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見那山腳之下,居然有天神族敢來進犯。


    於是二話不說,便噴去一股三災陰火。


    眾神見狀,紛紛左右躲避。


    共工見火襲來,也慌忙忙起身,躲到大石背後。


    但那天羅地網,卻來不及收回,隻見那火焰一沾到,霎時間便燒成了草灰。


    鳳凰見他們雖人多勢眾,但都是些碌碌之輩,也不懼怕。


    俯身便直衝而下,眾小將哪裏是它對手,頓時嚇得四處逃散。


    本來昊天還尚抵擋一陣,但他卻因為共工的激罵而受挫,全無一點戰鬥之意,隻得率部向西邊狼狽敗撤。


    共工見此情形,便趁機向東南方向飛逃。


    不料在飛臨東海上空時,卻被父親祝融撞了個正著:


    “逆子!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難道真要為父出手嗎?”


    共工慌忙拜道:“父親,念在父子一場,您就放了孩兒這一回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若放你,你又能逃到哪去?”


    “這個不用父親擔心,我自有打算。”


    “放肆!你撞到不周山,使天下生靈塗炭,我豈能放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受降,隨為父去向媧皇請罪,或許還能討回一條賤命。”


    “向她討饒?“共工見說女媧,不禁怒從心頭起:


    “此等毫無信用之人,害我白白在不周山下,困了兩百多年,我恨不得將她誅之而後快!”


    “大膽!居然敢欺君罔上。看我不將你綁了,押去謝罪!”


    祝融說著,提著方天火戟便刺去。


    眼見父親殺來,而自己又沒兵器抵擋,他隻得轉身飛逃。


    但是哪裏還能逃脫,四麵早已被眾天兵團團圍住。


    共工回過頭來,絕望道:“父親如此相逼,難道真要你我反目成仇嗎?”


    “你若是個忠君孝父的良將,你我又何至於能兵戎相見?時至今日,你唯有受降,方能不壞父子情分。”


    “好一個絕情的父親,俗語雲’虎毒不食子‘。今番卻將我往死路上逼,你真以為我鬥不過你嗎?”


    “孽畜!還敢強嘴,看戟!”


    祝融說罷,便又飛身刺去。共工向上一躲,隨即念動驅水咒。


    那東海之水便扶搖而上,將一眾天兵盡數打落海麵。


    祝融見部眾被打得落花流水,立馬用方天火戟噴出熊熊烈火,向著兒子襲去。


    共工全然不懼,隻見他驅動著洶湧海水,反撲過去。


    自古水火不容,那火遇水,哪裏招架得住,瞬間便被澆滅無蹤,祝融亦被拍落下海。


    共工恐他傷了性命,欲要飛身去救,卻見龍王探出頭來。


    他知龍族早已效命天庭,父親性命自然無憂,當即轉身飛離。


    隻是還沒飛出數丈,又聽得身後一聲大喝:“逆賊,哪裏逃!”


    共工回頭看去,見昊天正領著泱泱一眾天神前來。


    女媧見他竟連父親都打落海下,不禁憤怒:


    “共工,你已經犯下彌天大罪,怎麽還敢如此放肆!”


    共工聽聞,也霸氣回道:


    “哼!我之所以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明明答應會將我放出不周山,但是卻忘得一幹二淨,害我苦苦等了兩百多年。


    你真是天底下,最無信義之人!”


    女媧不禁解釋:“我哪裏將你忘了,你所犯之罪,本就應囚困三百年。我原以為,在這三百年中,你會改過自新。


    沒想到又將那不周山撞倒,引得天河之水,禍害人間,真是罪無可恕也!”


    共工不服道:“不過就死了幾千個凡人,至於關我三百年那麽久?


    我聽說平陽城之戰,羿將九隻赤烏鳥射下,燒得一城百姓死傷無數,你怎麽不抓他做牢?”


    昊天不禁搶答:“自嫦娥奔月之後,羿在人間失魂落魄,不久便離奇暴斃,如何抓得去坐牢?”


    共工輕蔑笑道:“哼,別揣著明白裝糊塗,羿不過是你們的一顆棋子罷了。該抓的是,主導這場卑鄙陰謀的幕後黑手!”


    此言一出,眾神個個噤若寒蟬,沒人敢站出來應答,生怕說錯一句,反倒失了天庭的體麵。


    倒是祝融被救醒後,二話不說便又驅火向兒子燒去。


    共工見狀,又要念起驅水訣,不料卻被鴻鈞用鐵鏈穿了琵琶骨,瞬間動彈不得。


    那火便直撲而下,將他燒得撕心裂肺。祝融見兒子如此慘狀,眼中不禁落下淚來。


    他萬萬沒想到,兒子居然在頃刻間,就被別人被穿了琵琶骨,擺明就是借‘火’殺人。


    但鴻鈞這樣的元老重臣,又豈是他能惹得起,除了憤憤不平,別無他法。


    然而祝融所噴之火,與凡間燒柴做飯之火無異,因此隻燒得了身體,卻傷不了其魂魄。


    隻見他的魂魄順勢飛下海麵,與海水融為一體,瞬間卷起驚濤巨浪,向眾天神襲來。


    “死都死了,還敢作惡!”隻見鴻鈞衣袖一揮,那巨浪便立馬散架,掉回海中,再無動靜。


    眼見共工已死,眾天神方才班師回朝。


    慶功宴上,眾天神把酒言歡。


    祝融卻高興不起來,他隻想早些散去,然後去東海邊上,對死去的兒子說些肺腑之言。


    除他之外,還有一人也是愁雲慘淡,那便是天帝昊天。


    自從被共工出言譏諷,他便沮喪不安,認為自己名不符實,妄稱天帝。


    而慶功宴上,除了禮節之內的客套,再也無人來向他搭話。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資曆尚淺,威望不足所致。


    看到別人都對自己視而不見,昊天頓感臉上無光,如坐針氈。


    於是宴後,他便急衝衝來找女媧,向她說了自己想要退位之事。


    不料女媧卻斷然拒絕:


    “與鴻鈞他們相比,你雖資曆淺些,但卻不結黨營私。這一點,比他們強千百倍。”


    “可是媧皇,以我現在資曆,眾人皆不服氣,又何談治理天庭。”


    女媧聽了,思慮半晌後,才回道:“既如此,我倒有個主意。”


    “還請媧皇示下。”


    “依我所見,你不如趁此機會,投胎凡間。等曆經百世劫難後,再重登帝位。”


    昊天聽後,不禁思慮半天:


    投胎之後,就意味著百萬年的法力全都消失,但相比帝王之位,這點損失又算得了什麽。


    畢竟法術沒了,還可以通過修煉來提升的,而要是錯失了天帝寶座,便再無機會也。


    想到此,他不禁跪拜道:“一切聽憑媧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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