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尷尬的氣氛並未得到緩解。  寧隋心情激蕩:【我原是想先娶師兄,還擔憂師兄不願和我在一起,原來師兄實際已經對我……】  【我……我知道了師兄的想法,若還不敢向師兄剖白心跡,那當真不如做個佛修。】  寧隋準備鼓起勇氣表白:“師兄,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我……”  林星夜怎麽可能會讓寧隋說出口,他覺得現在能攔住寧隋的也就是明麵上的師兄關係了,寧隋要是挑明了,他之後的處境豈不更艱難。  林星夜立刻打斷他:“寧隋,閉嘴。”  寧隋沉吟,不願放棄:“師兄,你讓我閉嘴,可照心壁……”  寧隋的耳朵完全紅了:“師兄,你喜歡的……我都可以。”  他都可以……他可以什麽?林星夜又氣又怕。  他現在最羞愧的就是照心壁的事情,飛快道:“你聽我解釋。”  林星夜還未被現實打垮,堅強道:“寧隋,我是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嗎?”他有些難堪,艱澀道:“我一個劍修,怎麽可能雌伏於人下,我根本不喜歡那些。”  “那師兄為什麽會想?”  林星夜沒想到寧隋咄咄逼人,暗道寧隋果然是狼子野心,之前裝出來的種種聽話行徑,都是假的。  他不得不說實話:“寧隋,你給了我乾坤袋,你的乾坤袋裏有一本書,你忘記了嗎?我隻是被那本書影響,才偶爾多思。”  【師兄看到了那本書?可書中主角又不是我和他,他也能想到我們身上,師兄,還不承認他的心跡嗎?】  林星夜哪裏來的心跡承認,他隻是敏感多思。  他現在怕寧隋誤會,真的對他出手,不由吐露出一直以來心中隱隱的自尊:“何況,我是師兄,你是師弟,我即使真有想法,也不會在你之下。畢竟,劍修身體素質遠高於陣修。”  林星夜是龍,雲間雪色龍性嬌,林星夜在自卑的同時,也從來沒想過會被誰壓。  他是強大的劍修,才是上位者。何況寧隋隻是個普通人族,真的不幸發生了什麽,也定然是他占據上風。  寧隋沉默,【師兄果然在心中想過,甚至猜測過具體事宜。】  林星夜瞬間被戳了心,嘴唇慘白,死都不願認下他想過這麽汙穢的事情。  他的確在心裏想過,但是那是寧隋天天亂想他,他才偶爾想著真到了那天,他該怎麽自保,反正絕對不能被寧隋欺負。  林星夜怕寧隋的尺寸,他再不承認,照心壁卻不會說謊。  剛才安靜下來的照心壁又緩緩啟動。  畫麵中清晰地映出二人的動作。  林星夜緊緊抓著被子,身體完全緊繃。  他像一葉扁舟,沉浮在波濤詭譎的海麵,最開始隻發出壓抑的悶哼聲,到後麵則低聲哭泣,婉轉悠揚。  打臉來得太快,自認身體素質遠高於寧隋的林星夜,實際怕的是被寧隋欺壓頂弄,照心壁誠實地記錄了一切。  林星夜漸漸僵硬。  他耳邊是自己的聲音,發出奇怪的音調。  旁邊是居心叵測的寧隋完完全全聽到了一切,而且大家都熟知規則,知道這就是他的心思,讓他連抵賴都做不到。  林星夜瞬間灰了心,他從來沒遭遇過這種事,就連龍族的發情期都沒度過,沒成想,現在要親眼看著自己和仇人寧隋的“大戲”,他還是求饒那個。  林星夜垂眸,他現在不能哭,死都不能哭。  被欺壓已經夠像個女人了,他要是再哭,豈不更像?  “隨你怎麽想,總之,那不是我的想法。”林星夜扔下這句話,就朝房間後麵走去。  背影蕭瑟、落寞。  寧隋漸漸心疼,【我自己想著冒犯師兄時,我尚且不好意思,不敢表露。師兄的想法也……他也定然不想被我知道。我不該逼他。】  林星夜萬念俱灰,他自認是一條驕傲強大的龍,可照心壁照出來的,卻是那麽無能的龍。  沒有什麽比讓一個原本筆直的直男,認識到他心中居然一直想著自己是個承受者還更殘忍的事情了。  他有兩個,難道還抵不過寧隋的一個?  能不能有點出息?林星夜恨自己無能,恨到沒了力氣,隻想逃避。  寧隋則不忍見他這個樣子,追上來:“師兄,你去哪兒?”  林星夜不答話,心情空前沮喪。  寧隋大概知道這種逃避的心情,他夢到冒犯了師兄時,也因覺得自己齷齪而不願承認。  他哄林星夜已經是本能:“師兄,你不必掛懷。你被書籍影響,才會多想那些。照心壁到底是個死物,哪裏能真的反應出人的想法?”  林星夜不說話,此地簡陋,他沒辦法坐臥,便尋了處最幹淨的冰牆站著,不看寧隋。  寧隋繼續循循善誘:“何況,師兄是劍修,我隻是個陣修。若真發生什麽,也是我勝不過師兄才是。”  林星夜仍然不說話,他實在是被嚇到了,也被自己氣到了。  寧隋覺得默默麵對冰牆的師兄格外可愛,但是也想趕緊把人哄好:“師兄的聲音也和照心壁裏的不一樣,師兄平時的聲音如冰泉冷雪,怎麽可能會發出照心壁裏的聲音?”  寧隋平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一到要哄林星夜的時候,心咚咚地跳,但是能勉強說出一丁點好話。  林星夜從未覺得寧隋說話如此中聽過,他這時也不嫌棄寧隋亂誇他,更不嫌棄寧隋是在哄他,也很堅強地想從沮喪的心情中走出來。  林星夜捏著碧空劍,寧隋因為守禮,並不怎麽敢看照心壁,林星夜則仔仔細細看了清楚。  他有很多不能接受的地方,全都需要寧隋開解。  林星夜道:“被子上有血,我的血。”  他因為想著寧隋變態偏執,一定有折磨人的癖好,因此在照心壁的幻象中,林星夜身後已經被折磨出了血。  寧隋沉默,【師兄居然想得這麽粗暴……我夢中冒犯師兄時,頂多也隻是想著師兄可能會哭……師兄不愧是師兄,他想得比我遠,也想得比我深。】  林星夜一字不落地聽著了,羞恥萬分。他現在羞恥得連聽到寧隋亂誇他都沒力氣生氣了,隻想寧隋趕緊給他找理由圓回來。  寧隋的心果然完全偏在林星夜這裏,為了哄他完全無視事實:“這更說明照心壁出錯。師兄修為高強,怎麽可能被弄出血?”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林星夜心中肯定道,他從來沒覺得寧隋那麽順眼過:“我一直在說痛,說無法忍受。”  林星夜之前常找人比試,也不是沒受過嚴重的傷,他都從來不會呼痛。  寧隋要是真那麽對他,他到底得有多痛……才能流著淚求寧隋。  寧隋立刻安慰道:“修真者都能忍痛,何況……師兄怎麽可能因那些小事呼痛,定然是照心壁出錯。”  林星夜低聲道:“你說得沒錯。”  寧隋被林星夜肯定,心中的愛意和暖意更要噴薄而出。  正在這時,照心壁再次啟動,房間內再次響起林星夜的呼痛聲和哭泣。  寧隋敏銳地察覺到師兄身體一僵,心中立刻頓悟,裝作完全沒聽到,麵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照心壁中,二人似乎到了要緊關頭。  寧隋低吼一聲,林星夜一下壓著嗓音,痛苦而迷離:“……太大,出血了,你滾出去。”  …………  林星夜聽著自己的聲音和反應,宛如在受酷刑,冷淡的表情一下空洞起來。  寧隋握緊拳,他也被師兄現在的表情嚇到,不惜傷害自己:“這也定是假的,師兄,我一點也不大。”  林星夜:…………  照心壁中,被林星夜醜化過的寧隋則低聲調笑,極盡侮辱之能事:“我滾出去,你舍得?剛才不還說我石更?”  這句話一說完,照心壁又短暫地沒了聲兒。  不等林星夜難過,寧隋反正都傷害了自己一次,不惜再傷害自己一次:“師兄,我也一點都不硬,這是假的。”  寧隋這樣瘋狂的安慰,林星夜怎麽都會被哄好很多。  他睫毛微顫,寧隋才終於覺得師兄又像之前一樣有了活力。  寧隋不怕撒謊,也不怕傷害自己,他隻怕他的星星、他的師兄出事,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行。  寧隋想,若師兄真的出一點兒事,則我的夜晚也都星光黯淡,無光無亮,萬古長悲。  現在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外麵的罡風也都止住。  康南飛被關了五年,現在就想和活人在一塊兒,他走到寧隋和林星夜的房間,還沒敲門就聽到什麽軟軟硬硬的。  他不解,現在仇人之間還要說這個?  不止要比修為還要比這種?修真界的流行真是日新月異,他都有點跟不上了。第59章   康南飛敲冰牆:“二位師弟, 罡風停了。你們要不要出來解解悶兒?”  林星夜現在迫切需要出去,再和寧隋待在一起, 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化解尷尬。  寧隋這次說的話確實很中聽,但林星夜又不是沒見過寧隋的尺寸, 他上次隔著被子,都見到好大一坨……寧隋好一個名門正派的陣法宗師, 說謊連眼都不眨。  林星夜欲要走出門,臨出門前,忽然抽劍在照心壁上布下一個結界,冰霜覆成一道純白的靈璧, 阻隔住別人的打探。  他得防著這個照心壁, 千萬別被康南飛撞到。  寧隋的視線同林星夜撞在一起, 林星夜愣了愣,便覺得寧隋的目光看透了他的內心,讓他無所遁形。  林星夜道:“你看什麽, 寧隋,照心壁內丟臉的不隻是我, 你也在其中。”  林星夜性傲,但並非不通俗務,瞬間想同寧隋結盟:“若是被瞧見了,你的形象也會受損。”  寧隋雖然恨不得告訴全宗門的人, 師兄已經有主, 但是那種私密的情態, 他不可能讓別人看見。  寧隋也跟著抬手, 在林星夜的結界上再覆一層結界。  可惜,照心壁完全沒將二人的靈力放在眼裏,雙重結界開裂,馬上便要土崩瓦解。  與此同時,照心壁中的幻象再次啟動,春光再次透露出來。  林星夜麵色一變,下意識地就要抽劍向照心壁斬去。  他是幻象中的絕對主角,慌亂之下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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