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樂這一覺睡的時間不長,不過睡眠質量倒是不錯,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舒樂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


    舒樂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後,等到困意徹底消散了後,她方才慢吞吞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樂樂,你醒了。”


    見她醒來,世界柔聲開口說了一聲。


    舒樂看著坐在床邊的世界,眼神有些呆滯,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的眼神方才重新恢複清明。


    “嗯,醒了。”


    舒樂點了點頭,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她去了浴室,洗了把臉後,整個人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現在已經到了十點鍾,外麵的天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雨似的,不過天並不悶人,這場雨應該並不大。


    舒樂從浴室出來後,發現張國慶正坐在沙發上麵愣神。


    “張國慶,你怎麽了?”


    舒樂伸出手在張國慶的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珠子動了動,整個人仍舊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舒樂見狀,將目光轉向了世界,開口問道:“世界,他怎麽了?”


    世界掃了張國慶一眼,說道:“時間不早了,大概是困了。”


    舒樂也沒有多想,簡單收拾了一下後,便跟世界一起離開了房間。


    張國慶辦事很穩妥,對他的人品舒樂也很信任,留他在這裏陪著薛梅,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淩晨十二點鍾,幾十輛特殊的垃圾車駛入了射陽縣郊區的垃圾填埋場中。


    張三帶著手下的工人一直等在門口,等到垃圾車到了之後,他指揮著垃圾車在選好的位置上停好。


    “好好,就停在這裏!”


    垃圾車停好後,司機們便都下車去一旁休息,而張三則帶著手下的工人開始忙碌了起來。


    第77章


    今晚來的垃圾車比往常還要更多一些, 牛喜看著停滿了空地的車子, 湊到張三身邊問道:“張哥,今晚來的這些垃圾怎麽比平常多這麽多?咱們能幹得完嗎?這麽多的車子恐怕加班得加到三四點鍾吧?”


    聽到牛喜說的話之後, 張三掃了他一眼, 然後開口說道:“車多了,你幹得也多, 等會兒拿到的加班費不是更多?一晚上拿的加班費抵得上之前幾天幹活兒拿到的錢, 怎麽,你這樣還不高興?是嫌錢紮手還是咋滴?”


    張三和牛喜說完之後, 也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很快便又去了其他的地方,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哪裏有時間跟牛喜在這裏浪費時間?


    牛喜被張三的一番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還想問些什麽,張三就已經離開了,牛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也沒有在說些什麽,他拿著家夥事兒,準備開工。


    車子停好之後,牛喜他們一群人便上了車子, 因為這次需要處理的垃圾車和白天的那些垃圾不同, 因此在處理垃圾之前他們需要做的準備比先前更多一些。


    牛喜身上穿著的工作服比白天的時候更厚了一些, 就連手上都帶上了厚厚的手套, 現在已經到了四月底, 夜裏的溫度雖然比白天低上一些,可是身上穿著的衣服卻多了許多,上車沒一會兒的功夫,牛喜的身上便捂出了一身汗來。


    牛喜其實很不喜歡加班,可沒辦法,為了那些加班費,他隻能默默忍受著。


    車裏麵裝著的垃圾很多,這裏的垃圾隻是經過簡單的分類處理,一些明顯能看出是什麽東西的垃圾牛喜就直接扔到了車下麵,而另外一些垃圾袋,則要仔細查看一下,才能往外扔,有不少的黑色垃圾袋裏麵裝著不少使用過的針頭,那針頭上麵還帶著幹涸的血跡,也不知道在什麽人的身上用過,上麵沾染了什麽樣子的病菌,處理這些垃圾的時候得小心著一些,否則的話,那些針頭刺到肉裏麵,誰知道會不會染上什麽傳染病。


    為了這麽點兒的加班費,染上傳染病的話可就不劃算了。


    不過牛喜顯然是已經做熟這份工作的,雖然垃圾袋裏麵裝了不少的針頭,不過他都小心快速地避過了,他的清理速度極快,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清理了一小半。


    速度雖然快,可是跟白天相比較起來,還是一個天一個地,這一輛車子要清理完,至少得要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們總共就這麽多的人,這些車子全都清理幹淨了,怕是要忙到五六點了。


    大家夥兒本來就已經幹了一天活兒了,今天來的車子又遠遠超出了平常的數量,忙了大半天,車子的數量卻怎麽都不見少,這些工人們又累又餓,情緒也都上來了。


    垃圾車上的味道不好聞,工人們忙得頭暈眼花,到最後實在受不住了,便從車子上下來,吵吵嚷嚷著不願意再繼續幹下去了。


    “這些活兒還有有完沒完?哪裏有這麽用人的?真當咱們是鐵打的,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就是就是,折騰人也沒有這種折騰法的,我們累得要死,實在是沒勁兒繼續幹下去了。”


    “不行了,我們不幹了,拿著這麽點兒錢,還要把我們給折騰死了不成?”


    開始的時候就隻有一兩個人鬧情緒,然而慢慢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夥兒有樣學樣,全都跟著叫嚷了起來。


    張三被這些吵鬧的工人們給招了過來,此時麵對著他們的張三模樣和白天的時候發生了極大的區別,他陰沉著一張臉,看著這些叫嚷著不想幹活兒的工人們,朝著他們吼道:“愛幹不幹,你們以為這兒是慈善堂呢?輕輕鬆鬆就能拿到這麽高的工資?不過就是叫你們加個班而已,嘰嘰歪歪個沒完沒了,你們要是不願意幹,趁早給我滾蛋,多的是人願意幹這活,真是的,你們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想來威脅我?”


    這些工人們本來就不太樂意幹這活,張三這話一說出來,工人們瞬間炸開了鍋,今晚的工作量本來就要比往常多了好幾倍,拿到的錢卻比往常多不了多少,他們的心裏麵本就不舒服,若是張三能好言好語地說上幾句,這些工人們說不定還能忍,但是現在張三卻用這樣的語氣跟他們說話,這些工人們便有些受不住。


    “張哥,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們哥幾個跟了你這麽久,你就是這麽對我們的?”


    “張哥,我們好歹都喊你一聲哥,你居然這麽擠兌我們?”


    “就是就是,感情幹活兒的人不是你,你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活兒是人幹的嗎?你來幹會兒試試,你看你能不能幹得下去。”


    “張哥,你太過分了,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們哥幾個離了這裏就沒活兒幹了?”


    這些工人們開大吵大鬧了起來,鬧著要讓張三給他們個說法。


    張三到現在還沒有摸清楚形勢,依舊拿著原來的那一套對付這些工人們。


    然而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兒,更何況是這些大老爺們兒?他們幹的都是又髒又累的活兒,拿的都是辛苦錢,又不是在這裏白吃白喝,憑什麽要受張三這份氣?


    眾人越鬧越大,張三的威信根本壓製不住這些人。


    就在這邊兒鬧成一團的時候,歐德善拿著個大喇叭從遠處走了出來。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吵什麽吵?都給我閉嘴,這裏是什麽地方?是讓你們吵的地方麽?”


    歐德善手裏麵拿著的大喇叭質量不太好,吼出來的話帶著刺耳的雜音,他這麽一嗓子吼出來後,那些原本鬧騰著的工人們都安生了下來。


    他們認出歐德善來,知道他是負責給他們發錢的人,這些工人們的氣焰小了不少。


    張三原本都彈壓不住這些人了,心裏麵也不是不著急,他好不容易升到這位置,若是真辦砸了事兒,他這位置哪裏還能坐得穩了?


    張三心裏原本極為焦躁,都開始思考在自己的後路了,哪知道現在峰回路轉,他的後台就這麽出來了。


    見到歐德善的身影後,張三也顧不得別的,急急忙忙地朝著歐德善跑了過去,趁著那些工人被歐德善鎮住的時候,張三著急忙慌地開口,將這裏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歐德善。


    當然張三在說話的時候語言進行了一番加工,言語間將理兒都偏向自己這一麵。


    “歐主任,這些工人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今晚上的工作本來就挺繁重的,我不過是讓他們快點兒幹活兒而已,他們一個個卻都不肯老老實實地幹活兒,一個兩個地跟我在這裏叫板,你看他們這架勢,是不是想打人的樣子?要是歐主任你在來晚一會兒,他們怕是就要動手打我了,歐主任,我可沒說謊,你看這些垃圾車,他們處理了沒幾輛,還有好多垃圾都沒有處理呢。”


    張三是惡人先告狀,把所有的錯全都推到了這些工人們身上,隻字不提自己說的那些難聽話。


    然而工人們也都不是聾子啞巴,哪裏能讓他這麽潑髒水,他們紛紛開口子辯解了起來。


    “張三,你說什麽呢?你還要不要臉了?這事怎麽還能怪到我們身上來?如果不是你說話太難聽的話,哪裏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你別以為我們怕了你了,你還要不要點臉了?就這麽空口白牙地誣賴人?”


    更有幾個脾氣暴的,都開始罵起人來了。


    聽到那一連串的過嗎,張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他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強忍著沒開口反擊。


    歐德善從他們這些人的口中大概也知道了發生了些什麽事情,張三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他自然是要更相信張三一些,聽到這些人的話之後,他便舉起喇叭說道:“成了成了,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在這兒鬧騰就是不對,現在是上班的時候,你們瞎鬧什麽呢?趕緊給我幹活兒去,今天晚上這活是必須幹完的,耽誤了時間可不是小事兒,你看看你們到現在才做了多少?剩下還有多少活要幹?你們要是再這麽鬧下去,今天的活可就完不成了,要是耽誤了時間,你們的工資可就甭想要了。”


    原本工人們以為歐德善是來解決問題的,哪知道他一來就說這些話,那些工人們哪裏能忍?


    他們本來就對張三不滿,現在來了歐德善,說的話和張三也查不了多少,而且他這樣子看著就是拉偏架的,不管不顧地就站在張三那邊兒,這些工人們哪裏肯幹?


    “歐主任,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做啥了你就這麽批評我們?反正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給交代,我們這活兒就不做了,大不了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幹活兒去,我們就不信了,有手有腳的大老爺們,找不到幹活兒的地方!”


    “就是,你們也忒不講理了!”


    “你們這是把我們當成什麽了?現在都九零一二年了,還以為我們是封建時代的奴隸呢?”


    工人們心裏不服氣,又開始吵吵嚷嚷了起來。


    張三知道歐德善是在給自己撐腰了之後,他立馬挺直了腰板,將大喇叭從張三手中拿了過來,他看著那些工人,打開喇叭朝他們喊了起來:“我剛剛說的話有一句是錯的嗎?雖然今天晚上的活兒多,可是該給你們的加班費也都不少什麽,往常不也都是這麽多錢嗎?可你們偏偏是貪心不足,非要鬧上這樣一出,怎麽?你們這麽鬧不就是想多要錢嗎?你們以為不幹活兒這麽鬧,我們就能多給你們錢?”


    這些工人們本來也就隻是想要個說法而已,哪知道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把他們當回事,現在張三更是擺出了這副樣子來,這些工人哪裏肯幹?就這麽跟張三吵了起來。


    雙方越吵越凶,一個個都吵上了火兒,眼見著一群人就要打起來的時候,李奇揚聽到動靜趕到了這邊兒來。


    當看到這裏的情形時,李奇揚隻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快炸了,這種時候怎麽他們自己窩裏麵都鬧了起來?


    李奇揚搶過張三手裏麵的大喇叭,朝著這些人吼了起來:“好了,都別鬧了,究竟怎麽回事?你們一個個不幹活兒,都在這裏鬧什麽鬧?”


    李奇揚這一嗓子吼的聲音極大,整個垃圾場都回蕩著他的聲音,原本吵鬧著的工人們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齊齊朝著李奇揚看了過去。


    不管私下裏如何,至少明麵上,李奇揚是這個垃圾填埋場明麵上的負責人,李奇揚一出來,這些工人們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七嘴八舌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李奇揚,並且請李奇揚給他們做主。


    “李場長,我們都是實心實意要幹活兒的,是張三他們不把我們當人看。”


    “李場長,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李奇揚聽到工人們所說的話之後,臉色刷得一下變了,他狠狠地瞪了張三和歐德善一眼,憤怒地開口說道:“你們簡直就是胡鬧,誰讓你們這麽對工人們的?”


    李奇揚已經要被這兩個蠢貨給氣暈了,現在這種時候哪裏是計較這些小問題的時候,真要把這些工人們都給氣走了,這些垃圾誰來處理?一個兩個隻知道爭權奪利,真到關鍵時候,腦子卻都跟被驢啃了一樣,起不到任何用處。


    訓完了歐德善和張三後,李奇揚又開始安撫那些工人們。


    “好了,今天是我們對不住大家了,我知道你們受委屈了,這兩個人我會處理的,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大家消消氣,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這些垃圾給處理了,我保證不會讓大家吃虧的,該的加班費一分不少,另外還會多給你們一些獎勵,你們看怎麽樣?”


    這些工人們這麽鬧,目的也就是要個說法而已,他們倒不是真想將自己的工作鬧黃了,畢竟這地方雖然幹的活又苦又累,可拿的錢也挺多的,現在李奇揚已經給了他們台階,這些工人們自然都順著台階下來了。


    “好,我們聽李場長的。”


    “就是,還是李場長會做人,我們這就去幹活兒。”


    這些工人們得了李奇揚的保證,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繼續忙碌了起來。


    等到那些工人們都離開了之後,李奇揚抹了一把臉,心裏麵的怒火兒卻越來越高,他轉身看向了張三,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張三,我叫你來是給我管這些工人們的,不是讓你在這兒給我作威作福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你險些壞了我們的大事兒你知不知道?我看這些工人們都被你攆走了後,你去哪兒給我找這麽多人回來幹活兒!”


    張三被李奇揚這麽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一張臉漲得通紅,可是對著李奇揚,他又不敢說些什麽,隻能將怒火都憋在心裏麵。


    李奇揚哪裏管他想些什麽,把他給訓了一頓之後,他又轉臉看向了歐德善。


    歐德善本來來就跟李奇揚不對付,剛又做出那種蠢事兒來,李奇揚自然趁著機會罵他一通。


    “歐德善,你看看你今天做的是些什麽事?羅老板不是都跟你交代過了嗎?他有沒有說今天晚上這一批貨很重要,不能出任何紕漏,你長耳朵聽了嗎?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還能出這麽大的紕漏?要不是我過來了,我看你今天怎麽收場!”


    歐德善哪裏肯被李奇揚這麽教訓?他不服氣地開口說道:


    “這事兒又不能單怪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成這個樣子,要早知道的話,我也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而且現在不是好好地沒出什麽岔子麽?你跟我耍什麽威風?”


    李奇揚和歐德善兩人針鋒相對,張三被夾在中間,他哪裏敢說什麽?隻能閉著嘴巴坐在那裏裝孫子。


    不過歐德善到底是理虧,也沒有像是從前那樣子張揚舞爪,李奇揚趁著這機會,狠狠地把歐德善給損了一通,之後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歐德善被李奇揚奚落了一通後,心情變得極為差勁兒,他狠狠地瞪了張三一通,把他沒頭沒臉數落了一通後,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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