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表態,南宮有餘不能言,卻雙目能視,眼見鷹嘯盟下竟有這麽多人對南宮蒼敖如此忠心耿耿,想到自己在南宮世家是被人如何看待,不禁湧上一陣複雜的滋味。秋日漸落,紅霞滿天,染紅一片肅殺。鷹嘯盟前官兵林立,引來無數猜測,溫如風帶人攔在門前,已做好血戰的準備,其餘人從後門撤離,那也免不了一番交戰,如此安排為的就是把官兵拖住,讓霧樓的人從密道裏撤離,屆時裏應外合,趁著混亂,讓所有人脫困。但計劃時常趕不上變化,此番真能如他們所安排的,讓所有人黯然離開嗎?鷹嘯盟距皇宮不遠,要想在官兵到來之前撤走,定會在半路被他們攔截,倒不如利用鷹嘯盟地利之便,對煌德還以顏色。“盟主不和君樓主一起走?”陰鳩不解的問,在他麵前,南宮蒼敖就站在前廳大堂之上,君湛然從密道撤走,而他卻選擇留在這裏。見南宮蒼敖沒有反應,陰鳩尋思了一番,他們的人拖住官兵,而霧樓的人就此離開,這一出去,便再也不用顧忌,也無官兵追趕……皺了皺眉,他問道:“盟主難道不擔心君樓主他……”第99章 索求“擔心什麽?”前門有人迎戰,南宮蒼敖留下坐鎮,聞言神色不動,好似半點都沒有考慮過可能出現其他情況。陰鳩本不想提,雙方畢竟是盟友,話到嘴邊,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假如霧樓的人一去不回,剩下我們,如何能對付得了這麽多的官兵?”生怕南宮蒼敖不悅,他連忙澄清:“我並非有意懷疑君樓主的為人,而是以君樓主這般陰晴不定的脾性,屬下實在有些擔心,他是否真的會及時趕來,與我們裏應外合……”霧樓在生意上的信譽一向很好,但鬼手無雙這個名號與俠義扯不上半點關聯,君湛然與南宮蒼敖的對話陰鳩也聽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是與他人不同,但若牽涉到生死,那又是另一回事。君湛然果真能夠相信?堂內沒有其他人,說陰鳩小人之心也好,多疑也好,想到這個可能,他就不能不說。令他意外的是,南宮蒼敖竟沒有生氣,他竟似乎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注視著某人離去的方向,徐徐說道:“隻要鷹嘯盟對他還有用,他就不會一走了之。”陰鳩麵上一沉,回想那個男人冷笑之時的模樣,不禁懊惱,他們盟主為何不選別人,偏偏看上這個鬼手無雙,“若是對他而言沒有利用價值,他就會走?!”“要是以前,也許會也說不定。”抽出腰上寶刀,一泓秋水般的刀芒散發幾許微紅,仿佛飽飲了鮮血,在南宮蒼敖的臉上鍍上一層血光,“但今日,不會。”他說的斷然,陰鳩不解,“今日有什麽不同?”“我為他反了朝廷,他若不有所表示,如何向我交代?”他收起刀來,說出這麽一句話,好似不覺有何不妥。“他的心藏的太深,要想得到他的所有,就得用我的所有去換。”負手而立,鷹嘯盟前門大開,遙望門前已開始的交戰,南宮蒼敖說的平淡,甚至看來還有些許興味。陰鳩對感情之事向來不感興趣,聞言也不禁詫異,怎會有如此的感情,“這也是情意?情意可這麽計算?”“為何不能?隻要最後結果如我所願,無論如何,那也是值得,換而言之,若非我所願,做什麽都是不值,更何況,來之不易才顯珍貴,若是開口說句想要便能得到,那還有何樂趣可言?若如此輕易便能叫人死心塌地……陰鳩,你告訴我,那這個人還有什麽特別?”一連幾問,問的陰鳩啞口無言。鷹嘯盟為霧樓做到如此地步,盟主將所有心血拱手讓出,竟不以為苦,這麽說來,反而像是頗以為樂。他不知道有幾個人能說出這種話,但見南宮蒼敖慢慢道來,笑意輕快,一如平常,“既然是特別之人,自然要用特別之法相待,誰叫世上隻有這麽一個君湛然,誰叫我隻要這麽一個君湛然。”冷光閃過,將衝進門來的官兵一刀擊退,南宮蒼敖揮去刀上鮮血,淩空躍起,一聲鷹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夜梟聽令,給我殺——”“是!”鷹嘯盟眾人齊聲應諾。門外,有更多人衝了進來,殺聲震天。朝廷派來的官兵被殺,鷹嘯盟想要逃脫抗旨之罪,已是不可能了,而謀反的罪名,隻要平康皇煌德的一句話,便會坐實。算算時辰,霧樓的人此刻已從密道離開,而鷹嘯盟中,隻剩下南宮蒼敖的人抵擋官兵。“不必擔心,隻要他願意,即便再難,也會設法令所有人脫困。”刻意為此留下,不知那人是否也知道他的心意?南宮蒼敖一躍而起,手起刀落,霎時血光四濺。密道之外,身後砍殺聲已經遠去,霧樓所屬跟隨他們的樓主從密道內走出,君湛然被人用座椅抬著,幾個手下也算是久經曆練,不見絲毫慌亂,一行人走出,異常平順。他們揍的越是平順,留下的人便越是危險,官兵沒有發現他們的離去,便是所有人都圍在了鷹嘯盟之外。“樓主!”肖虎早就準備大殺一場,而今卻先行脫險,與她預計的不符,還有些不甘願,“我等如何去救人,請樓主下命令吧!”“三千官兵圍堵鷹嘯盟,我們才多少人,你難道要前去送死?”坐於椅上,君湛然不若肖虎那般急切,回首遙望身後。鷹嘯盟內密道通往城外,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官兵不知道他們已經脫困,城外無人攔截,隻要不進黃城,無論他們去往何處,都不成問題。“難道我們就這麽一走了之?!”駱遷手裏還握著劍,頓感意外,“樓主……難道不打算回去救人?”那可是鷹嘯盟的人,是他們的盟友,更別說,鷹帥與樓主的關係……先不說男人之間是否會有真情,單是結盟這一件事,便足夠他們為鷹嘯盟的人拚盡全力,樓主居然一點都不在意?幾十人都心生疑慮,人群之中,有人冷笑,“他還是在利用鷹嘯盟,可憐南宮蒼敖,聰明一世,卻栽在你手裏,到現在他一定還以為你會設法去救人。”霧樓之中自然無人敢對君湛然這麽說話,南宮有餘被反綁雙手,狼狽的半跪在地上,他自行衝開穴位,一開口便沒有什麽好聽的。君湛然也不生氣,目中閃過一道冷芒,淡淡瞥了他一眼,“肖虎,讓他閉嘴。”那一眼便如看著死物,肖虎早就熟知他們樓主的語氣,若再讓南宮有餘說下去,說不定不會兒就會成為屍體。當下手腳麻利的上前,隨便撕下一塊衣擺,把碎布塞進南宮有餘的嘴裏。南宮有餘一閉上嘴,再也無人開口,霎時安靜下來。晚霞漸弱,他們所處在城門外的偏僻之處,沒有什麽人煙,似血餘暉之中,唯有草木聲在風中悉嗦作響,一群人就等著他們的主子發話。君湛然卻沒有開口,他讓人將座椅調轉過去,似乎在想著什麽,遙望來處,久久沒有說話,秋風過,衣擺隨風而動,在晚霞之中那一抹淺淡的冷白,猶如劍上利芒,雖然停滯不動,卻難以忽視。“他在等我前去救人。”他眉眼一動,忽然說出一句誰都聽得懂,卻誰也不明白的話。肖虎馬上問,“誰?鷹帥?他當然在等樓主想辦法救人,要不是所有人一起朝密道裏走目標太大,又會讓官兵懷疑,他們也該和我們一起出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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