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似乎又回到了剛開始的狀態,但是又莫名多了些熟悉。


    樓筱時常靜坐,李懷卿便安靜的在旁邊陪著,


    他對她的武學、經脈完全不懂,但也能通過她的眼神來分辨她每日的情緒是好是壞。


    終究不會像那天那樣,差點吃了大虧。


    她已經知道李懷卿是陛下派來,時常要去給陛下匯報情況,


    而為了避免與酉山王遇見,李懷卿每次都是夜間去皇宮,免不了遇見侍君們侍寢的時候,


    他受了多少白眼,李懷卿都不在乎,但他等待的時候仰望宮牆內那一角天空,


    入宮這件事,已經慢慢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新人就要到來,他也見到了形態各異,姿容風情不一的候選者們,


    到了後宮必然要忍受與多人分享,要和這群不值一提的男子爭奪女皇的寵愛,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後宮就這麽大,哪怕剛入宮時有多大的抱負,


    困在那一方小小天地裏,心難免變得狹隘、粗淺。


    他可以忍受一切,包括和一個不愛的人過一生,


    但是他不容許自己有朝一日,會變得和這群後宮的男子那樣,滿心都是怨恨,


    每日思考的,都是如何爭取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寵愛。


    他李懷卿怎麽可能有如此卑微的一天。


    君後······


    聽著高不可攀,實則也隻是依附於女皇,隨時都可以被廢的玩意兒。


    要掌握的權力得求得恩寵才有,哪有自己爭搶來的痛快。


    陛下讓他聽侍寢做什麽呢?


    是告訴他,他若是入宮,也不過和他們一樣麽。


    再一次見到那萎靡的侍君,李懷卿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絕不會入後宮,做一個自己都不屑的男人。


    一旦開始放棄,李懷卿覺得眼前的路開始變得十分清晰,


    既然要做臣子,那便要盡力與陛下保持君臣的距離。


    樓筱雖然入了暗獄不得探望,陛下仍然是十分記掛,


    樓筱不符合他所想的伴侶樣子,不愛讀書作畫,也不是權傾天下,


    甚至不一定做到唯一·······酉山王可不會輕易就放手。


    但是也有低頭認真學寫字的時候,也有,讓他無法自拔的時候。


    她身上的鎖鏈沉重卻無法影響她半分,鎖住的不是她,是他。


    明確了自己的心,李懷卿再次去往樓筱的暗獄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去細細撫摸那冰冷的鎖鏈,


    樓筱眼中幾分不解帶著暗紅,像是快要發狂的前兆,


    李懷卿捏住了鎖鏈問她,“快控製不住了是嗎?”


    樓筱沒有否認,隻是讓他離開,“你走吧。”


    李懷卿不想走,既然已經打定了為人臣子的主意,那麽他的人生其實可以更自由,


    他想要放縱自己去追尋,去冒險,


    以求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計後果。


    “非得殺人麽,以前失控的時候,除了見血,就沒法子壓製麽?”


    他靠的很近,看起來在摩挲著鐵鏈,實則卻像是在摩挲她的手心,讓她心下毛躁起來,火越燒越旺。


    樓筱要抽出鎖鏈推他出去,李懷卿不肯,


    甚至順勢抱住了她的腰,呼吸打在她的臉側,


    “樓筱,還有法子壓製的,是嗎?為什麽不肯嚐試?”


    見樓筱不回答,他低聲在她耳邊道,“你與蕭正度那晚,是否也是同樣的情景?他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萬秋園的事他也是打聽清楚了的,破碎的屋頂和涼亭,還有夜半打鬥聲,


    他原以為那是因著倆人都是武者,興起時造成的破壞,


    但是這些日子看來,怕是那個時候樓筱就已經會有暴戾的情況出現,而蕭正度剛好撞到了而已。


    人的衝動左不過就是那些,發泄也不過就那些法子。


    樓筱一手鬆鬆卡在他的喉嚨,壓低了眉道,


    “因為像你這樣的,輕輕一捏就會死。李懷卿,我早就說過你不該來這裏。”


    她自請束縛在此,並不是想要逃脫罪責,承認那件事是自己所為,


    而是她發現自己的狀態已經被人所利用,而自己如今還沒有辦法自控,


    也有借此試探師姐的態度,而女皇的反應讓她明白,自己會失控這件事,師姐似乎早有預料。


    那麽所謂的蠱,還重要嗎。


    外麵那件事,是不是自己所為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失控若是再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怕就不會是這麽簡單了。


    樓筱在暗獄中尋找失控的規律,卻不得其法,


    好在有鎖鏈在,她哪怕再次陷入無知覺的境地,至少不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李懷卿留在這裏,當真是隨時都會有危險。


    也不知他是膽大還是無知者無畏。


    “你要是想,上一次就可以殺了我。但是最後清醒了,這就說明你是可以試著自控的。


    一直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不如主動挑起那股欲望,一次次的練習,總能······”


    樓筱反駁道,“若是你不在這裏礙手礙腳,我便是這般打算,可是你在這裏倒讓我不知如何是好了,你總不希望下一次來人時,看見的隻有你的殘肢。”


    李懷卿也許飽讀詩書,見識廣闊,


    人生太順,仿佛所有的事在他手中都是迎刃而解,從無難度。


    他是否對她太有信心,真以為她無所不能了。


    “真到了失控的時候,我誰也認不出,下手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在南孜的時候,你不是親眼看見了麽。”


    她親手一劍讓莫驚春墜入河中,生死不知,


    而現在在狹窄的暗獄,她會做什麽,誰知道呢。


    “隻要是欲望都可以被壓製,我不信你無法自控,除非你不想。”


    李懷卿話音落便看見她搖頭轉過身去表示不屑,


    他隻好搬出女皇陛下來,


    “若是你做不到,那麽陛下也許就不會再讓你出去了。


    無論是殺欲還是······你不妨徹底放開,也許就找到了法子了呢。”


    反正這裏隻有他們,就算做什麽,也不會有任何後果不是嗎?


    樓筱笑道,“李懷卿,你想死麽?不想做君後了?無論哪一個可能,好像都不符合你的利益吧。”


    明哲保身才是最優選不是麽。


    “小小怎麽知道不符合。君後?陛下後宮中不是有新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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