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妝衣拽著自己胳膊肘的那隻手臂因為緊著正牽扯得緊緊的,他想了一下,又似笑非笑地挨近她調笑道:“莫非有很多色迷迷的男人在盯著你看?”


    “不不不不不……”妝衣的頭差點搖成了撥浪鼓,偎在傾羽身後縮著個脖子支支吾吾道:“他們、他們男人不可怕……是女、女女女、女人比較可怕……!”


    她該怎麽告訴傾羽,現在這家‘鐸戈食府’二層的圍欄上有一大群人高馬大、塊頭壯得像男人似的、還畫著一臉濃妝的女人,正圍著個一臉憨笑的華服青年,揮舞著手帕招搖地衝他們拋著媚眼?


    妝衣和二樓的那個一臉憨笑的青年對視了那麽片刻,忽然就勾著傾羽的胳膊轉過身道:“咱們還是走吧。”


    “怎麽了?”傾羽完全不知所以,糊裏糊塗地就被妝衣拉著往回走了兩步,好奇道:“為什麽說他們的女人可怕?”


    “好吧,其實他們的男人也很可怕。”妝衣一跺腳停了下來,想起二樓那個笑得很憨又有些自我陶醉的青年,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大概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又害怕傾羽以為是她臨陣怯場,末了還不忘補充上一句:“要不咱們換家店也成。”


    “依你。”傾羽笑著揉了揉鼻子,雖然有些舍不得這家館子裏飄出的酒香,可妝衣不喜歡的事情他自然是由著她能免則免,他自嘲地托住下巴玩笑道:“可惜我雙眼已盲,不然我真的特別想知道……他們到底是長得有多凶殘,能把我的妝衣嚇成這樣?”


    妝衣又想起方才那幾個濃妝豔抹、高頭大馬的粗獷女子,打了個哆嗦很認真地對傾羽說,“其實有些事情看不見未必就不好。”


    她這句話還剛落音,突地就聽見一個像是軟皮球一般不溫不火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看樣子二位是從南邊來的吧?你們在幹什麽呢?”隻聽那個聲音兀自笑笑,一福禮道:“在下是這家‘鐸戈食府’的少東家梁智銘……我們店的菜式是這播月城最有名的,二位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坐坐?”


    討論的正歡的兩人立馬收了聲,腦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兩人齊刷刷地轉頭,接著,傾羽就聽到妝衣嚇得大叫了一聲,像麵盾牌似地把他駕著,人已經緊緊拉著他的衣袖躲到了他的身後。


    “怎麽了?”傾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明顯感覺到妝衣的心跳變了,他本能地伸手往後護住妝衣,已是二話不說便開啟了鏡像反噬結界,眼底泛起危險的金色。


    “那幾個‘凶殘的人’下來了。”妝衣怕傾羽在大庭廣眾下妖化,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壓住他的妖氣,腳尖一踮,捂著嘴附在他耳邊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句:“就是這個梁智銘,在你麵前。”


    妝衣眼見著前一秒還在‘鐸戈食府’二層的那個華服青年已經被那群相貌……呃,相貌極具個性的侍女簇擁著,神不知鬼不覺地飄到了二人的身後,可就連耳力敏如傾羽也沒有分毫的察覺,所以妝衣暗自膜拜,這憨貨原來是個高人。


    “啊!妖、妖怪……”倒是那個青年被傾羽忽然變成金色的眼眸給嚇了一跳,大叫著往後退了兩步,抱著頭道:“你們不要搞我。”


    給智銘這麽一鬧,邊上許多食客都圍了過來,其實當事人傾羽並沒有什麽反應,倒是妝衣先聲奪人,兩手往胸前一環便仗著理斥道:“喂,我說你這人好不禮貌!……你說誰是妖怪?哪有妖怪?”


    她這是在幫自己出頭?站在妝衣身旁的傾羽再度怔忡了一下,一時有些受寵若驚。一別半載,妝衣給他的感覺確實和之前在姹紫嫣紅時相去甚遠,他記得她的性子以前是很疏淡的,這次再見倒是給了他不少驚喜。


    聽妝衣這麽一說,智銘這才定下心神,複又怯生生地抬頭看了傾羽一眼:單薄素淨的青衣,長發隻簡單地用一條淡青色的寬邊緞帶半係著,無懈可擊的麵容,一雙細長的柳葉眼慵慵懶懶的,隻是那半睜半闔中卻是死黑一片,看上去連點神采都沒有,又哪來的什麽金色?


    智銘狐疑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方才自言自語似地喃喃著:“莫非是我看走眼了?……”


    傾羽也不與他計較,牽了妝衣便淡淡地丟了一句:“走吧,我們去別處逛逛。”


    哪料就在妝衣轉身的那一瞬間,街邊忽然衝出一個七八歲光景的黃口小孩兒,手裏還捧著一口青瓷洗硯缸。小孩穿的是書童的打扮,跑的很是匆急,經過妝衣身旁時突地就因地麵不平而腳下一絆,麵朝大地摔了個狗啃泥。


    而那口硯台裏的墨汁就正好不偏不倚地,全數澆在了妝衣的身上!


    嘩啦!――


    妝衣身上那件豆沙色的短打衫瞬間就變成了一副抽象的潑墨繪卷。


    傾羽聞聲微微皺眉,心下已經對身邊的所發生之事了然了十有九分。那小書童自知惹了禍,一時也是被眾人的沉默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地退了幾步,嘴裏語無倫次地念叨著:“對、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妝衣從來就是個大度的好脾氣,何況對方還隻是個小孩子。她不但沒生氣,反而很有耐心地蹲下來給那小書童擦了擦摔得灰頭土麵的小臉蛋,笑道:“沒關係,以後做事記得要小心一點。”


    小孩點了點頭,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忽然地就冒出一句:“哥哥,你長得好像女孩子喔!”


    聽了這話妝衣有些尷尬,她為了方便起見女扮男裝,但樣貌上的靈秀卻是改變不了的,所以即便她打扮得再逼真,那張臉近看之下還是像個女人。


    其實旁邊的智銘早就有這種感覺,隻是不願意說穿,倒是這小孩子童言無忌,一張口就把這事又給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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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智銘其實是小蠶的一個同學,性格真的和文中這貨差不多,似乎還單身著,有人想勾搭他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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