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虎聽了,不禁有些動搖。他相信薑王後,不會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可是麵對月牙翡翠的鐵證,又令他不得不懷疑。


    刑部大堂中,費仲被緊急叫來擔任審訊官,心中真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這差事是商王親自委任的,說明自己在他心中,地位相當不錯。


    憂的是,被審訊者可是堂堂一國之後,對於這種棘手的案子,平時大家都寧願退避三舍。


    因為其實說白了,就是帝王的家務事。薑王後縱使有罪,但法不加於尊,隻要最後,商王不追究,自己就白審了。


    而這期間,要是稍微得罪了王後,自己以後可沒好果子吃。


    何況即使薑王後被定罪,但他兩個兒子豈能輕易放過自己?


    隻怕將來殷洪繼承了王位,一旦追究下來,自己輕則削官奪爵,重則性命難保也。


    想到此,心中不由戰戰兢兢,倒感覺自己不是要審訊別人,而是要被別人審訊一般。


    “費大人,王後就交由你來審訊了。”黃飛虎押著薑王後,從院裏走了進來。


    費仲起身相迎:“有勞黃將軍了,不知商王可有什麽特別的交代?”


    黃飛虎回道:“沒有,商王隻是要你務必查明真相。”


    說罷,便轉身離去。


    這可使費仲犯了難;要是尋常犯人,直接用刑就好,管他清白還是汙黑,通通都得畫押認罪。


    但此次來人可是薑王後,商王的結發夫妻,太子殷郊的生身母親。除非自己活膩了,否則絕不敢用刑。


    費仲先是命人給她解了綁,賜了座,隨後笑盈盈道:


    “王後受罪了,我也是受了王命,身不由己也。”


    薑王後知道他是奸臣,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因此也隻能笑回:


    “費大人,此事我實屬是被冤枉的啊,還請你明察。”


    費仲壓根不想去查,他隻希望好好勸下薑王後,讓她俯首認罪,自己好立大功:


    “王後,如今刺客已死,線索已斷,微臣實在無處查起。但月牙翡翠的物證,以及刺客當初的證言,都對您非常不利啊!”


    “可是,這分明就是別人故意栽贓嫁禍,我是不會認罪的!”


    費仲見逼供不行,隻能改變策略:


    “唉,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您真是被人誣陷,隻怕這背後目的,不僅僅是王後您啊!”


    “你此話何意?”薑王後不禁問。


    費仲回道:“若您真是無辜的,那幕後黑手,極可能是後宮嬪妃。”


    “費大人所言極是,還請您快些查明真相,還我清白!首先要查的,便是那蘇妲己,她的嫌疑最大!”


    費仲不禁連連搖頭:“如今刺客已經身亡,真相便如同斷了線的紙鳶,飄跡無蹤,如何還能再查?”


    “那可如何是好?“薑王後一時陷入了沉思。


    費仲見時機成熟,不由說道:


    “王後,她們陷害您的目的,定是為了太子之位。


    依微臣愚見,您倒不如將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使太子不受牽連,也讓她們的奸計胎死腹中。”


    薑王後聞言,不禁大怒:


    “你這佞臣!原來花言巧語半天,竟是誘我認罪,實在可惡!我若認罪,不僅殷洪孤立無援,連我那身在東夷的父親,亦會遭受牽連也!”


    費仲嚇得慌忙下跪:


    “王後誤會我也,我本意乃是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非誘供啊!”


    “哼!無需多言,我是絕不會認罪的!”


    見薑王後如此堅決,費仲一時也別無他法。


    雙方正僵持著,隻見侍衛走了進來,說道:


    “奉大王旨意,特來詢問,王後招供了沒?”


    薑王後聞言,不禁懟道:


    “豈有此理!此事非我所為,如何招供?你回去告知大王,他若還念夫妻舊情,就請秉公查辦,還我清白!”


    侍衛見她如此剛烈,隻得急返正宮,如實回稟。


    這使得商王心中也萬分矛盾,向妲己抱怨道:


    “愛妃,這可如何是好?身為君王,此事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但是身為丈夫,又不忍讓妻子受刑。”


    妲己與他對飲了一杯,然後裝作凜然大義的樣子:


    “大王,自古賢聖都以國事為重,家事為小。想那夏朝禹王,當初為了治水,將孕妻置於家中不顧。大王若對王後憐憫,豈不愧對社稷?”


    “那依愛妃所言,此事該當如何?”


    “妾身認為,大王此刻當以君王的姿態,下狠心用大刑,方能查明事實,使殷商免於遭難。”


    “該用何種刑法?”


    妲己冷酷回道:“當用剜目之刑也。剜去一目,即刻痛徹心扉,必定能令她大徹大悟也。”


    商王聽了,不禁麵露難色:“薑王後乃一國之母,若毀其麵目,從此她斷斷不能再做王後也。”


    妲己歎道:“唉,大王若還是婦人之仁,我也別無他法。倒不如將王後放了,就當行刺之事,從未發生過,豈不幹脆?”


    “不行!此事必得查個水落石出!”


    商王說著,急令侍從傳命:“若王後再不招,就用剜目極刑伺侯!”


    費仲聽後,不禁嚇一大跳,立馬走近薑王後勸道:


    “王後,您還是全招了吧。大王已經下旨,若您再不招供,就要動用剜目極刑了!”


    薑王後一聽,頓時失望至極:


    “無恥殷辛!你這薄情寡義之人,全然不念一點夫妻情分,怎配得上坐擁這成湯江山?!”


    “王後,您不必白費口舌了,大王他聽不到的。您還是還招了吧,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費仲還在苦勸,不料卻被薑王後一口唾沫啐臉上:


    “奸臣!我豈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費仲擦掉唾沫,冷笑道:


    “我是做過不少壞事,但你這事,乃是王族家事,我費仲即使再傻,也不會輕易參合的。”


    說罷,剛一轉身,就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對著旁邊拿剜刀的人說道:


    “行刑!”


    隻見左右侍從,立馬把薑王後牢牢綁住,按住她的頭不讓晃動。


    行刑之人則將那陰森森剜刀,在冷水裏左右涮了兩遍,用白布擦幹。


    走近道:“薑後,王命難違,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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