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也不知道該和她什麽,坐在她身邊,安靜陪著她。


    “其實,美又如何,醜又如何……”李雲錦突然喃喃自語。


    “嗯?”葉蔓看著她。


    李雲錦噙著眼淚,淡淡笑了笑,輕聲:“石頭,你不會懂的。”


    葉蔓裝懵逼,其實心裏卻是懂了。


    李雲錦的意思,她美麗時,蘇木不會正眼看她,她醜陋時,他也不會在意,所以美又如何,醜又如何。


    李雲錦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好像是睡著了。


    葉蔓輕輕嘆了口氣,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發呆。


    半月之後。


    臨時醫館建起來了,蘇木領著幾個新學員,每天在醫館忙碌。


    葉蔓在醫館和培訓班還有李雲錦這裏來回跑,忙得恨不能分身。


    照顧李雲錦的任務,大部分落在築身上。


    築性溫柔,把雲錦照顧得無微不至,隻是她也暗暗擔憂,她發現雲錦的傷雖然在康復,但情緒卻一天比一天低落。


    這天一早,築給她梳洗後,把房間的窗簾打開。


    天氣很不錯,明媚的晨曦灑落一地,讓這個初冬充滿暖意。


    “雲錦姐姐,今天天氣不錯,我扶你出去走走,透透氣好嗎?”築微笑問。


    李雲錦看看窗外,太陽光令她眉間微蹙,她毫無性質地搖了搖頭。


    “雲錦姐姐,你這樣不好呢,心情抑鬱,對身體的康復不利。”築走到她身邊,溫言勸她。


    李雲錦不話,側身睡著,不搭理築。


    築無奈,隻得:“好吧,咱們不出去,我去給你把粥盛來。”


    她轉身出去,一會便端來一碗香噴噴的肉泥米粥。


    “雲錦姐姐,起來吃粥了。”築喊她。


    李雲錦懨懨:“築,你把粥放這裏吧,你去醫館忙著,不用管我。”


    “醫館有蘇木哥和石頭在,你不用操心。”築笑笑。


    李雲錦:“我不操心,築,我隻是想靜靜。”


    “雲錦姐姐……”築擔憂看著她消瘦的後背。


    “我沒事,我一會會吃粥,也會自己在院裏走走,你去吧,醫館一定忙得很呢。”李雲錦轉頭,沖她笑了笑。


    築看她似乎很煩自己陪著,無奈點頭,叮囑她幾句後,轉身出去了。


    李雲錦聽著她腳步聲下了閣樓,長長籲了一口氣。


    她坐起來,查看自己的幾處傷口。


    傷口都在長肉了,不疼,但是癢得挺難受,又不能撓。


    她揭開腿上的一塊紗布,駭人的傷疤令她難過異常,趕緊又蓋上。


    “我的臉!”她顫抖的手,撫在臉頰的紗布上。


    臉上的傷,一定也和腿上的傷一樣駭人,她是個愛美的姑娘,毀容對於她來,不如將她殺了。


    從前,雖然蘇木對她隻是像對親妹一樣,但她最少還心存希望,期盼若幹年後,他能忘記已故的皇後,接受一直默默相陪的她,但現在,這一絲希望,已經徹底破滅了。


    眼淚簌簌流下,她咬著唇啜泣。


    哭了好一會,她起來走到書桌,拿了紙筆。


    站立良久,她才動筆,竟是一封絕筆遺書。


    眼淚侵染了墨水,好幾處漾開,她很隱晦地表達了對蘇木的愛戀。


    放下紙筆,她走到梳妝檯前,給自己梳理好頭髮,給一半沒有燒傷的臉化了妝容。


    換上幹淨的衣裳,把身上脫下來的衣裳洗了晾曬好。


    桌上有藥碗,她拿起來朝地板砸下去,瓷碗砸碎一地,她撿起一塊最鋒利的。


    回到床上躺下,她閉上眼睛,眼淚不斷滑落。


    鋒利的瓷片重重劃過手腕,獻血從切斷的血管裏,汩汩流出……


    “蘇木哥……”她輕輕呢喃,淚珠如斷線珠。


    築到了醫館,蘇木這裏正滿屋的人,他忙得抬頭的時間都沒有。


    “築,你怎麽來了?”他看一眼築。


    “雲錦姐姐讓我過來的,她她想靜靜。”築一來,便忙開了。


    “她還沒康復,你一會回去。”蘇木。


    “好咧,我忙一會就回去。”築答應,一麵給一名吊水的病患換藥。


    新學員的進針技術還不好,築倒是很熟練了,所以她一來,一個時辰都沒能走開。


    蘇木忙著,也忘了催她,再雲錦的傷已經好轉,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他也沒有十分在意。


    葉蔓上午上完課,然後匆忙趕往醫館,看到築在,驚訝問她:“築,你怎麽過來了,雲錦呢!”


    “雲錦煩我,把我趕過來了,我這就回去!”築正在給病患進針。


    葉蔓應了一聲,看看醫館的藥品,少了很多,她忙進去空間拿藥。


    蘇木接診完上午最後一名病患,抬頭:“築,你還沒回去呢?”


    “馬上!”築回答。


    “哦。”蘇木點頭,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去病房查房。


    築去灶屋,請了做飯的大娘,正在燒菜,她走過去問:“大娘,雲錦的菜弄出來了嗎?”


    “在這呢,清淡的肉片湯,你快送過去,不然涼了!”大娘把肉片湯盛給她。


    築端了湯,盛了點米飯,快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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