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嫣兩手放在身前做抱環狀,瑩粉色的光從她的指尖流瀉出來,一點一點匯成一個球狀的光螺,空氣裏仿佛有什麽肉眼不可見的東西正在慢慢凝聚成形。


    那是一朵白淨的複瓣牡丹,花大色豔,潤實飽滿,層層疊疊的肉瓣堆成一顆潔白剔透的繡朵,懸在妃嫣兩掌中的光芒裏嬌豔綻放。


    “噥,拿著。”妃嫣有氣無力地把那朵牡丹往妝衣手裏一放,虛弱地捧起茶幾邊的一杯清茶,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粒,甜聲道:“不要太久,不然姐姐我撐不住的。”


    妝衣覺得她再說什麽自己好像一句都沒聽明白。


    叫狼鴉的蒼白少年一把扶住妃嫣,語氣裏滿是溫存:“妃嫣姐姐,你還好麽?”


    “沒關係的,狼鴉少爺。”妃嫣笑了笑:“隻不過是剛才凝締介的時候耗費了一些靈力,還能撐到締念結束。”


    妝衣懵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什麽不要太久?什麽締念?這叫締念的東西她沒聽說過,不過她確定自己現在肯定有怨念……


    妃嫣見她坐在那不動,心下有些奇怪:“怎麽?是嫌這朵不夠大麽?”


    妝衣裝模作樣地撫摸著那朵牡丹,應聲搖了搖頭……乖乖,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大朵的牡丹,都快趕上姹紫嫣紅正廳裏的漢宮荷花了!她想了想,暴露就暴露吧,幹脆硬著頭皮,問:“敢問姐姐,這個……要怎麽用?”


    ‘噗――’地一聲,正優雅喝著水的女子忽然一口噴了出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喂,小狐狸,我說你是故意在搞笑的吧?”肺炎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歪著頭鄙夷地問道:“你連‘締念’都不會?”


    妝衣有些尷尬地點了下頭。


    “所謂‘締念’,就是用意念將妖力凝成一種固有的形態,我們將這個東西稱之為‘締介’,比如你手裏那朵牡丹。然後,由締念的發起方將心中所想灌入其中,從而通過這個‘締介’達到轉移灌入者思想的目的。一隻妖的靈力越強,凝出的‘締介’固形就越大,所儲存的意念長度也就越久,部分修為超過萬年以上的強妖甚至可以在發起‘締念’後自己凝出‘締介’。


    小狐狸你現在隻要集中精神,把你不想見少主這件事的意念灌入這朵牡丹裏,姐姐我會替你將它轉送到少主的手裏,那樣少主就會聽到你的意念。”


    當然,那樣是你自己不見少主,我倆也不會被責怪說保護不周,辦事不利。


    “哎,話說你真的是妖怪嗎?”簡要地說完後,妃嫣又忍不住挖苦妝衣道:“為什麽會連這麽基本的東西都不懂……”


    妝衣無言以對,倒是狼鴉替她結果了話頭:“這也不奇怪,可能他也與我一樣。”說著,狼鴉的語氣裏竟透出些許失落。


    知是勾起了對方的傷心事,妃嫣趕忙解釋道:“狼鴉少爺,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習慣了就好。”少年說話的語調總讓人覺得特別好脾氣。


    不愧是八麵玲瓏的妖嬈女子,妃嫣識趣地轉移話題:“小狐狸,開始吧。”


    妝衣閉上眼,開始集中精神。那朵碩大無比的白牡丹在她的手心裏散發著幾不可聞的亮光和熱度,清幽的淡香蔓延開來,意念一點一點地灌入其中,花瓣也一點一點地往中間合上最後,竟如時間回流般地收成一顆碧玉色的骨苞。


    妃嫣將那顆骨苞從妝衣手中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收好,嫣然笑道:“成了。”


    妝衣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


    這樣是不是說,她可以不用去見那個魔宗少主殘風噬影了?


    “事不宜遲。狼鴉少爺,不如明日一早我們就把這個締介送回魔宗總壇去,你看如何?”妃嫣提議道。


    “也好。”狼鴉略一遲疑,抬頭望了妝衣一眼:“可是這邊怎麽辦?他還傷著。”


    “我無礙的,二位但走便是。”其實妝衣肩上的傷根本就沒有那麽嚴重,被那個芸娘用農鈀叉傷都好幾天了,從小就貧體賤命幹苦力活睡柴房長大的,她倒是一點不嬌貴,這傷拖著拖著也就漸漸不藥而愈。之前暈倒什麽的全是她為了拖延時間想出的應對之策,而今她生怕狼鴉和妃嫣不肯離開,趕忙說:“替我謝謝少主的好意。大家相識一場,他朝若能再遇不過一壺清酒的事。”


    “一壺清酒一束花,縱馬揚鞭趁年華……這話說得真好。”妃嫣念喃著,許是因為肩上的重擔卸了下來,她的心情似乎特別愉悅,臉上笑容滿溢,竟和妝衣聊起了天:“對了,小狐狸,姐姐還不知道你到安川來到底所為何事呢?”


    妝衣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該不該把聖天音的事情告訴這兩個人。


    “你還記得你那個鯉魚精師弟漓淵吧?”狼鴉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道:“記得兩年前曾有魔宗潛伏在南方的探子來報,說他在萬象國被不知道什麽來路的高手給殺了……類似的事情在三十五年前、六十年前,也分別發生在了你的另外兩個師弟箏涼和隼西身上。所以我懷疑,有人專門在爭對著你們魔天音,要把你們趕盡殺絕。”


    傾羽的師弟?雖然妝衣並不認識狼鴉說的這三個人,可是按狼牙的話說……他們都已經被聖天音的人給殺了?不知道傾羽是否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妝衣覺得,就立場而言,至少狼鴉和妃嫣和她在同一陣線。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她不再隱瞞,坦白地說了三個字:“聖天音。”


    “聖天音?”妃嫣微微挑眉:“不是讓你們的鳳宗主給打到天山隱居去了嗎?怎麽?關了兩百年不甘寂寞又跑出來了?”


    “他們出於什麽原因我不清楚……不過我來安川,就是因為聖天音的追捕。”


    屋內兩人又是相視一眼,半晌,狼鴉掏出那塊金燦燦的血魂令遞給妝衣,義正言辭道:“聖天音的事情我和妃嫣姐姐會回去稟告少主,但這裏畢竟是我們魔宗的地盤,外來人的一舉一動都會有專門的影子武者注意,想他們也不幹亂來。


    你既不喜歡受保護,我們這就離開,你的心意妃嫣姐姐也會用締念告知少主,所以你就安心養傷。這是少主的血魂令,憑此令牌,魔宗三十六教一百零八壇聽你差遣,安川國內大小錢莊也供你調用。”


    妝衣的手突然就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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