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冷靜點,先告訴我們靳淩現在怎麽樣了!”果然,身為局外人的楚青凡永遠都比當事人要清醒。 “嗚-----我不知道……”悲憐搖晃著腦袋,”你們走了以後,李三把靳大哥架到刑場,拿了鞭子就一直打一直打,靳大哥哼都不哼一聲,才那麽一會兒就渾身都是血了。” “我哭著求李三,可是他說這是大哥的命令不能違抗,還越打越用力,我看見靳大哥都昏過去了他都不停手,潑了水繼續打。”悲憐恨恨的抹掉臉上的淚,卻沒辦法阻止新的眼淚掉下來。 “我跑過去替靳大哥擋鞭子,不小心被打了幾下,火燒那麽疼,靳大哥是怎麽撐過去的呀!李三叫人把我架走了繼續打……” “後來呢?還有你頭上的血是怎麽回事?難道。。。。。。”楚青凡不敢想象。 “再打下去靳大哥一定受不住的!我沒轍了,隻好跪下來給李三磕頭,磕到頭都破了,後來連李三的娘也搬出來了他才住手。可是,可是這樣下去靳大哥也撐不住的呀!楚大哥,你幫我求求我哥放了靳大哥吧!” 悲憐的哭聲,楚青凡無奈的神情,腦中閃過的一幕幕靳淩渾身是血的慘象,仿佛一張羅網,讓悲靺原本就混亂不已的心緒再次糾結起來。 終究,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深愛的人隻能給自己帶來無盡的傷害,可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是對他充滿了渴望…… 即使是欺騙我你也不願意嗎?而自己真的好傻,寧可……寧可希望這個人能欺騙自己一輩子,一輩子…… 靳淩,為什麽?為什麽? “哥……”悲憐的手碰到悲靺的衣袖。 “別碰我!”甩開悲憐的手,“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關於他的任何事,為什麽,為什麽每個人,每件事都在阻止我忘記他?” “沒有人阻止你,是你自己的心不願意忘記他而已吧?”楚青凡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瘋狂的掃掉桌子上的擺設,發出巨大的聲響,正如現在悲靺的內心。 受傷的野獸被人看透的脆弱的內心啊……即使是渴望最平凡的感情而不可得的悲哀的野獸的內心啊…… “哥!”悲憐想拉住衝出屋外的悲靺,卻被楚青凡阻止了。 “讓他去吧!他們之間的事情隻有他們自己能解決。” ****** 即使心中百般的不情願,可是身體永遠都是最誠實的,它隻屈從於人的內心最深沉的渴望。 刑場旁的木樁上,是靳淩染滿鮮血的身體。和他不同的是,他身上染的是別人的血,而靳淩身上的,是自己的血。 就是在這麽狼狽的時候,你依然是如此高貴而美麗嗎?浴血的女神。 心中一陣陣的絞痛幾乎讓悲靺作嘔,在見到靳淩的時候,心中再堅硬的防線也被心緒的洪水衝破。 大概是真正的情人間的心有靈犀,被劇烈的疼痛折磨得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靳淩,知道悲靺就在附近。 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樣,悲靺勝利了,那陣陣呼喊著悲靺名字的震天的呼號,證明他已經是一隻高飛的雄鷹。而雄鷹,注定了是孤獨的,隻有無垠的藍天才能配得上你孤傲的身影吧? “悲靺……你在吧?”靳淩閉著眼睛發出微弱的聲音。 ……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沒死,讓你失望了。”悲靺停在靳淩的麵前,看著那張蒼白的麵孔。 靳淩輕笑道:“這……隻不過是一場……賭博,賭上我的……自尊和……生命。你是最後的勝利者……你要怎樣隨便你……”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殺你!所以你用這種方法,逼我放你自由嗎? 留住人,留不住心,要一個行屍走肉的身軀有何用?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答應你一個要求,無論是什麽要求!”天人交戰後的悲靺說出這句違心的話。 即使是想束縛住你的雙翼,可終究你還是要飛離,我的懷抱裏,沒有你要追求的東西。 求我吧!隻要你求我一句,我就給你對你來說比生命還珍貴的自由! “真,真的嗎…” 悲靺靜靜的聽著靳淩即將說出的要求。 “那幫……幫我照顧……魔居裏的那盆……蝴蝶蘭……”依舊是微弱的聲音。 靳淩的要求讓已經處於邊緣的悲靺的理智徹底的崩潰了。 “你有什麽資格提起蝴蝶蘭,你已經把那段感情毫不在乎,毫不留戀的拋在腦後了,還在乎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幹什麽?”悲靺怒吼著。 “我知道了,想諷刺我是嗎?讓我一看見蝴蝶蘭就提醒我被你騙得有多慘是嗎?我恨不得把全部的蝴蝶蘭還有那些該死的誓言全部毀掉!”悲靺的劍尖抵著靳淩的咽喉。 “當然--還有你!” “無……無所謂了……”靳淩輕輕的微笑著,“不過……你答應過我的條件……不……不要忘記……” 劃開他的咽喉,讓可惡的他閉嘴!悲靺的渾身上下的細胞呐喊著。 “可惡!為什麽!為什麽背叛我!” 劍被扔在地上,邪魔寨的上空,一遍又一遍的盤旋著孤鷹的悲鳴。 “好冷……”悲靺離開了,靳淩周圍的空氣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要變天了嗎?” 看著天上密布的烏雲,陰沉沉的壓著每個人的心。 下雪了…… “可憐,後山上的蝴蝶蘭,終究也逃不過命運的擺布……” 細碎的雪花覆在靳淩的身上,傷口的疼痛漸漸消失了,是被你們帶走了麽?白色的天使們?或許,你們連我也想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