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無所謂道:“哼哼,你還是祈禱小胡子沒有簽陰陽契吧,要不然你絕對逃不過,還會死得很慘,在沒成年之前便遭腰斬而死,連你的魂魄都會被腰斬,那樣會失去來世的……” “白竹,閉嘴!”尚方表情嚴肅,語氣很平和,無形中給人一種很可怕的威壓。 白竹不說了,隻是依然有點不服氣,小聲抱怨道:“我說的是事實嘛。” 我焉了,眼神耷拉下來,問:“公子,那我是不是快死了?”死了以後還能不能見到公子? 尚方語氣柔和,摸著我的頭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我繼續問:“那紅黑呢,它不會有事吧?”雖然紅黑是蛇王,但還是有點擔心,不知厲鬼作祟會不會害它? 白竹道:“你的蛇才不會有事,它的主人是你,厲鬼隻會對你作祟,別忘了,厲鬼生前也是人,人當然是找人報複了。” 紅黑沒事也好,至於那什麽厲鬼作祟,該怎麽對付?我撓撓頭,問尚方,“公子,如果我在厲鬼作祟前,把它打跑,可以嗎?” 這時姐姐和晨風從遠處趕過來,朝我們喊道:“公子!” 我們三人回頭,晨風跑得氣喘,問:“公子,聽說這邊發生了大事,還有人說有蛇群出沒,不會是烈……”晨風看到躺在不遠處那小胡子的屍體,愣住了,“這到底是……?” 姐姐臉不紅氣不喘,淡漠看了不遠處的小胡子屍體,問尚方:“公子,發生什麽事了?” 白竹背靠橋欄,道:“你家弟弟被作祟了。” 姐姐視線掃向白竹,目光一寒…… 第42章 九字真言 白竹被姐姐的眼神嚇到,跳腳道:“又不是我作祟的,你凶什麽凶。” 晨風詫異,“烈兒被什麽東西作祟了?” 這時從橋的那一頭聞訊趕來的陸興縣守城士兵朝我們這邊走來,姐姐收回視線,果斷道:“公子,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白竹道:“傻瓜,現在還不能離開,不然這小鬼就死定了。” 我納悶,我和姐姐被官兵抓到,才會死吧。 姐姐凝眉,似有些疑惑,朝尚方喊道:“公子?” 尚方走到小胡子屍體旁,答道:“官兵不要緊,目前必須先問問看這個黃泉道人有沒有簽陰陽契。” 姐姐和晨風莫名,我好奇,問:“公子,他不是死了嗎?難道我們要去黃泉路上找小胡子?” 尚方淡淡道:“烈兒,隻有死人才能踏上黃泉路的,活人是無法過去的。” “那白竹不是可以嗎?”我看了一下白竹。 “所以白竹他們不是人。”尚方答了一句。 “是人妖。”我接了一句。 白竹氣道:“你們才不是人,才是人妖呢,我能上黃泉道,那是因為頭上的三生鏡。” 尚方對白竹命令道:“白竹,你過來,探探他是否簽了陰陽契。” 白竹走過去,聽尚方的命令對著小胡子的屍體口中念念有詞,然後道:“好了,等半柱香就知道結果了。” 姐姐抓過我,問道:“烈兒,你到底闖什麽禍了?” 我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小胡子突然要殺公子,公子打敗他,可他又偷襲,紅黑生氣,所以讓蛇群偷襲小胡子,小胡子就死了。” 守城士兵已經趕過來,看了看地上的小胡子,以及一地的蛇屍,隨即繞到我們這裏,我一嚇,躲到尚方身後,士兵的頭領看向尚方身上的多處劃痕,口氣強硬地質問道:“這人是你殺的?” 尚方伸手慢慢撕掉臉上的偽裝,道:“是那人想殺我。” 守城的所有士兵看著尚方的樣子吃了一驚,“先生!” 姐姐微微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這裏的守城士兵會與尚方認識,我目瞪口呆,公子果然好厲害,到哪裏都有朋友,白竹則是一臉不屑,隻有晨風一人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尚方簡單向士兵頭領說了經過,那士兵頭領態度熱情了很多,對那小胡子的屍體完全不管不顧了,甚至有一個士兵看著小胡子的屍體,憤怒道:“這惡人死有餘辜。” 最後士兵頭領朝尚方畢恭畢敬一拜,問:“先生,您身上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移駕寒舍,請人為您療傷?” 白竹站直起來,突然道:“哲悅,半柱香已經過了,可以走了。” 尚方看了地上的小胡子,接著對那幾個士兵謝道:“不用了,我沒有受什麽傷,勞煩你們把這人用火燒了,埋掉骨灰即可,另外這人剛才是被蛇群咬死的,他的傷口有劇毒,注意不可用手直接碰。” 士兵頭領點頭道:“多謝先生,請交給我們處理吧。” 尚方笑笑,道:“我才要感謝諸位幫忙。” “先生,您千萬別這麽說,您救了我們那麽多人的命,大家一直感激於心。”士兵頭領顯然心情很好。 拜別那些守城士兵,我終於把憋在心裏的話問出來,“公子,那些士兵認識你?” 晨風得意道:“當初我們剛下山去參加世醫大會時,公子在這裏救了很多守城士兵的命,他們對公子當然感激不盡了。” 我雙眼冒光,公子真是好人。 白竹朝尚方不屑一眼,道:小聲道:“處處讓人家欠你人情,果然很討厭。” 姐姐疑惑問:“為何來的是守城士兵,官府的捕快呢?” “這裏是小縣城,有守城士兵就不錯了。”晨風聳聳肩。 姐姐原本不解的表情中有了一絲釋然,又問尚方:“公子,烈兒是怎麽回事,他被誰作祟了?” 尚方還沒回答,白竹就搶著替尚方答道:“可以不用擔心,我施法之後,小胡子半柱香之內身體沒有化作一灘血水,那就說明小胡子沒有簽陰陽契,小鬼不會被作祟了。” 我恍然,原來如此,不過晨風半路來的,聽得有些稀裏糊塗,姐姐也不煩惱,最後總結性發問道:“那就是說,烈兒沒事了吧。” 白竹擺足了架子,神氣道:“當然了。” 不過姐姐對他的回答沒興趣,轉而看向尚方,似乎希望尚方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尚方似乎是聽著姐姐和白竹之間的談話,然後停了下來,我一直拉著尚方的手,不由抬頭看他,尚方彎了下來,伸手撩開我額頭的頭發,用兩個手指頂著我的額頭,認真道:“烈兒,為防萬一,我教你一些防作祟的方法吧。” 姐姐他們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白竹一臉看熱鬧。 我好奇,“白竹不是說已經不要緊了嗎?” 尚方點點頭,卻又道:“黃泉道人都不是什麽善物,以防萬一而已。”接著吩咐道:“烈兒,伸出右手,結劍指,然後攤開左手。” 我兩隻手都伸出來,攤開,莫名道:“公子,什麽是劍指?” 尚方道:“右手握拳,然後伸出食指和中指,並攏!” 我晃了晃我的兩根手指,不解道:“公子,這樣嗎?” 姐姐聽罷,明顯嘴角抽了抽,突然狠狠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我抬頭,委屈道:“姐姐你幹嘛打我?” 姐姐強勢道:“因為你欠打。” 白竹小聲在我旁邊道:“你姐姐是凶巴巴的女人。” 尚方拉回我的注意力,伸手將我的食指和中指並攏起來。 我盯著自己的右手,原來這就是劍指,可這不是當初那些道士在家裏對姐姐做法時,常用的手勢嗎? 我鬱悶了,我不想當道士啊。 尚方將我轉過去,拉到他懷裏,然後伸手握住我的右手,道:“烈兒,現在我教你,如何對空書寫四縱五橫,並默念九字真言,要好好記著。” “九字真言?”姐姐詫異。 我不解,尚方認真道:“好了,跟著我念:‘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尚方握起我的右手,對著空中用力劃橫豎線,畫一條橫線,念一個字,然後就畫豎線,再念一個字,對著空中畫一遍,又在攤開的左手上畫一遍…… 直到念完第九遍,尚方才放開我的手,問:“記住了嗎?” 我點頭,伸手在空中比劃,道:“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然後看尚方,問:“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道家驅魔辟邪的‘九字真言’,與‘四縱五橫’一同使用,也能夠防作祟。”尚方答道。 我頓覺新鮮,問:“那這個也能打跑厲鬼了?” 尚方站起來,好笑道:“烈兒,那東西隻會出現在黃泉道上,不會過來騷擾我們。” 咦?那豈非見不到厲鬼了,害我剛才暗自喜了那麽久,好可惜,我失望道:“看不到厲鬼長什麽樣了。” 姐姐再次敲了我的腦袋,罵道:“腦袋給我裝點別的東西,不許想些有的沒有的。” 我摸摸頭,心裏委屈,尚方這次沒有幫我,反而對我告誡道:“烈兒,答應我,不要去了解那個世界的事情,也不可以對那些東西好奇,如果以後遇上,就遠離它們,好嗎。” 我聽話地點點頭,又問:“為什麽?” “因為越了解越有可能被拉走,再也無法回來。”尚方話語中透著一股意味不明的神秘感,我突然很好奇,公子到底是什麽人,雖然他每次都說自己是大夫。 不過如果無法回來的話,就見不到公子了,我當然不要,於是我答應道:“沒有公子的允許,我絕對不去好奇。” 白竹聽著,賞給我一個白眼。 於是晨風繼續帶我們去客棧,我左手拉住尚方的手,右手在空中比劃著,同時念著,“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臨兵鬥者……” 白竹看不下去了,指著我的手,比劃道:“不對,要更用力一點,更認真一點,這可不是給你玩的。” 我虛心學習,手臂更加用力比劃,白竹氣呼呼道:“不對、不對,完全不對,不是這樣的蠻力,力道要由心而發,像這樣……” 白竹一副大人樣,擺出的樣子十足,明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比劃起來,卻跟剛才公子教的時候一樣,好有氣勢,連念出那九個字時的語氣都跟我不一樣。 我雙眼冒光,興奮道:“白竹,你怎麽會這個?” 白竹輕哼一聲,道:“對我們黃泉道人來說,這些都是基本中的基本,如果連九字真言都不會,怎麽在黃泉道上混?” 尚方笑看著,並不阻止,姐姐好奇道:“公子,你教烈兒的‘九字真言’與我所知道的似乎有點差別。” 尚方側臉,淡淡看姐姐,姐姐解釋道:“我所了解的九字訣好像是‘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尚方聽罷,點頭微笑道:“欣兒剛才所念的九字確實具有一定的淨化效力,不過並非真正的九字真言。” 白竹在一旁附和,對姐姐道:“你那算是九字真言的延伸,九字真言是古老而具純粹效力的咒語,淨化力非常強大,若是遇到靈力強大的東西,你剛才所念那被篡改的九個字根本沒用,隻有真正的九字真言才能夠鎮壓。” 姐姐略微驚訝,我與晨風一道聽著,卻聽得稀裏糊塗,不過我覺得白竹好厲害,無論公子說什麽,白竹都能跟得上公子的思緒,替公子向其他人解釋,我努力回想以前,好像公子身邊的人都能跟上公子的思緒。 我佩服道:“白竹,你好厲害,什麽都知道。” 我突然想,是不是因為白竹什麽都懂,公子才會讓白竹叫名字呢,如果我努力學習,有一天也能幫上公子的忙,是否公子也會讓我直接叫他的名字? 白竹聽著我的話,喜了,得意道:“那當然,我可是個非常厲害的黃泉道人,這些不知道,早被黃泉道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吃了。” 我繼續問:“白竹,你這些跟誰學的。” “當然是我白夏師兄了。”白竹自豪道。 “這麽說,你師兄也很厲害了?”那下次見到白夏,請他也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