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偏偏雖說不懂任何劍法,內力卻在,右手長劍憑感覺亂揮。那三人摸不清他出招的規律,一時奈何不了他。但過了片刻,三人卻察覺到穀偏偏的弱點所在,狡猾地交換一個眼神,再次同時攻擊,進退得宜,配合默契。穀偏偏頓時落了下風,隻能一步一步往湖邊退,靈機一動,躍上小舟,以內力推動小舟離岸。若水上相鬥,這些人一定不是他的對手。那三人見狀,各自搶了岸邊係著的小舟下水,緊緊追趕。穀偏偏故意用小舟撞他們,那三人果真緊張得繃緊臉。穀偏偏哈哈一笑,索性將劍插回劍鞘,拿起長長的竹蒿作兵器,胡亂揮舞。三人害怕落水,不得不狼狽地躲閃,腳下小船頓時在湖麵上搖搖晃晃。“逼他上岸!”賣烤紅薯的叫道。另二人恍然大悟,驅船越過穀偏偏,三船並肩,同時進攻穀偏偏。穀偏偏隻顧得上回擊,腳下小舟漸漸蕩向岸邊。穀偏偏大急,很快招架不住,正打算跳入湖中遁走,一個白影悠悠然從樹上落下,宛如一片落葉,無聲落在他的小舟上。“不是和你說過不要上岸。”軒轅招堯笑睨一眼穀偏偏,連發三掌,那三人無力還擊向後一仰,接二連三落入水中,“噗通”幾聲響,水花濺起幾丈高,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你早就知道有人埋伏在暗處?”穀偏偏昂首質問。“我隻知道,論水性,比得過你的沒有幾人,呆在湖心便是最安全的,誰知你卻偏不聽主人命令。”軒轅招堯伸手在他頭頂敲一記,“嘣”的一聲響,“這是懲罰。”穀偏偏捂住腦袋,忍氣吞聲道:“你查到什麽了?”軒轅招堯瞥一眼水中撲騰的三人,腳下以內力將小舟重新推向湖心,才道:“兩件事。一、袖鏢上刻字的段姓人,名為段獨,是一個殺手,據傳,他自二十二歲成名至今,一共殺過5一名高手;第二件事,兩天前,括蒼派掌門薛正與幾位弟子遠行歸來,不問緣由大開殺戒,括蒼派傷亡過半。”穀偏偏吃驚道:“這是為何?”軒轅招堯把玩手中橫笛,繼續道:“翌日,薛正再次出現,卻稱對前晚之事一無所知。”穀偏偏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之前的薛正並非真正的薛正?”“不錯。”軒轅招堯讚許地含笑,“之前的薛正應該是有人戴了人皮麵具冒充他。”穀偏偏瞪大眼,心中不解。難道師公的人皮麵具真的被人找到了?“我們去哪兒找段獨?”“你先告訴我,找他做什麽。”穀偏偏神色如常:“他傷害了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軒轅招堯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勾住他的肩膀,在他雙肩、腰上捏來捏去,語氣古怪,“男人,女人?”“你幹什麽?”穀偏偏抬腳向他踹去。軒轅招堯按住他雙肩將他一轉,穀偏偏便被迫背對軒轅招堯,軒轅招堯自然因此躲過他的攻擊。“沒什麽,忽然想看看你的毛長齊了沒有。”“……”“段獨確實曾在前段時間接過一個刺殺任務,看來你這次沒有說謊。”軒轅招堯將下巴擱在他頭頂。穀偏偏偏頭躲開,冷笑道:“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非要把小爺留在身邊不可?”“因為我很閑。”“很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還在被人追殺吧?”“喔,你若是不提,我險些忘記了。”穀偏偏扶額,不再理他,撐船向對岸去。“段獨兩天前接了一個任務,如今已向大漠而去。”“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麽?”“你要去。”軒轅招堯挑眉。“他去得,小爺去不得?”穀偏偏未回頭。“我不會讓你去。”穀偏偏猛然回頭:“你憑什麽?”軒轅招堯笑道:“你這樣的小廝百年難遇,若是因此沒了,未免太過遺憾。”“喔?”穀偏偏隨手將竹蒿丟掉,“哐”一聲撞在船舷上,環手抱胸道,“如果你不想履行約定,我們隨時可以解除約定,小爺一點兒也不介意。”軒轅招堯見他星目生火,勾起唇角:“著什麽急?自然還有其他辦法。”穀偏偏撩起衣擺在另一頭坐下,一言不發。“不問?”穀偏偏清淡一笑:“你似乎一直以惹我生氣為樂。我為何要如你的意?反正隻剩下幾天時間,若是你做不到你的承諾,我自離開。你不要弄錯了,我並非沒有辦法查到我想知道的事,無非多費些功夫。”軒轅招堯高深莫測地注視他,笑道:“小騙子,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這麽嚴肅的模樣。”“那是你的事。”穀偏偏撇過頭去。軒轅招堯頷首,笑得愜然自得:“確實。如果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所謂的辦法是什麽,我也不介意一直停在湖中央。”穀偏偏一聲不吭地撿起竹蒿,繼續撐船。這日,軒轅招堯與穀偏偏出現在潮湖會總壇斜對麵的酒樓上。“雇傭段獨的人就是潮湖會掌門覓潮生。”軒轅招堯道。穀偏偏白他一眼,目光銳利:“為何現在才告訴我?”“是你自己不問。”軒轅招堯伸手按他的腦袋。潮湖會不過是江湖中的一個小幫派,而潮湖會的掌門覓潮生,頂多算是一個二流人物。穀偏偏對於軒轅招堯打聽到的消息實在有些懷疑,但事到如今,他不會放過任何線索。等到夜深人靜,二人再次悄然來到潮湖會高牆外。軒轅招堯瞄一眼穀偏偏背上的包袱,若有所思。“我不想連累你,我一個人進去,你在這裏等。”穀偏偏低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軒轅招堯道。穀偏偏強硬地道:“我自有辦法,我很快出來。”軒轅招堯看他半晌,並不勉強:“也好。”穀偏偏跳上圍牆,又回頭見他確實沒有跟來,才縱身躍下,如同一隻黑貓,悄無聲息地潛入黑暗之中,向有亮光的地方而去。“小翠,水燒好了沒有?該給掌門人送茶了。”“很快就好。小虎,掌門人是不是有貴客到?中午的菜式比平日可是豐盛許多,連帶著我們也跟著沾光。”穀偏偏在廚房窗外窺見那小童焦急模樣,計上心頭,無聲無息掠入廚房,點住二人睡穴,隨後快速從包袱中摸出一個小瓶,倒出一些粘稠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小童臉上。半盞茶之後,藥膏幹涸,完整地撕下,成為一張完美的麵具。穀偏偏剝下小童身上的衣物穿在身上,將二人藏在柴後,又將包袱掛在高處,這才提起茶壺,吹滅廚房的燈離開。“來人,追刺客!”覓潮生怒吼道。大堂內,兩位中年男子言笑晏晏。一肥頭大耳;一瘦削如書生,卻有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穀偏偏從二人言談間聽出左邊那人正是覓潮生,另一人為“周管事”。穀偏偏先為周管事沏茶,趁倒水的瞬間,指尖的一點迷藥落入茶杯中。隨即,他才又走到覓潮生,一邊緩慢倒茶,一邊暗中注意周管事神情,見他暈暈乎乎,這才閃電般出手,手中匕首正對覓潮生胸口。“小虎,你幹什麽?”覓潮生大驚。“閉嘴!”穀偏偏點住他的穴道,“敢大聲叫嚷,立即殺了你!”…………【抱歉,插播壹則通知:淘寶網的“小xx雅”(香港)請盡快與眸眸聯係:親愛的,給妳發貨時係統提示妳所留的電話號碼有誤,因此無法發貨。大概是少了區號?又或者是前麵多了壹個破折號?請盡快修改。眸眸曾用旺旺給妳留言,但沒有得到回復,隻好在這裏召喚壹下,(*^__^*)】第029章“小豆芽”章節字數:3248更新時間:11-12-1400:09“你想做什麽?”覓潮生很快鎮定下來,“有話好說。”“我問你,你是不是曾經讓殺手段獨去殺一個人?”穀偏偏仍將匕首抵在他脖頸處。覓潮生驟然明了:“你,你不是小虎!”“想見血是不是?”穀偏偏手腕一抬,匕首又近幾分,作勢割喉。覓潮生忙道:“等等,我說。是,是。”“那個人是誰?”穀偏偏抿唇低喝道。覓潮生兩眼瞄著匕首,不敢大喘氣:“是,是‘八麵玲瓏’林淮殤。”“為什麽殺他?”“不,小公子明鑒,老夫和他無怨無仇,為何要殺他?不是老夫要殺他,是,是另外一個人讓老夫……”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啊……”一綠衣丫環站跌坐在門口,瑟瑟發抖。穀偏偏暗咒一聲,飛出窗外。昏暗的院子裏頓時亮起一片燈光,嘈雜聲起,叫喊聲從各個方向而來。穀偏偏快速去廚房拿起藏好的包袱,取下走廊上的一個燈籠,撕下麵具扔進去燒掉,這才飛快地往外逃。身後,數十隻箭“嗖嗖”向他射來。穀偏偏暗咒一句,迅速閃身卻躲避不及,其中一支正中背心,腳下一頓。身後吵嚷聲越近,穀偏偏咬牙忍住劇痛,再次竄起,跳出牆外,腰間忽然被橫伸而出的手臂摟住,還未回神,已飛出十幾丈之外。感覺到並不陌生的氣息席卷全身,穀偏偏才敢鬆一口氣,唇邊忍不住溢出一聲輕吟。“痛……”軒轅招堯見懷中人眉頭緊鎖且神色不對,這才發現他背後插著一支箭,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向身後亮光四起的院落冷瞥一眼,連點幾處大穴止血,將人打橫抱起,二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穀偏偏極力維持清醒,看著男人的側臉發愣,背上的疼痛讓他無法開口說話,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安全感,卻也有幾分隱憂。自己的包袱裏有太多秘密,軒轅招堯會不會趁他昏迷……軒轅招堯腳下不停,聲音不大卻讓人心安:“不會有事。”穀偏偏動了動唇瓣,昏昏沉沉地睡去。軒轅招堯低首看一眼耷拉的黑色腦袋,手臂緊了緊,加快步伐,遠遠地瞧見一家燈火通明的客棧,心思一動。片刻後,他人出現在掌櫃的房間裏,拿出一張銀票。掌櫃站在一邊,驚慌不安。“公子,您……”“不要讓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有人躲在你的房間裏,不然的話,你會知道後果。”軒轅招堯冷麵帶笑,眼中利光讓人心驚。“公子饒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放心,我不會殺你。按時給我們送水送飯,你親自來。”“是,是,是。”掌櫃離開之後,軒轅招堯立即讓穀偏偏盤膝坐於床上,為他拔箭,見到血液為紅色,鬆一口氣。因為這說明箭上無毒。運功療傷之後,軒轅招堯又為穀偏偏擦上上好的金瘡藥。他向來出門有人隨行,攜帶藥物之事自有隨從負責,並無身上帶藥的習慣。上次中了暗算之後他方備齊常用的藥膏隨身攜帶,沒有想到這麽快派上用場。上藥之後,穀偏偏的臉蛋總算紅潤些,淺淺的呼吸也平穩下來。軒轅招堯放下心,讓他趴睡,蓋好被子,坐在床沿。這還是他第一次照顧別人,這小鬼的運氣不錯。他伸手在穀偏偏臉上捏一把,比想象中要軟,性感的唇線不由翹起一個弧度,伸出手又捏了一把。穀偏偏一動不動,嘴巴癟起,似是不滿。過了片刻,軒轅招堯便覺得無趣,讓掌櫃送來熱水,泡了一個舒服的澡,換上幹淨的褻衣,毫不客氣地掀開被子,在床外側躺下,心中所想卻不是關於自己,而是穀偏偏。這小鬼不知是什麽來頭,本來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小騙子,如今看來遠非這般簡單,光是他小小年紀竟然會口技這一點,當初已引起他的懷疑。要模仿一個人的聲音或許不難,但穀偏偏假扮水心柔時,以女聲與他交談不止一句兩句,且極為自然,可見技藝之純熟。隻不過,穀偏偏的內力確實不錯,為何竟不懂任何武功招式?這小騙子能平安地在江湖中混到這麽大,一定是運氣不錯。穀偏偏兀自睡得沉,絲毫不知身邊人所思。直到翌日傍晚,穀偏偏仍未醒來。軒轅招堯暗歎這小鬼身體太差。掌櫃送來晚飯時,讓掌櫃的稍後送熱水上來。吃過晚膳,他將穀偏偏從床上抱起,不由分說脫個精光。十六歲的少年,皮膚滑嫩如豆腐,軒轅招堯惡劣地在他臀上掐了一把。穀偏偏身上不著寸縷,昏迷之中感覺到冷,眉頭微蹙,身體不由自主地縮起,感覺出來自身前的溫暖,立即蹭過去緊緊地抱住。軒轅招堯看著往自己懷中擠的小鬼,不由啞然失笑,將他抱起放入浴桶中。穀偏偏感受到暖意,嘴角浮起一絲極淡的笑容,再次沉睡,直到軒轅招堯為他抹幹身體、換上幹淨的衣服,依然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