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堯撞騙 作者:憐惜凝眸一個小騙子,遇到大狐狸。摔了一身泥,就會耍賴皮。江湖風波起,冤家變宿敵。 人生非下棋,偏偏喜歡你。招堯撞騙的關鍵字:江湖,軒轅招堯,軒轅偏偏,一vs一,騙術vs心機,招堯撞騙,憐惜凝眸第001章穀偏偏一彎春江水,淙淙蜿蜒;江畔一排垂柳,隨風搖曳,細葉翠翠綠綠,遠望之宛如綠雲。樹下,一溜的貨攤順著江岸至街道深處。小販的呐喊吆喝,此起彼伏;來來往往之行人,絡繹不絕。中有悠然遠去的大家小姐掩唇淺笑,時而拿起新進的胭脂;亦有佩刀帶劍的江湖俠客,並肩談笑;拉著馬車的馬兒踏著青石板發出嗒嗒的馬蹄聲;孩童的嬉鬧時遠時近;還有酒樓門口小二熱情的迎客聲。滄州無愧繁華的城鎮之一。此番繁榮景象下,牆角邊的小乞丐顯得尤為顯眼。小乞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一頭黑發亂蓬蓬的,猶如爛稻草;臉上坑坑窪窪,醜陋無比;小乞丐身上的衣衫至少有二十個補丁,滿是灰塵和黑乎乎的油漬。更讓人注意的是,他隻有一隻右臂,抱著膝蓋縮在牆角,腳上的破鞋露出了腳趾,大腳趾上黏著墨色的髒汙。小乞丐垂著腦袋,茫然的雙眼盯著放置在腳跟前的破碗。破碗裏裝著七、八枚銅板。太陽漸漸升高,從東至頭頂。形形色色的人從小乞丐麵前經過,來來去去。小乞丐的頭顱始終低著,破碗裏的銅板也始終沒有超過十枚。太陽偏西後,小乞丐才慢吞吞地站起來,拿起地上的碗,緩緩向小巷深處走去。拐入小巷後,小乞丐的神情立即變了,雙眼恢複神采,展開雙臂伸了一個舒適的懶腰,活動一下筋骨,然後輕車熟路地拐入一間破舊的房屋,就地坐下。左邊的肩胛略動一下,竟然從空蕩蕩的袖子裏伸出左臂!小乞丐用右手在左臂上揉捏幾下,在懷中搗鼓幾下,掏出一大把銅板。“一二三四五……四十五、四十六……娘的,蹲了一天腿都麻了才這麽點……”小乞丐在心裏暗暗嘀咕。年紀越來越大,乞丐的營生也越來越不好做。七八歲的乞丐小娃更容易引起同情心,七八十的老頭子同樣“生意”紅火。像他如今十六歲的小夥如果不是“斷了一隻胳膊”,別說同情心,恐怕還要被罵懶惰成性。他站起身,右手往臉上一扯,撕下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一雙大眼黑白分明,眼睫毛一扇一扇之間,古靈精怪。他慢悠悠地點火燒了人皮麵具,轉身走入牆壁上的一扇側門。再出來時,與之前已判若兩人。黑色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紅色的發帶綁起;似白色又似粉紅的長衫素雅至極,腰間係一條與發帶同樣顏色的腰帶,透出幾分奔放與活潑,腰帶上還綁著一隻褐色的錢袋;下身搭配白色長褲和白色短靴,簡潔利索。少年滿意地審視自己一番,這才出了門,直奔城內最繁華的大酒樓。點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素炒青菜和一碟招牌菜杭椒牛柳,再來一壺最名貴的酒,慢慢飲來,磨磨蹭蹭也可呆上半天。少年坐下之後,端莊貴氣之姿,若名門公子;見到名酒上來,眼底的肉疼自然無人瞧見。有投入才有收獲。少年在心底安慰自己,自斟一杯酒,優雅地品一口,若有人仔細瞧的話,卻會發現,杯中酒幾乎未少分毫。二樓幾乎滿座,無論商賈或是俠客,言笑晏晏。少年一雙眼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若有所思。忽而,不遠處二人的對話引起他的注意,傾耳細聽片刻,狡黠一笑,不再關注周圍,徑自用膳。滄州,論武學之家,要數鄭家;論富賈,卻要數衛家。年約5的衛管家恭恭敬敬地迎接衛夫人進入花廳。“管家,怎麽回事?少爺出門時不是從賬上取了1兩?這才一個時辰不到,這般快就用完了?”雍容華貴的衛夫人輕拍桌麵,麵有怒色。管家恭敬地道:“是這樣的,夫人。少爺說是在玉石鋪裏看上一隻玉鐲很適合夫人,這才讓小人速速回來再取2兩銀子。”“原來是這樣。”衛夫人臉上的怒色減了不少,盈盈笑道,“我兒果然懂事,罷,管家且照少爺的吩咐去做便是。”管家應一聲,不多時帶著2兩銀子匆匆離去,趁人不備卻拐入一條暗巷,撕下臉上麵具之後,不正是之前出現在酒樓裏的少年?地上躺著一中年男子,少年將身上不屬於自己的衣衫褪去給中年男子穿上,又將一錠5兩的銀子塞入他懷中,方將他搖醒,在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前,以絕妙的輕功快速離去。原來,之前在酒樓,少年聽到衛少爺與那管家交談,知曉那少爺會遣管家回家取5兩銀子,這才趁虛而入,在半道將管家迷暈,隨後假扮成管家大大方方地進了衛家,淨賺15兩。少年無聲大笑半晌,才邁著輕快的步伐向之前的酒樓走去,打算再好好地吃一頓,正心不在焉,腦袋撞到硬物,“嘣”的一聲響。“好痛。”他捂著額頭,惱怒地抬眼。一位氣質不俗的年輕男子環手抱胸站在眼前看向別處,手中拿著一柄寶劍。而他剛才正是撞在劍鞘上。江湖人?少年嘀咕一聲,自認倒黴地讓開,揉了揉額頭。“穀偏偏。”遠處傳來喚聲。少年應了一聲,快步走過去。年輕男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方轉身離去,漸行漸遠。“你剛才去過衛家?”叫穀偏偏的人是一位年輕的公子。“怎麽?”“我說過,你若是需要錢,我可以幫你。”年輕公子臉上不認同的表情顯而易見。穀偏偏輕笑:“多謝,不用。”這位年輕公子是江湖名門鄭家的二少爺鄭翔,偶然一次認識,來往過幾次。似是因此,鄭翔便以他的朋友自居,之前隱約猜到他的營生手段。穀偏偏頗不以為然,與之相交淡如水。“我要離開這裏了。”“什麽?”鄭翔一驚,“為何?”“想離開一個地方需要原因嗎?”穀偏偏徑自向前走去,瀟灑自若一笑。“打算去哪裏?”鄭翔不經意地問。“無家之人,四海為家。”“何時?”鄭翔頓了片刻,問道。“明日一早。”穀偏偏麵上的笑意深了幾分。“我送你。”鄭翔笑道。穀偏偏不置可否。太陽落山之前,穀偏偏騎馬離開滄州。他能想象到鄭翔第二天一早沒有見到他會如何動怒,但那不關他的事,他並未答應,不是嗎?…………本文下個月(即12月)參賽,預定枝枝。若是覺得還喜歡,支持眸眸吧。(*^__^*)…………第002章招搖過市“噠噠噠……”雖是春季,正午的陽光仍然烈得很。穀偏偏一連幾晚在林中露宿,今日太陽出來後一直趕路至現在。見到遠處一棵綠葉婆娑的大榕樹,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縱馬奔去,躍入樹蔭之中。到了跟前,他才發現樹下還有另外二人。一高一矮兩男子,放在身邊草地上的寶劍彰顯了他們的身份……江湖人。那二人早已聽見馬蹄聲,向穀偏偏投來警惕的一瞥,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又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穀偏偏暗嘖一聲,徑自走到大樹另一邊,就地而坐,取下水壺喝幾口水,目光不自覺飄向那二人,在對方有所察覺之前移開。那二人又坐片刻,起身離開,看方向竟然也是進州。穀偏偏又喝一口水,跳上馬,輕易超過那二人,很快跑遠,隻留下滾滾灰塵。將近晌午,穀偏偏總算進城,直奔客棧而去,一狠心定了一間上房,讓小二送來熱水洗漱一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黃昏時分他才悠悠醒轉,模樣閑適地走下樓去用晚膳。大堂內卻不如滄州那般民氣息頗濃,將近滿席,幾乎全是江湖中人。這進州位於國土中部,南來北往,東奔西走,均要打此路過,是以熱鬧至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武林雙霸之一的驚弓派亦在進州。驚弓派刀法霸氣、劍術精湛,門中之人,刀劍皆通。無怪乎此派能傲笑武林。每隔三年,驚弓派都會敞開歡迎之門,挑選5名資質出眾之人收為門徒,以壯大實力。江湖中有語,“一入驚弓,耀祖光宗。”十日之後,正是海選之日。若是沒有天賦,也可加入驚弓派,但卻要支付一筆不小的費用,每人三千兩白銀。穀偏偏猜測,或許這也是驚弓派財大氣粗的原因之一。在背後罵驚弓派勢利的人不少,卻阻擋不了驚弓派一日比一日壯大的勢頭。“這位小兄弟,已經沒有空桌子,不知可否行個方便?”一道溫和的男聲打斷穀偏偏的沉思。穀偏偏抬頭一看,一男一女站在麵前,男子氣質不凡,女子容貌俏麗。裝扮簡約,正是江湖人的風格。穀偏偏隻淡笑頷首,沒有開口。兩人相視一眼,在對麵坐下。似是看出穀偏偏的疏遠態度,女子有些靦腆。“多謝小兄弟。”男子笑道,“在下尤鏘,這位是小師妹舒冰兒。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李小強。”“原來是李兄弟。”小二端了師兄妹點的菜上來,穀偏偏將自己點的菜向跟前移了移,未再說話。尤鏘不以為意,小聲與舒冰兒交代出門在外需要注意的細節。正在此時,外麵突然喧囂起來,嘈雜的人聲中,夾雜著一曲笛音,婉轉悅耳,輕靈雅致。尤鏘臉露驚喜之色,低聲道:“難道是那位來了?”“大師兄,你在說誰?”舒冰兒好奇地問,一雙單純的眼忽閃忽閃。尤鏘道:“軒轅招堯。”穀偏偏一聽,不屑地撇起嘴角。他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江湖騙子,卻也聽過軒轅招堯的大名。隻因軒轅招堯人如其名,無論走到何處,均“招搖”過市。據傳,軒轅招堯身邊有八大護衛,四男四女。四男貌若潘安,四女沉魚落雁。此四男不止為護衛,也為轎夫,每次軒轅招堯出行,必由此四人抬轎,四女則緊隨轎邊。四女均通音律,是以,伴隨軒轅招堯的出現,總會有一段固定的美妙樂曲。亦有傳聞,這八大護衛是軒轅招堯的愛寵。然,不可否認的是,軒轅招堯此人武功出神入化,江湖地位堪比當年“靈犀一指”的陸小鳳。“他是什麽來頭?”舒冰兒對軒轅招堯甚是好奇。尤鏘笑歎一聲,放下竹筷,頗有感慨:“此人一向神出鬼沒,他的身份一直是一個謎。”正說話間,一行人已走到窗外。穀偏偏果然見到有八人分列軟轎兩側,淺藍色的紗帳後麵,隱約可見一人以隨意的姿勢靠坐,右手中捏著一隻酒杯。大堂內的人均在關注那台軟轎,直到軟轎離開,才再次交談起來,此時的話題儼然轉到軒轅招堯身上,或者戲謔其風流多情,或者猜測其此行目的,熱鬧非常。穀偏偏對這一切並不在意,吃飽之後,丟下銀兩,對尤鏘和舒冰兒抱拳示意後,慢吞吞地走出客棧,片刻後,出現在客棧後一方清淨的桃花林中。沉靜心神之後,穀偏偏從樹上折下與寶劍長短相近的一根樹枝,在樹下比劃起來,上挑下劃,忽進忽退。桃花瓣紛紛揚揚,人影在花雨中閃動,看起來是一副極美的畫麵。忽然,他的左腳不小心絆到右腳,差點跌倒在地。他呿了一聲,重複剛才那幾招,卻再次絆手絆腳地踉蹌幾步。因為運動而微紅的臉蛋上劃過幾滴汗珠,懊惱地抹去。“你不適合學武。”一道低沉渾厚的男聲在頭頂響起。穀偏偏神色微變,快速倒退幾步,身體快速擺起防備的姿勢,同時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