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的衣緞,像貓一樣上挑的大眼,微微有些卷曲的栗色長發……衛楓打量著眼前那張粉撲撲的娃娃臉,頓時心中一陣萌動,妝衣這隻表妹還真是……很可愛呢!


    妝衣心虛地看了眼對著柴榮愛不釋手的衛楓,忽然覺得這個高頭大馬的黑皮膚少年還是蠻好騙的。躲貓貓藏進衣櫃裏……這麽糟糕的理由也隻有他會相信吧?


    “死瞎子,原來你是個戀童癖。”衛楓黝黑的膚色因為過於興奮漲的有些微微發紅,他一邊掐著柴榮嫩白嫩白的小臉,一邊愛不釋手地哄到:“阿柴乖,是個好孩子就親哥哥一口~~”


    傾語聽罷隻覺得胃裏一陣惡心,駁道:“你才戀童癖!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個臭不要臉的……死、死變態……”他稍加提氣,胸腹中的傷處就泛起一陣巨痛,但他還是斷斷續續地把後麵半句話給接了上去。原以為柴榮定是不會睬衛楓的,不料柴榮這個小丫頭性子倒很是放得開,但聽‘啵啾――’的一聲,那軟綿綿的小嘴已經果斷黏上了衛楓臉上某個部位,尾音還拖得長長的,放佛嬰孩在母親**上不願離去的吮吸。


    怕是衛楓自己都沒想到柴榮會真的親下來,一張古銅色的臉蛋霎時泛成了通紅,光棍打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親他,況且對象還是隻這麽可愛的小loli,這叫他怎麽能淡定的了?衛楓心中頓時有如初綻的花蕊般哈利路亞百感交集,他興奮地一把將柴榮摟緊懷裏,就差沒有淚流滿麵:“阿柴小寶貝,哥哥真真真是愛死你了!”


    “阿柴也好喜歡衛楓哥哥。”伴著一旁傾語和妝衣的一陣雞皮疙瘩,柴榮彎起兩隻眼睛,對衛楓無害一笑。登時,暢音閣放佛被注入神力一般,整個蓬蓽生輝了起來。可惜傾語看不見那笑容究竟有多春光燦爛,他正低著頭很認真地思考著今天這件事該如何向紅袖交代,隻聽那邊柴榮甜酥酥地向衛楓撒著嬌,末了突然蹦出一句:“妝衣姐姐,親親――”


    傾語聽罷,全身上下的戒備都隨著那脆嫩的童聲豎了起來。不等妝衣反應,他便已準確地抬手拉住妝衣,往自己身側環腰一抱,眯起眼沒好氣地對柴榮示威道:“我、不、準!”他聲音不大,因為牽著傷口說得也有些吃力,但眼底已明顯泛起危險的金色。


    ――字字鏗鏘。


    妝衣見狀趕緊把傾語拉到一邊,避免他在生氣的情況下再次妖化。


    死狐狸,竟敢給她臉色!?介於衛楓在場,柴榮不好發作,但骨子裏仍是抑不住那湧上心頭的滿腔怒火――她撇了撇嘴,明知傾語看不見,還是報複般地伸出手指往臉上一按,對他拋出了個極滑稽的大鬼臉。然後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躍而起,扒在妝衣身上就是一通亂親……


    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好吧,起碼她在精神上勝利了。


    入夜,衛楓和妝衣都回去了,靡靡的琴音縈繞在下梁的上空,餘熱的星子在低沉的天幕下還隱約可見。幾隻鴉雀撲落在教坊上方的屋瓦上,莫名嘶鳴了幾聲,然後沉寂在了藏青色的夜幕之中。


    一道淺粉色的幽光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悄聲飄入了暢音閣的窗欞。


    夜依然是那夜,空氣中仍浸漫著漸行漸遠的琴聲、以及女子的嬉鬧,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那光在屋內轉了幾圈後方才停下,伴著亦幻亦真的煙霧,化作了一個清靈的粉衣少女。靈秀卻不失妖嬈的素顏,眼瞳多情似綠水,眉心有著一記朱砂,正是桃妖小柚。


    “傾羽哥哥?”房裏一片漆黑,小柚遲疑地向前探進兩步,問道。


    “什麽人!”一個稚嫩卻陌生的聲音突然冷冷地在小柚的身後響起,她停住腳步,背後一寒,腰肢上已挨上了什麽尖銳的利器。那利器直直抵在她的命門上,隻要她稍加反抗,必定立馬暴屍當場!冷汗從她清秀的臉蛋上滲出來,她皺著眉,竟是絲毫動憚不得。身後是一股幾乎可以把她壓得窒息的妖氣……是誰?究竟是誰?……是誰在下梁這種飽斥聖光之力的地方還能釋放出這麽可怕的妖氣?


    但聽那個冷冰冰的童聲逼近她:“你是木妖?”


    小柚背著那人,巍巍點了點頭。


    “奈你也不能怎樣。”柴榮放下頂在小柚腰間的手臂,兩指往燈架上輕輕一彈,屋內霎時便明亮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隻小妖為什麽要夜訪暢音閣,不過她剛才試探過她,妖力弱得簡直可以說不足掛齒,不可能是天庭派來的神將。這樣便也沒什麽好堤防的了,在現世存活的木妖一族中,她柴榮命姬基本是可以橫著走的。


    忽然亮起的燈光多多少少叫小柚有些不適應,她眨巴了幾下眼睛,試著勾了勾手指,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剛才那一瞬間,柴榮盛氣淩人的妖氣逼得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汗濕了背後的衣袍,她虛軟地轉過身,兩眼迎上一臉無害的柴榮。隻一眼,小柚便看出她與柴榮是同族,不過她還是一副很震驚的樣子,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麽利器,剛才頂住她命門的,不過是柴榮用手臂妖化的木刃。


    但小柚寧可看到的是一把匕首,或者其他什麽。


    他們木妖是由樹木中托生出來的靈體,不同於傾羽那種活物所化的妖,妖身雖說自由,但本體必然要紮根於某處。她的本體就是城外西空禪寺中的一株桃樹,因染了寺中的香火與禪性,方才化為人形。木妖一族,若想隨意地把身體的一部分化為本形,必須先具備可以移動本體的修為,而一隻可以移動本體的木妖,道行至少得在萬年以上。


    “你――”小柚眨眼看了看柴榮,鼓起勇氣問道:“一個修行過萬年的上古木妖,為什麽會出現在傾羽哥哥的房間裏?”


    “我?……”總不能跟這個小妖說自己是故意跟著那隻狐狸蹲點等禦雷的吧?不行,太沒麵子了……柴榮想了想,理直氣壯道:“我是來保護他的。”


    剛才領教過柴榮的妖力,加之傾羽之前跟她提到過被天庭圍捕一事,小柚並沒有質疑:“是傾羽哥哥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那隻狐狸的情況確實不大好。”柴榮撇撇嘴,答道:“他讓天庭的神將給打傷了,現在在裏間睡著。”


    “啊?”小柚一驚,急到:“嚴重麽?”


    “你跟我來,一看便知。”


    柴榮說罷轉過身去,小柚便跟著她走到裏間,隻見傾語安安靜靜地昏死在床上,臉色像張白紙似的。小柚詢問般地抬眼看了看柴榮,柴榮會意,接口答道:“別擔心,是我給他施了安神訣。”說著,柴榮兩手交疊比了個金三角的姿勢,在傾語身體上方作勢一振,但見傾語眉睫微顫,已是轉醒。


    “解咒了。”柴榮說完,退到一邊。


    ……


    “是小柚嗎?”傾語睜開眼,但那幽深幽深的黑色裏麵卻什麽都沒有。桃花本無味,他微微促眉,憑著直覺不太確定地問道。


    小柚在床邊蹲下來:“傾羽哥哥,是我。”


    “怎麽了?”他聽出她說話的腔調不對勁。


    小柚搖搖頭:“沒事。”傾羽哥哥受了重傷都沒說什麽,她又有什麽資格在這長籲短歎?她悄悄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哥哥上次叫我查的事,有結果了。”


    試煉大會那夜,他曾叫她幫忙徹查妝衣被人鞋底藏針一事。


    傾語麵露正色:“是誰?”


    “我在瑩衣的寢舍裏找到這個。”小柚從袖中取出掏出一張有點像信筏的東西遞到傾語手裏,解說道:“這是上個月她們家的家丁給她采辦來的細軟清單,當中有一條是:繡針一紮,但後來我翻找過她置物的箱子,並沒有發現這紮繡針。”


    傾語接過那張清單,淡淡對小柚道:“接著說。”


    “市麵上有銷的繡針通常一紮是二十四支,我取了妝衣姐姐的舞鞋對照過,數量正好。但小柚不認為以瑩衣一人之力可以潛入妝衣姐姐的房裏去放針,所以……”小柚頓了頓,繼續道:“妝衣姐姐的寢舍裏應該有瑩衣的內應。不過這個人是誰,小柚無從追查。”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說,妖冶俊美的臉十分蒼白,除了凝重根本看不出什麽表情。“妝衣那邊還拜托小柚你多費心些。”


    “傾羽哥哥放心,你的事就是小柚的事。”小柚莞爾,“如果哥哥沒事小柚就先回去了,出來太久我屋裏的人要起疑的。”


    “嗯。”


    ……


    “小柚?”他突然叫住她。


    “哥哥還有什麽事嗎?”


    “謝謝。”


    小柚甜甜地笑了起來。待回去了之後她才發現,一整個晚上,她的心情都異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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