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幫姐姐施了幾針,這才抬頭看向那邊河灘處被蛇群圍堵的人,目光閃爍一下,問:“烈兒,還記得那堆人裏麵,哪幾個是打你的人嗎?” 我看著底下的人群,搖搖頭,道:“不太記得了,不過他們都是住在客棧的人。”那時我光顧抱著頭跟肚子了,沒注意看他們的長相。 尚方聽罷也沒說什麽,隻是看著那些人突然嘴角翹起,奇怪地笑了一下,於是我後來才知道,公子那樣的笑一直被很多人稱作“閻王笑”! 隻見尚方遞給許伯玉一個瓷瓶,道:“伯玉,把這個用符送給那些人。” 許伯玉接過瓷瓶,也沒多問,取出一張符紙,喊道:“送!” 隨即符紙變成一團綠色的火焰,帶著尚方給的瓷瓶,慢慢飄到那群人的上空,綠色的火焰,在空無一物的半空中尤為明顯,那群人同樣注意到了綠色火焰的存在,有人臉色驚恐道:“那、那是什麽?” “鬼、鬼火?” “救命啊!” 很多人都嚇得大哭起來,但是蛇群圍著他們,讓他們無處可逃。 “公子,什麽是鬼火?”我看著那群被嚇到的人,問了一句。 尚方還沒回答,許伯玉就插嘴道:“切,這可不是墓地裏那種低級地靈的鬼火,而是專用來點鬼燈的火焰。” 我鬱悶地看著許庸醫,結果關於鬼火,他還是沒說清楚。 尚方摸摸我的頭,意味不明道:“烈兒,不要對那方麵太好奇,會被帶走的。” “哦,好的。”我抓緊了尚方的衣服,點點頭,其實我想問會被什麽東西帶走,帶去哪裏? 綠色的火焰帶著瓷瓶停在那群人的上空,瓶塞自動脫落,好像有雙無形的手將瓷瓶倒過來,裏麵的粉末隨之撒入空中,飄向底下的人群和蛇群,那群人好多人都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連帶著蛇群跟著一陣騷動。 紅黑突然竄到尚方麵前,似乎是對尚方剛才向那群人撒了什麽東西而殃及蛇群的事很惱火。 我急忙叫住紅黑,尚方笑得無奈道:“差點忘了,這裏還有隻蛇群的老大在。” 許伯玉和我都不解看尚方,卻見尚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拔了瓶塞,遞到氣焰囂張的紅黑麵前,讓紅黑嗅了嗅,紅黑突然興奮起來,再惱火尚方,反而朝著尚方撒嬌似地吐信子,我看出來,它是在向尚方討要那個瓷瓶。 “哲悅,你對那群人做了什麽?”許伯玉看著河灘上的人,問了一句。 “公子,那個瓷瓶裏是什麽?”同時,我比較好奇的是尚方讓紅黑嗅的那個瓷瓶。 尚方道:“秘密。” 我好想知道,看著尚方,心裏念著那個‘秘密’,可尚方就是不答。 我問:“那些人要放了嗎?” 尚方抱起我,輕聲道:“不用,今晚就讓他們好好陪蛇群過一夜吧,你吩咐紅黑暫時也留在這裏,等蛇群散了之後再回來。” 咦?可是紅黑脾氣很倔強的,它會同意留在這裏嗎?我將尚方的話向紅黑交代一遍,沒想到居然紅黑會主動要求留下來監督那群人。 我不解看尚方,尚方不給我答,隻是將紅黑一直討要的瓷瓶給它,紅黑興奮地卷著瓷瓶消失了在樹叢中。 許伯玉看著目瞪口呆,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學會跟蛇交流了?” “能與動物交流的人目前我隻認識烈兒。”尚方很中肯地答了一句,並不解釋剛才的事。 接著尚方摸摸我的頭,道:“該回去了,你和欣兒兩個渾身是傷。” 我點頭,現在還疼著。 尚方抱著我,許伯玉帶著姐姐到了大公子住的地方,大公子也帶回了楊夕,我看到被包成粽子的楊夕,心情很好,道:“公子,太好了,楊夕沒有死。” 楊夕看到尚方,拖著一條傷腿對尚方跪了下來,低頭道:“楊夕有負三公子所托,沒能保護好他們。” 尚方既沒斥罵也沒責怪,揮揮手,讓楊夕下去休息。 大公子走進來,對尚方道:“現在世醫大會上的人,都在傳這小鬼的事,哲悅,你應該跟我坦白了吧,這小鬼和那女孩是什麽來曆?” 第34章 藥箱 尚方一臉神秘道:“烈兒的身份比較好理解,不過欣兒到底是什麽人,我也不太懂;不如衡旭你去問問看吧,有了結果再告訴我。” 我莫名,姐姐就是姐姐,還有什麽特別的嗎? “你這是要我為那個小丫頭治療嗎,憑什麽?”大公子冷笑一聲,擺起架子。 “因為我現在很忙。”尚方說得理所當然。 “你再說一遍!”大公子惱羞成怒。 “欣兒受的傷很重,衡旭大夫,她就暫時拜托給你照顧了,需要什麽的話,那個庸醫可以借給你,隨便使用。”尚方無視大公子臉上要殺人的表情,毫不客氣地將姐姐丟給大公子治療。 許庸醫躲在門外偷聽,突然就竄進來,對尚方罵道:“哲悅,你太狠了吧,又讓我去當出氣筒,大少脾氣那麽糟糕,我……哇呀,太危險了,大少,不要亂扔東西……”許庸醫話還沒說完,急忙接住大公子砸過來的藥箱…… 尚方慢悠悠地抱起我,離開這裏,似乎對於身後打得厲害的兩人習以為常。 我問:“公子,我們去哪裏?” “回房。”尚方看了我一眼,淡淡答道。 “回房做什麽?”我還有點擔心姐姐的傷勢,尚方有提過,姐姐失血過多,又吸了濃煙,傷及肺腑,好像是很嚴重的傷。 “當然是療傷了!”尚方說著,帶著我進了單獨的一間房間。 尚方將我放在床上,道:“先在這裏等下。” 我點頭答應,眼睛卻瞄到房間裏那張大桌子上擺放的東西,充滿好奇,眼見尚方離開,我立即爬下床,走了過去。 桌上擺著一個藥箱,這是尚方的藥箱,之前一直都是晨風背著,沒機會看看裏麵什麽樣,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我心裏掙紮了一番,公子的東西不該隨便亂動的,但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於是我打開尚方了的藥箱。 藥箱裏麵好多東西,擺放得非常整齊,而且很幹淨。 幹淨的布巾,一排插在布匹上整整齊齊的銀針,很多小刀,還有很多白色紗布,最特別的是有好多各種各樣的瓷瓶。 我很興奮,以前家裏見過的很多大夫,他們的藥箱大多就帶一些紗布,止血和療傷的藥膏,但是尚方的藥箱裏麵的東西都好奇怪,那些瓶子的花紋很好看,我很喜歡,禁不住拿起來把玩,然後我看到了一個之前尚方給紅黑的那種瓷瓶,上麵的一樣花紋是一樣的。 我將那個同樣花紋的瓷瓶拿起來,紅黑那時候為了這個瓷瓶裏的東西,居然會跟尚方妥協,太神奇了。 我好奇打開瓶塞,立即傳來一陣撲鼻的芳香,好好聞;我將瓷瓶放在鼻子下,努力嗅了嗅,真的好香。 我猜紅黑那家夥,那時候肯定是嘴饞了! 我忍不住將手指伸到瓷瓶裏麵,蘸了一下,是涼涼的液體,我將手指放到嘴巴裏吮吸一下,“哇,好辣,呸、呸……!” 我吐著舌頭,嘴巴好辣,這到底什麽東西,好難吃,被騙了。 我心裏鬱悶,舌頭被辣得想冒眼淚,丟下瓷瓶,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找尚方,“公子……” 尚方拿著一盆準備好的熱水和個密封的罐子走過來,正好與我在門口撞上。 尚方見我模樣,有些詫異,問:“烈兒,怎麽了?” “嗚嗚,公子,好辣!”我見到尚方,一把抱住,努力蹭掉被辣出來的眼淚,不過嘴巴裏的辣意好像也在漸漸淡化了,轉而是一種怪怪的香味留在唇齒間。 尚方愣了一下,似乎嗅到我身上的味道,道:“烈兒,你動了藥箱?” 我點點頭,抬頭看尚方的表情,發現他沒有生氣,這才問道:“公子,我的嘴巴會不會爛掉?”說著我將嘴巴張開給尚方看。 尚方低下頭,湊到我眼前,輕輕啄了一下我的嘴巴,接著直起腰,點頭思索道:“味道似乎還不錯。” 我愣了一下,沒反應怎麽回事,尚方就笑道:“先進來吧,烈兒的嘴巴不會有事的。” 我聽著高興,太好了,嘴巴不會爛掉了,隨即跟著尚方進了房間。 桌上是被我弄得亂七八糟的藥箱,還有東倒西歪的瓷瓶,以及被我扔在桌上,灑出來的那種辣辣的液體,整個屋子裏散發著一股濃濃醇香,我用比鼻子嗅了嗅,還是那麽好聞,可惜一點都不好吃。 我突然恍然了,該不會那液體其實是香水,不能吃的。 可是聞著這個香味就讓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尚方好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接著將熱水放在床頭的案幾上,道:“烈兒,先到床上呆著。” 我乖乖爬上床,尚方又將亂七八糟的藥箱拿過來,整理一番,一同擺在床頭案幾上,我好奇湊過去,問:“公子,那個瓷瓶裏的東西是香水嗎?” “那不是香水,而是我用來傷口消毒的一種藥物。”尚方收起已經空空如也的瓷瓶,答了我一句。 “消毒?”我愣了一下,印象中,以前受傷的時候,有個大夫說過刀子消毒必須用火烤的,怎麽是用那個香香的水來洗了? “是啊,這種藥物也可以用來清洗傷口,不過很難提煉就是,現在我手上隻剩下一瓶了,烈兒,以後藥箱裏的東西不能動哦。”尚方摸摸我的頭,吩咐道。 我點點頭,有點難過起來,我把公子珍貴的藥給撒沒了,道:“公子,對不起。” “知錯就好,烈兒,先把衣服脫了吧。”尚方拿了幹淨的布巾浸入熱水中,抬頭朝我道了一句。 我聽話地把身上的衣服除個幹淨,才看到自己身上到處青青紫紫,淤青嚴重,還很髒。 尚方先是為了我紮起頭發,然後把熱毛巾擰幹,這才坐過來,先是為我擦臉,還非常小心地繞開我的傷口。 我閉著眼睛道:“公子,有點燙。” “沒事,忍著點。”尚方安慰道。 接著尚方又擰了一遍布巾,開始輕輕地為我擦身體,繞開各處淤青和傷口,從手指到手掌,慢慢地到手臂,然後是脖子,還有腋窩……;從腳趾到腳背,接著是小腿、慢慢到大腿……很舒服,也很癢。 我忍不住笑起來,“公子,好癢。” 尚方笑笑,道:“好了。”終於幫我擦完身體,然後尚方又打開一個罐子,從中取出一塊塊白色透明的東西,並用幹淨的布巾包好。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疑惑道:“冰塊?” “恩,這個是要用來敷傷口的。”尚方把用布巾包好的冰塊敷在我的各處淤青和傷口上,並輕輕地揉著。 其實我很想問,冬天還沒到,公子哪裏來的冰塊? 尚方為我敷冰塊要麻煩很多,待他拿走換了好幾次冰的布巾,我終於可以伸伸手,問:“公子,是不是完了?” 尚方卷起袖子,好笑道:“剛開始。” 接著尚方用那種很香的水為我擦傷口,說是消毒,冰冰涼涼的,好像連痛痛都減輕了,我道:“公子,這個香香的水好神奇。” 尚方抬眼,露出個笑容,突然問道:“烈兒要不要來做我的藥童?” “藥童是幹嘛的?” “跟著我一起到各地的深山裏去采集靈藥,當然,也有到各地去看病之類的。”尚方邊說著,邊為我處理傷口。 我雙眼冒光,激動道:“公子,我要去當藥童。”原來藥童可以到處冒險的! 尚方停下手中的動作,摸摸我的頭,眯著眼睛笑道:“烈兒真乖。” 待尚方為我處理好身上的傷之後,我蹦的下一就爬起來,剛要下床,卻被尚方重新給按下來,尚方拍了下我的屁股,道:“繼續趴好,我還要給你的屁股上藥。” 我不解道:“公子,我屁股沒傷口。”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