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凰在那邊笑嘻嘻地說道:“寶寶眼睛長得像你,鼻子像我,嘴巴也有點像我,不過耳朵長得像你!”段思平聽著何青凰在那裏說著,伸手將段思瑾抱到了自個懷裏,他動作一開始有些僵硬,但是作為武功高手的本能讓他很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姿勢,段思瑾也就不用自個調整了,他睜著眼睛,看著這個頭一次見麵的父親,然後看到他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來,口中說道:“瑾,美玉也,以後,他就是段思瑾!”何青凰嘴裏念叨了一下之後,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挺不錯,當下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好,聽起來好聽!”段思平抱著已經改名為段思瑾的兒子(以後就叫段思瑾了),隻覺得體內先天真氣愈發靈動順暢起來,平白增添了一些生機,開始修複起原本受損的經脈肌理來。他低聲問道:“瑾兒這般異狀,怎地整個寨子都知道了?”何青凰對此也有些無奈,說道:“都怪二長老那個大嘴巴,不過,阿爹已經下了令,誰也不許往外說,不過,要是之後還這樣,這事也瞞不住啊!”二長老就是寨子裏的巫醫,他發覺了異常之後,一時沒忍住,就嚷嚷了出來,結果,很快,大半個寨子的人都知道了,要不是何三刀及時下令,這事就傳出去了。段思平想了想,然後歎道:“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不過,關於瑾兒的事情,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有人對瑾兒不利!”想到自個兒子居然能夠影響內功的修行,段思平很懷疑若是這事傳到中原,一些人肯定就想要將他劫走,放到自個家裏充當修煉加速器了!何青凰點了點頭,寨子裏如今段思瑾簡直變成了寶貝疙瘩,誰也不敢叫他受了委屈啊!段思瑾也發覺了,自家這個老爹的身體狀況也不怎麽好,幹脆借著這個機會,將段思平的身體調理了一番。段思瑾見多識廣,按照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段思平估計在這個世界也算得上是個高手了,不過,段思平的內功在肉身滋養上頭並不出色,段思平年輕的時候闖蕩江湖,又在軍伍中廝混,體內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暗傷。段思平自個也知道這一點,如今正在根據自個的見識,意圖推演出一門更擅長修身養命的功法來,段家本來也有自個的內功心法,不過在段思平眼中著實不大看得上眼,段思平是另有際遇,加上也算得上是天縱奇才,在各種典籍之中領悟出了多種功法,這才成就了他在南詔這邊的名聲。即便是中原那邊的名門大派,聽說段思平的名字之後,也得豎個大拇指,說一句天南第一高手。當然,某些人私以為他算起來是天下第一高手,奈何中原不少高手不服氣就是了。段思平對於這些虛名並不是很在意,他的目標是廟堂,可不是江湖。他的心也很小,也容不得太大的地方,段家在南詔這邊紮根上百年,對於中原文化固然有欣羨之意,卻並無什麽野心。段思瑾的滿月宴會之後,段思平又留了兩日,在段思瑾的幫助之下,差不多將體內的暗傷都修複了,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不少,當然,這期間,孤男寡女的,難免發生了一點某些人喜聞樂見的事情,段思平想著海通那邊的事情,最後還是告別了何青凰,趕回了自個的節度使牙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南詔如今簡直就是個戲台子,你方唱罷我登場,上頭時不時折騰一番,下頭也沒消停的時候,段思平若是不坐鎮海通,誰知道下頭會不會有人鬧兵變,攛掇著下頭的人造反。起碼楊家如果抓住機會,肯定是要給他添堵的。滿月宴之後幾天,段思瑾就阻絕了自身體內造化之氣的外泄,這也叫何家人鬆了口氣,雖說寨子裏不少人有些遺憾,但是一個個也不是不知道滿足的人,何家寨在這一個多月裏頭已經得了不少好處,總不能真當段思瑾是什麽靈丹妙藥,天天供著吧!等到段思瑾開始嚐試著說話的時候,何青凰又有孕了,算算時間,就是段思瑾滿月那幾天有的,這難免叫他感慨了一下這輩子爹娘的戰鬥力。消息傳到段思平耳中,段思平也是嚇了一跳,他可真沒想到,自個居然有這麽好的運氣,再一想那幾日的身體狀況,段思平頓時又感覺理所當然起來,那兩日自個體內生機開始恢複,能夠叫何青凰受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段思瑾也因此鬆了口氣,他這些日子以來,也算是摸清楚情況了。在上一個世界的曆史中,段思瑾也是瞧見過段思平這個名字的,五代十國時候,段思平打敗了楊幹貞,建立了大理國。後來大理國數次內亂,等到在大晉前朝的時候,就被並入前朝國土之中,改土歸流了。段思平的一生充滿了傳奇,甚至在大理正統的史書上都記載了那些事情,在上一個世界,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有鬼神的存在,估摸著就是段家的祖靈還有跟段家達成了協議的一些神靈幫著造勢什麽的。而在這個世界,也有他一些充滿了神話色彩的傳說,寨子裏的人都能津津樂道幾句。而段思瑾顯然沒發現,這個世界有神靈的存在,這麽一想,說不準就是段思平借助於武功什麽的手段,裝神弄鬼了。不過,這在天南之地還是很有市場的,天南這邊各族林立,各有信仰,鬼神之說一直大行其道,借助於鬼神的力量,加上段思平自身的威望與能力,就能更容易得到各族的支持,這才有了段思平如今的基業。海通節度使聽起來是封疆大吏,實際上對於段思平來說,也就是那樣而已。段思平如果命中注定成為大理國主的話,那麽繼承人的選擇就是個問題,原本他別無選擇,就一個段思英,可惜的是,段思英受到楊家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上位之後,就冊封自個生母,企圖讓楊家再次興起,這對於原本跟隨著段思平的人簡直是個噩耗。加上段思平的弟弟段思良也不是什麽好鳥,段思平死得太早,段思良琢磨著自個當初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幹脆將侄子逼得退位為僧,自個當了皇帝,他也沒能當幾年皇帝,後來又將皇位傳給了自個的兒子。大理段氏之後綿延了上百年的內亂就是因此而起,段思平與段思良的後裔都自認正統,因此時常搞出宮變兵變來。如今,段思瑾自個就是個變數,他可以想象,在有了其他選擇之後,段思平放棄段思英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問題是,段思瑾自個不樂意啊,當初大晉那麽大一個國家,他都懶得爭那個皇位,何況大理這等邊陲小國,而且段家在大理也不是一言堂,反而類似於那種大股東的角色,下頭什麽董家、高家之類的就是董事會的其他股東,要是董事長讓他們不爽了,他們也是可以反客為主的。這樣的國家,皇帝也沒什麽意思,段思瑾吃飽了撐著才要繼承段思平的位置,有這個時間,好好修行,哪怕是走遍天下也好啊!這個世界有武功的存在,看這裏的靈氣濃度,應該算得上是個低武的世界了,因此,段思瑾還是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什麽機緣的,別的不說,各種各樣的武功秘籍往論壇上一放,這就是持續不斷的積分啊!如今何青凰再次有孕,段思瑾不久就確定,何青凰肚子裏的依舊是個男孩,頓時鬆了口氣,要是生了個女兒,段思瑾就得想辦法讓自個親娘再生個弟弟出來了。何家寨這邊的生活對於段思瑾來說,還是比較有意思的,他發育遠比尋常嬰兒來得快,半歲的時候就差不多能走穩了,寨子裏的人對此也不以為意,他們都堅信段思瑾不是常人,那麽走路走得早一點又算得了什麽。等到看到段思瑾拿著寨子裏頭僅有的幾本書,坐在那裏翻看的時候,也就是覺得段思瑾生而知之,一些人甚至疑心段思瑾乃是某位活佛轉世了。段思瑾也沒有如何解釋,顯露一點自個的異常也是應該的,真要是裝成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段思瑾真覺得自個受不了,還不如這般,大家都輕鬆。何青凰懷第二個孩子可沒有懷著段思瑾的時候舒服了,不過,這其實更容易培養出母性來,懷著段思瑾的時候,何青凰幾乎就沒啥感覺,然後說生就生出來了,段思瑾又是個生而知之的,這叫何青凰著實很難生出太多的母性,對段思瑾甚至下意識地會有些疏離,畢竟,段思瑾身上著實很難讓她有母愛發揮的餘地。而如今這個孩子就不一樣了,哪怕是這個孩子在肚子裏頭拳打腳踢翻跟頭,對於何青凰來說,也是甜蜜的負擔,因為這有一種真實感。段思瑾畢竟不是真的孩子,對此會有什麽嫉妒之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生身恩德肯定是要報的,但是過多的情感,對於段思瑾來說,就是個負擔了!當然,在段思瑾的幫助下,其實何青凰比起其他孕婦來說,受的罪可要少太多了,懷胎十月之後,何青凰順順利利地生下了第二個兒子。段思平這次沒能及時趕過來,因為楊幹貞已經開始了動作,他幹脆利索廢掉了趙善政,自個稱帝了!楊幹貞剛剛稱帝沒多久,就開始對著自個忌諱的人下手,先是要求段思平進京述職,誰都知道,這一去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然後又找了個茬,到海通節度使府興師問罪,再以後,幹脆是圖窮匕見,直接帶人上門抓捕段思平了。隻要段思平沒有明目張膽要造反,哪怕他有再高的武功,也得束手就擒。體製就是這種玩意,不能跳出體製,就得被約束。段思平這會兒還沒準備好,因此,隻是避而不見,楊幹貞的人來了七八次,連段思平的麵都沒見到。眼看著楊幹貞撕破了麵皮,段思平自然也不能束手就擒,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與楊幹貞的軍隊對抗,而且,他也擔心楊桂仙直接就將他賣了,因此,幹脆直接帶著弟弟段思良還有一幹心腹下屬,往滇東而來。楊幹貞派人一路追捕,但是,南詔這等地方,有名的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地形複雜,稍微拐錯一個彎,就不知道要迷路到什麽地方去了。段思平這些年跟滇東這邊各大部族之間關係良好,這裏的人有意掩護,楊幹貞的人差點沒跑斷了腿,都撲了個空。楊幹貞也派了人跑到何家寨這邊,但是,他們也沒這個資格到寨子裏頭搜查,真要是搞出這等事情,附近幾個寨子暴動起來,這些人也負不起這個責任,而在外頭守株待兔的話,段思平又不是傻瓜,會當著他們的麵跑過來自投羅網,隻要不是帶著大隊的人馬,以他的武功,悄悄摸進寨子裏,壓根就不會有什麽人發現。因此,等段思瑾再次看到這輩子親爹的時候,已經是快兩周歲時候的事情了!段思平潛入寨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段思瑾這會兒正坐在隻比自個小不到一歲的弟弟的搖籃前,一本正經地拿著一本書給這個被起名為段思瑜的弟弟讀書,勉強也算是早教了。段思瑜是個標準的小嬰兒,比其他嬰兒強一些的是,他精神非常旺盛,這個點了,還一點睡意都沒有,自個扶著搖籃的邊緣搖搖晃晃站著,他很想要跨出去,可惜的是,他的身體還沒發育到足夠成熟的地步,還沒這個本事,因此,隻是探著頭往下夠,嘴裏“咿咿呀呀”地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偶爾抬頭看著段思瑾,發出類似於“哥哥”的叫聲。何青凰也坐在一側,正拿著針線給段思瑜做鞋。段思瑜如今已經能扶著牆或者是欄杆走幾步了,因此,得給他換上比較柔軟的鞋子,問題是,段思瑜對於鞋子簡直是敵視了,但凡有一點辦法,就要將鞋子扯掉,為此,何青凰在請教了白夫人還有寨子裏的其他女性長輩之後,就開始在鞋子上縫上係帶。段思平剛剛靠近屋子,段思瑾就已經發現了,他轉頭向著門外看去。何青凰知道段思瑾的感知一向非常靈敏,如果進來的是常來常往的熟人的話,是不會有這樣的舉動的,當下警惕地抓住了纏在腰間的鞭子,嗬斥道:“誰在外麵?”“青凰,是我!”段思平也沒想到自個會被發現,自從身上的暗傷被修複之後,段思平的修為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在新的內功心法上也有了相應的靈感,如今正在轉修之中,身上的氣息比起之前來說愈發圓融如意起來。不憑借視覺,即便是武功高手,也很難感受到他的存在。奈何段思瑾感知人的存在,用的是靈識,雖說段思平的氣息發生了變化,但是生命磁場可沒有發生多少變化,他之所以轉頭主要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要知道,段思平可是好長時間沒出現了,這會兒悄悄潛入,誰知道他有什麽想法。何青凰可沒想那麽多,聽到段思平的聲音,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個笑來,小跑著過去開了門,看到段思平站在了門口,笑道:“平郎,你怎麽回來了!”段思平哈哈笑著,過去擁抱了一下何青凰,白族這邊可沒有中原那麽含蓄,反而在男女之情上頭表現得頗為大膽,段思平拉著何青凰的手進了屋,笑道:“以後,我就常年留在滇東了,咱們可以長長久久在一塊!”何青凰想到之前聽說的一些傳聞,立馬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了,段思平這是真的跟楊幹貞那邊斷絕關係,要借助滇東這邊的力量自立門戶了。何青凰心中歡喜,嘴上卻是說道:“說得好聽,你那位楊夫人還有大兒子怎麽辦?”段思平笑道:“我人都在這裏了,青凰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來,讓我看看咱們的兒子!”段思瑾上下打量了一番段思平,發現他精神狀態很好,心裏證實了自個的猜測。任何成功都不是突然的,段思平在史書上是要好幾年之後才宣布起事,在之前的幾年裏頭自然也沒閑著,看樣子早就準備起來了,楊幹貞找他的麻煩,他本來也不冤枉。段思平對段思瑾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這會兒打量一番段思瑾,就發現段思瑾看上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但是眼神非常純淨,卻又透著智慧,叫人感覺有些矛盾,這倒是真讓他覺得段思瑾會不會真是什麽有宿慧的活佛轉世了,但是再一看,段思瑾手裏的書,是一本《千字文》,頓時又有些猶豫起來。藏邊的確一直有活佛的傳說,不過,這些活佛精通的自然是藏傳佛教的各種典籍,多半對於儒家的東西是不感興趣的,就算是給弟弟啟蒙,拿著著千字文也有些叫人覺得不夠搭調!不過,甭管之前到底是什麽,現如今,段思瑾是他段思平的兒子,因此,段思平笑嗬嗬地走上前去,將段思瑾抱了起來,用自個有些紮人的胡子在段思瑾臉上蹭了蹭,還把段思瑾往上拋了幾次,笑道:“好兒子,都長這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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