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靺,我很自私。如果你要我留在你身邊的話,你就要答應我,絕對不要比我早死。”靳淩撐著坐了起來,“哪怕是一天、一個時辰、一分、一秒都不行!這種失去的痛苦愛人我不要再經曆了,我不要了……” “好,我答應你!”悲靺凝視著靳淩,“我的命是你給的,它什麽時候結束當然由你說的算!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讓我陪在你身邊,讓我看著你盍上眼睛,讓我守著你的身體直到完全冰冷,然後讓我把你親手埋葬,最後,就讓我躺在你身邊隨你而去!” “傻瓜!為什麽要這樣……”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靳淩再也止不住盈滿眼眶的淚水,“我……我怕我太輕了……一飄就飄遠了……” “為了再聽你罵我一次‘傻瓜’,我拚了命也會追上你的!”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披撒在相擁的戀人身上,默默的送給他們上天的祝福…… ***** 一個月後?悲魔山莊宴客大廳 大廳裏傳來陣陣談笑聲,這是冷寂了多年的悲靺山莊難得一見的“盛況”,其實偌大的廳裏也就坐著六個人,靳淩、悲靺、青凡、悲憐,還有悲憐和青凡的兩個鬼機靈寶貝——五歲大的男娃悲凜和三歲大的女娃楚幻依。之所以說是盛況,就是山莊裏的仆人們第一次聽到莊主大人爽朗的笑聲,那可是比天狗食月還要罕見的天大的事情呀! 當然,悲凜入贅悲家是默認的事實,因為悲靺不可能為了要孩子而背叛靳淩,理所當然的,生下悲魔山莊的繼承人的重任就落在了悲憐和楚青凡頭上。 “大哥實在壞透了!我都生了兩個調皮到讓人頭痛小鬼了,他還硬要我生個姓楚的男娃出來!他真是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青凡都心疼我不想我再生了,誰知他竟然算計我們!這次好了!靳大哥你可幫我報仇了!讓他受了那麽多的皮肉傷!真是活該!”悲憐在飯桌上向靳淩大吐苦水。 “這麽說,憐兒,你有喜了?”靳淩驚喜的問道。 “恩。”悲憐害羞的點點頭,“三個月了,之後大哥他為了避開我的報複才跑出去的,之後就找到靳大哥了。哥!我可說好,這次不管男的女的都是最後一個了!你可不許再算計我們!” “靺,你怎能這樣算計親妹子!”靳淩也象征性的用筷子敲了悲靺一下。 “我可沒把她怎麽著。我就在青凡酒裏下了藥,把他們關一起了。”悲靺說完哈哈大笑,“是你自己心疼青凡難受,自己獻身的吧!還怪我!不過青凡也不錯,一個晚上馬上見效!” “哥你!”“悲靺你!”夫妻倆紅透了臉,同時出聲製止悲靺的口沒遮攔。 “哼,要是靳大哥是女人,我看哥哥你也不舍得讓他受這種苦頭吧!”悲憐氣呼呼的說。 “還說我們厲害!要是靳淩是女兒家,你們製造孩子的速度肯定比我們快!”楚青凡也忍不住調侃兩句,總不能老被人當笑柄呀! “你們!”靳淩紅透了臉,“不許亂說了!” “聽到沒有,嫂子叫你們趕快閉嘴。” 一浪大過一浪的歡笑聲在悲魔山莊傳開。 清朗的夏日的夜晚,圓月當空,星子顯得模糊不清,幾片淡雲拂過。魔居外有著精美雕刻的回廊上,又是靠在欄杆上的悲靺和被悲靺抱在懷裏的靳淩。回廊下是一湖清透的池水。裏麵栽種的荷花發出陣陣迷人的花香。草叢中的蟲兒也叫得歡快。 “靺,我真的好幸福,幸福到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傻瓜,不隻是你,應該是‘我們’都好幸福!”悲靺抱緊了靳淩。雖然是盛夏,但是體寒的靳淩還是喜歡悲靺身上的溫度。 “怎麽辦,再這樣下去我都不舍得離開這裏去求醫了。”靳淩看著美麗的夜色歎息到,“而且,我真是不喜歡分別的場麵,要是看到憐兒和兩個娃兒的眼淚,我更走不了了。” “那就不要分別,我們隻是去求醫,等到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們就回來,然後一輩子都在一起。”悲靺吻了吻靳淩的額頭。 “你的意思是……”靳淩抬起頭看著悲靺…… 第二天清晨 負責打掃魔居的仆人慌慌張張的拿著一封書信闖進悲憐和青凡的寢室,悲憐看了信中的內容就仍忍不住撲到楚青凡的懷裏哭了出來。 “怎麽了憐兒,你別哭呀!小心動了胎氣,信裏都寫了什麽了?” “嗚嗚,哥和靳大哥走了,他們去求醫解毒了,他們說不喜歡離別的場麵,所以昨晚就出發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這是遲早的事情,你也希望靳淩的毒趕快解掉對吧!你應該為他們祝福才對呀!” ***** 楚青凡和悲憐抱著兩個娃兒,一起走到悲魔山莊的大門,看著那道延向遠方的馬蹄印,悲憐又禁不住的默默流淚。 “爹、娘,大伯和漂亮哥哥還會回來吧?”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盯著悲憐,被楚青凡抱在懷裏的楚幻依甜甜的問。 “笨!”悲凜敲了一下妹妹的腦袋,“他們當然會回來拉!到時候我要把淩淩搶過來,不讓臭老頭(其實他指的是悲靺……汗……)欺負他!” “哇哇——娘,哥哥欺負我!” 悲憐忙著安撫哭泣的女娃兒,狠狠的敲了一下小哥哥的腦袋。 “你就會欺負妹妹!算什麽好哥哥!”看著小嘴逐漸扁起,眼眶紅紅的小鬼,悲憐揉了揉他的頭。 “不過小凜說得對,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end』1 盛夏的烈日在天空中盡情地散發它的熱情,不僅路邊的小草野花都抬不起頭,就連樹幹上的知了小蟲什麽的也懶得再發出任何聲響。 一匹奔走在道上的黑色駿馬,策馬的人一身黑衣,就連頭上也戴著附有黑色麵紗的鬥笠,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這麽熱的天氣竟然穿深色的衣服,而且還把臉遮得密不透風的,這不是找罪受嗎?倒是那個黑衣人胸前依偎著的一個一身雪白的人,長長的絲綢和薄紗隨著馬的奔跑所產生的氣流自然地揚起,因為他的存在,周圍的空氣竟也不再如此的炎熱,甚至還覺得留下的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藥香味兒,著實讓人心曠神怡。 悲靺一手緊握韁繩,一手扶著靳淩的腰,黑紗下英挺的眉緊皺著,擔心的眼神時不時的落在眼前的人兒身上——即使在這麽熱的天氣裏,靳淩的身體還是像寒冰一樣,雖然每天都會服用大量的有滋補作用的藥,可是也隻能暫時抑製體內的寒毒,這樣下去也是治標不治本,靳淩的寒毒遲早會再次發作。如果不能在今年的冬天到來之前把靳淩體內的毒祛除,後果隻能是…… 想到這裏,悲靺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度。 一雙白皙且冰涼的手附上悲靺的大手:“靺,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聲音低沉而柔和,使人沒有緣由地忘記酷熱帶來的焦躁和不安。 溫柔的一吻落在靳淩的額上,“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過度擔心你,但是除非讓我親眼看見你痊愈,否則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不去想你的事情。” 聞著靳淩身上散發出的香味,悲靺難過地把頭埋進靳淩銀白的發絲中:“最近我動用悲魔山莊的全部勢力,拜訪了那麽多的名醫,也隻能暫且將你身上的毒壓製住。現在我們前去拜訪的尋靡老人,我也不得不說這幾乎就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如果……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的話,我……” “別盡說些喪氣話,如果我真的命不該絕,那就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靳淩回過頭去,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