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醫 作者:冷清飯店文案小時候爹爹總是抱著我說:“我家烈兒最可愛了。”於是我占著老爹的寵愛,無惡不作。姐姐說,女孩的胸部不能摸,然後我摸了一個公的......當活力四射的小孩遇上儒雅腹黑的大灰狼~~這裏有貓精,蛇精、狐狸精...還有人精,就是沒有妖精~內容標簽:情有獨鍾 悵然若失 江湖恩怨搜索關鍵字:主角:祁烈,尚方哲悅 ┃ 配角:祁欣,尚方衡旭,尚方隨塵,祁天,雲銳,九方少陵 編輯評價:可與動物溝通的祁烈、死後複生的祁欣,兩兄妹無意解救了被蛇群圍攻的醫聖繼承人尚方哲悅及其小廝晨風,並與蛇王“紅黑”結成兄弟,於是四人一蛇開始了驚險刺激的別樣旅程……本文以祁烈的視角講述江湖武林事,他純真天然的性情減弱了腥風血雨所帶的沉重感,作者對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亦彌補了文筆的不足。但有利亦有弊,作者慣用的第一人稱敘事方式雖然有利於展現人物的心理活動和情感曆程,卻在整體情節的推進上顯得線索過於單一。 第一卷:相 識 卷 第1章 開始 小時候爹爹總是抱著我說:“我家烈兒最可愛了。” 於是我占著老爹的寵愛,無惡不作。 院子裏爬樹最積極的是我,摔得鼻青臉腫,哭得最凶的也是我;掏了鳥蛋偷偷放到老爹宴請的貴客坐墊下,害那位貴客身下‘失禁’,氣得對方臉色發青,老爹一臉苦笑地賠禮道歉,當天把我狠狠打了一頓。 我哭得慘兮兮,娘心疼得跟老爹分房睡了整整一個月,那一個月爹爹看我的眼神都幽怨了,其實我當時想告訴他,那個主意是一起跟我玩的阿毛告訴我的。 我繼續著我的搗蛋生活,老爹珍藏在書房的書被我折成各種各樣的紙花、紙鳥,老爹氣得暴跳如雷,我眼淚一汪,老爹怕得稱我為他小祖宗,改口就誇我手巧,能折出那麽多種漂亮的花鳥,嘴上笑得很開,心裏卻在滴血,那是他珍藏了好多年的珍品。其實我當時想告訴他那些花草是姐姐教我怎麽折的,而三叔告訴我老爹書房有可以折花鳥的紙,那年——我六歲。 有一天姐姐生病了,靜靜躺在床上,娘哭得厲害,連老爹也是哽咽著,眼圈紅紅的,我好奇問老爹,姐姐不是生病睡著了嗎?把她叫醒不就好了,為什麽大家都在哭呢? 娘聽了,一把摟過我,哭得更凶了,老爹抱著我和娘也低低地哭出聲,我看他們哭,我也跟著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全蹭到老爹的衣服上。直到再長大一些,我才真正明白,那種睡了醒不來的叫做死亡。 姐姐的葬禮很簡單,三叔本來想要隆重點,是老爹阻止他,不想娘太過傷心。請了幾個道士,說是超度亡靈,那時我很想問三叔,超度亡靈不都是和尚做的嗎?為什麽請道士,而且為什麽那些道士在圍著睡著的姐姐轉,這樣姐姐怎麽睡覺啊? 我想上前趕走那些道士,三叔拉著我,不讓我動,我委屈,哭著叫姐姐,娘摟過我,也哭得厲害,我卻哭不出來了。 然後在場的人驚呼起來,我和娘都驚訝地抬頭看過去,原來是道士把姐姐吵醒了,姐姐正坐在那個黑黑的大箱中,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傻傻地看著眾人,哈,比我還呆。 那些大人不知道為什麽嚇得雞飛狗跳,特別是阿毛的娘,那聲可怕的尖叫聲更是讓我連續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娘和老爹也呆呆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慢慢地走向坐在大黑箱裏麵的姐姐。 雖然睡醒的姐姐看上去傻傻的,但是她能醒過來,我還是很高興的,於是我先爹娘奔過去,墊起腳,扶著大黑箱邊緣,高興地叫姐姐,可姐姐居然沒什麽反應,難道睡了一覺後,她不記得我了? 我把手伸過去搖著姐姐的手臂,不服輸地繼續叫姐姐,全場的人都呆掉了,連我那嚇得有點腿軟的三叔都忘了要踏出房門,看著我一個小屁孩在那搖著同樣是小屁孩姐姐的胳膊,隻有老爹和娘過來,把姐姐從大黑箱裏抱出來,摟在懷裏叫著姐姐的小名繼續哭,我愣愣地看著娘和爹隻抱著姐姐不抱我,頓時委屈無比,哇哇大哭嚷著要老爹抱我…… 據說當時這件事引起了全城轟動,甚至有人找上家裏,說姐姐身上有惡靈,必須用火淨化,讓老爹把人交給他們,老爹氣得拿出他那把得意的吟嘯劍把那些人全轟了出去,娘臉色也是黑了一大半。 三叔拿著掃把衝出來,怒氣衝衝地把那些人全都再掃了一遍,最後那些人連滾帶爬地跑了,我看了一下三叔手中拿著的那隻掃把,才想起那正是不久前我拿去搗糞池的掃把,於是我馬上捏著鼻子躲開了三叔身邊,三叔一臉莫名其妙,我沒敢告訴他。 可是姐姐依然傻呆呆的,無論娘怎麽叫,她都是那個樣子,老爹每次隻在歎氣,三叔也會逗著姐姐玩,可姐姐依然沒反應,她連我也不理了。 後來又來了一批人,其中一個我認識,那是阿毛的爹,也是這座城的城主,阿毛的爹帶著好多道士,說要先鎮住姐姐身上的惡靈,以防姐姐被惡靈控製為害四鄰,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沒看見姐姐身上的惡靈在哪裏? 那些道士把姐姐圍在中間,又是燒黃紙又是跳舞的,嘴巴還念叨著什麽,老爹一臉鐵青地站在一旁,指甲將手心都掐出血來,娘更是哭得眼睛紅紅的,可惜三叔不在,不然我相信三叔絕對會給這些人好瞧。 老爹在生氣,娘最近一直哭,都是這些道士惹的,三叔既然不在,我決定自己來教訓一下這些人,於是,我偷偷跑到老爹的書房,拿了姐姐沒變傻以前告訴我的那個瓶子,趁那些道士說的什麽中場休息時,倒在了他們的坐墊上,姐姐見到我在忙碌也沒什麽反應,隻是難得眼底閃了閃一絲異樣,我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爬上了院中的那棵樹,躲在樹上等著那些道士回來。 道士們休息回來,繼續在姐姐頭上燒紙,繞著姐姐跳舞,最後終於坐回了墊子上,我拿起三叔為我偷偷做的彈弓,架上幾根綁了小石頭還點著火的線香,瞄準那些道士的屁股,射了過去,緊接著又連續發了兩次,道士們沒發現什麽,旁邊站著的大人,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也沒發現。 我不由偷笑,沒過幾下,道士們屁股下就開始冒煙了,很快那些圍著姐姐的道士都開始上躥下跳起來,慘叫連連,阿毛的爹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道士們的屁股上燒出了一個大洞,沒臉見人,隻能脫下道袍橫綁在腰間,我笑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老爹一副隱忍的模樣,娘的臉上神情一陣怪異,沒什麽反應的姐姐居然也跟著笑了一聲,急得娘和老爹連忙過去抱出姐姐。我跟著下了樹…… 娘緊張地扶著姐姐問:“欣兒,你認得娘嗎?我是娘啊……” 終於,姐姐在她醒來的第一句話開口了,“娘……” “欣兒……”娘用力摟緊姐姐哭了,老爹把我攬在懷笑了,那年——我八歲。 第2章 家破 姐姐自那以後雖然感覺變了一個人,但總算能開口說話了,爹娘還是很高興的,不過,我乖了一陣子就開始恢複本性了,繼續搗蛋,老爹一臉無奈,娘依然護著我。 有一次,我和阿毛一起玩,阿毛說:“你姐姐詐屍,是晦氣的人,以後嫁不出去的。” 我嘟著嘴反駁:“你胡說,不許你說我姐姐壞話,不然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 “就是,你姐姐就是詐屍,以後都沒人要,嫁不出去了。”阿毛跟我急了。 “才不是,你亂說。”我也跟阿毛急。 “就是。” “不是。” “就是就是就是。”阿毛越說越得意。 “不是不是不是,不許你再說,以後不跟你玩了。”我感覺委屈,爭得麵紅耳赤。 阿毛臉一揚,“我偏要說,你姐姐就是惡靈纏身,誰娶她誰倒黴。” “不許你胡說。”我一把扭過阿毛,拍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阿毛瞪著我。 “就打,誰讓你說我姐姐壞話了。”我才不怕阿毛呢,上次他還欠我一塊糖。 阿毛撲過來,朝著我的臉就是一拳,我不客氣,也回他一拳…… 阿毛打得我生疼,我力氣沒他大,我就使命地抓他,結果阿毛被我抓得‘麵目全非’,而我被阿毛揍得慘兮兮,兩人都頂著鼻青臉腫的臉跑回家去哭。 老爹瞧見我被打的模樣,心疼得緊,趕緊問我又去哪裏闖禍了,我哭著鼻子告訴老爹,阿毛說了姐姐的壞話,老爹沉默了,不過臉色很難看。 三叔聽說我被阿毛打了,衝動得拿起木棍就要去教訓那小子,被老爹給攔了下來,“你多大了,小孩子打架你一個大人摻和什麽。” 我哭紅著眼睛,看著三叔拿院子裏的樹幹出氣,老爹一臉沉悶地坐在椅子上,這事還一直瞞著娘,那時候我已經八歲半了。 九歲那年,來了一批身穿錦服的人,凶巴巴的,把老爹和娘抓走了,我和姐姐還有一些差不多年紀的小孩一起被關在牢裏,裏麵有些孩子我認識,差不多都是親戚家的孩子,他們一直哭。 我依偎著姐姐,嚇得不敢哭。 被關了三天三夜,終於被放出來,接我們這些小孩出來的依然是錦服,我從姐姐那裏知道,他們是官兵。官兵讓我們一群孩子都跪下接聖旨,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機會接聖旨,滿心高興,可姐姐卻慘白著一張臉。 錦服官兵洋洋灑灑地念了一大段,我沒聽明白多少,可是我卻清楚聽到:謀反、株連九族什麽的,我不愛念書並不代表我不懂那些字的意思,所以聽著當即愣住了。 有些跟姐姐一樣大的女孩,聽完後大哭起來,甚至還有直接昏過去的,我看著那些錦服官兵,不明白為什麽我家一下成了亂臣賊子? 姐姐告訴我,娘的舅舅,也是我們的舅公,參與平王爺謀反案,所以爹娘才被抓了去。 我問也要關三天嗎?我不在乎什麽謀反,隻要我的爹娘,可是姐姐沉默了。 我們一群孩子被放出來卻有一些被綁著去了死刑室,姐姐剛開始擔心得要命,甚至打算趁機把我打扮成女孩來逃過官兵的檢查,不過最終因我未過十三歲而免受死刑。 我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男孩子,因為親族裏麵隻有我未過十三歲,朝廷有規定,未過十三歲的男孩可免死刑,與其他女孩一樣充奴籍流放,那些隻比我大了幾歲而已的哥哥們跟爹娘一樣被帶到我和姐姐看不到的地方了,我和姐姐甚至連爹娘的最後一麵也沒見到,還有三叔,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抓了? 免去死刑的孩子隻有五個,我和姐姐她們一樣被綁著押入烙刑室,那些官兵拿著燒紅的烙鐵直接打在了那些女孩的後肩上,女孩發出慘叫。 室內哭聲連連,有一個女孩無法忍受烙刑的痛苦,活活疼死了,她的年齡比我還小一歲半。 我嚇得隻往姐姐身後躲,姐姐臉色不好,看著那些女孩被烙刑沒說一句話,等到姐姐烙刑時,我害怕極了,但我還是拚命撞那些官兵,罵他們:“不許欺負我姐姐。” 那些官兵按住我,姐姐的後肩還是被那些官兵烙上了奴籍的標記,姐姐沒有叫疼一聲。隻是嘴巴咬破了,眉頭擰在一起,臉上有冷汗。 我看著姐姐被烙刑處那燒焦的衣服以及血肉模糊的傷口,不由對那塊烙鐵恐懼無比。 輪到我被烙刑時,我掙紮著大喊大鬧,看著越來越近的烙鐵,我哭得鼻涕都出來了,抓我的官兵一時沒拽緊,我急忙掙開,眼見就要躲過烙鐵,刑烙鐵的人眼疾手快,直接一伸烙鐵,先給我按在了屁股上,疼得我慘叫起來,昏過去了。 醒來時,我被單獨關在一個小籠子裏,而且搖搖晃晃的,等我完全清醒,才知道自己是在馬車上,我剛坐起來,屁股上就傳來一陣疼痛,我疼得隻得趴著,早知道那時候不亂動了,烙在肩膀總比屁股好,現在坐都不能做。 我抬頭看,姐姐在我前麵的一個籠子裏,籠子裏還關著另外兩個女孩,我們都坐在同一輛馬上。 我開口叫了聲:“姐姐。”我肚子好餓。 姐姐見我醒了,便從懷裏掏出半個生冷饅頭,透過籠子的欄柵伸手塞給我,半句話沒說,繼續低頭編織著女孩子用的那種發繩。 我看著饅頭看姐姐,姐姐自從那次醒來以後變得沉默寡言很多,而且我還覺得這時候的姐姐比其他的兩個同齡女孩可靠多了。 我沒幾口就吃掉了半個饅頭,連嘴邊的一點渣末都舔幹淨了,眼巴巴地看著姐姐,姐姐沒理我,我便趴過去,問:“姐姐,我們會被帶哪裏去?”聽說塞北是非常遙遠的地方,那裏還有吃人的野獸。 “莊場。”姐姐答了一句,抬頭看向一隊趕車的官兵。 “去那裏我們能見到爹娘嗎?姐姐,我想爹娘了。”我不喜歡被人關著,我想要回爹娘身邊,我不要被野獸吃掉。 姐姐終於看我,有些微微皺眉,嘀咕道:“難道是個智障?”隨即對我教訓道:“在牢裏的時候不是已經跟你說了,除了我和你,家裏再沒有人了。” 我眼淚一汪,委屈道:“可我想見爹娘。”我想吃娘做的菜,要窩到老爹懷裏,讓老爹哄我睡覺。 姐姐連個頭都不抬,不冷不淡道:“爹娘已經死了,想見他們,你死了就能見到。” 我咬住嘴巴,眼淚掉出來,姐姐好凶。 姐姐做好了發繩,遞給我,低聲道:“拿著這個,別丟了,以後有用。” 我莫名其妙接過發繩,我又不是女孩子,拿根發繩做什麽?還有姐姐的編發繩的技術變差了,以前姐姐明明可以編出花樣更好看的發繩,我抬眼無辜地看向姐姐,姐姐此刻正望著押運我們的官兵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中間路途有一次那些官兵整休,我們四個孩子被放出籠子,可是手上多了手銬,馬車沒了,我們隻得徒步走,我屁股依然疼,走不快,最後一位直接像扛沙袋一樣扛著我走了一段路,然後聽到那些官兵說幸好不用去塞外,什麽太遠之類的。 我再次被扔在地上自己走,我看了看烈日炎炎的天空,拉住姐姐的袖子,問:“姐姐,我們原先不是要被流放到塞外的嗎,為什麽現在改去莊場了?”而且莊場是哪裏? “我建議的。”姐姐這次回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