讓他再過一遍眼,又不是讓他重新再做一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要去問她。 翻到年底單子的最後一張,吳瑕想,他大概知道是為了什麽了。最後一張單子送的是寧北姚兆豐,寧北,姓姚?吳瑕想,難道是娘的娘家,寧北,那可是苦寒之地,曆來皇帝流放臣子的好地方。吳瑕仔細翻了翻單子,金玉器首飾一概都沒有,棉花,布料,皮子,炭,米,筆墨書紙都是些樸實的東西。 可以看出這是一張私人的單子,它和之前所有的單子都不一樣,吳瑕知道,這才是姚氏今天想要給他看的東西。 吳瑕想了片刻,還是拿著這張單子去找了姚氏。姚氏見他來,揮揮手讓人都去門外站著。 “娘,這張單子,可是送往外祖家的。”吳瑕問。 姚氏點點頭,示意讓吳瑕坐下,“你外祖的事,我想你也是時候知道了。 在姚氏的敘說下,吳瑕得知,姚氏的爹當年正經是大官,文淵閣大學士,老皇帝的心腹,也當過當今皇帝的老師,在姚氏十四歲正要議親的時候,姚氏一家男丁被發配寧北,當年還發生的一件大事是皇帝的哥哥造訪,但是姚氏不相信自己的家族會參與到謀反中去,事實上,聖人對她家的處理也不同於別的謀逆家族的。 姚氏沒有被流放,但是在京城,已經沒有人家會和她結親,人人自顧不暇,姚氏本想著要不青燈古佛一生算了,偏巧那時候老太太來求娶她了,本說著是平妻的,六禮都過了,太太不同意,太太娘家哥哥正好生了官,給老爺的生意施加了不少的壓力,當時老太太都說算了,若抬我進門為妾,實在折辱我了。 我祖母還是讓我嫁過來了,罪臣之女,哪還有什麽可折辱的,姚家曾與老太爺有恩,老太太這個時候還記得這故人之女,想來也不會對我苛刻到哪去。所以我就來蕭家來做貴妾,轉年生了雲兒之後,祖母就去世了,至此,除了寧北的家人,我再沒有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