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


    秋收過後的大地,露出了茬口,秋風吹來,卷起大地上的落葉,揚揚撒撒,漫無目的地飄浮在空中,舞來跳去。


    太陽西斜,日照逐日縮短,天氣漸漸轉冷。不經意間雪花飄撒,一夜之間鋪滿了大地。銀裝素裹,冬天已經到來。


    進入冬季,生產隊已經打完場了。隊裏利用這段時間,集中青壯勞力,去上營林場搞副業,為隊裏創收。


    我們在林場們任務就是清林。


    簡單的說,就是把森林小樹苗都砍掉,隻留大樹生長。


    來到了林場後,山林員,把我們安排在,原來冬季采伐工住的木屋。


    座落在大山根的底下,有六七米長的筒子屋。


    一進門是夥房,兩側,各有一個大鍋台,用來炒菜做飯。裏麵有兩鋪長條大炕,地中間有一個用大鐵桶做的取暖爐子。


    我們都睡在北炕,婦女都住在裏麵,炕中間用一塊炕席隔開。


    屋子大,住在裏麵很冷,我離著門口比較近,晚上,穿著秋衣秋褲,蓋著棉被,還要帶上皮帽子。


    有一天早晨,起來疊被子,發現褥子底下還有冰碴呢!


    睡了一宿的覺,冰都沒有捂化。


    後來,隊裏專門安排一個年紀較大的人,守夜。專門在夜裏燒炕和照看取暖的爐子,看著添柴燒火,夜裏有專人看爐子後就大不一樣了。


    白天,我們上山清林,把小樹苗砍掉,還有伐木工鋸下的樹頭。我們要用斧子或鋸,把樹丫砍斷,然後要堆到一起,碼起來,就像家裏的柴禾垛一樣。把地下所有的樹枝都要撿到一起。


    老社員趕著牛爬犁,把留在林子裏的原木,拉到楞場,集中後用大解放拉出大山。


    我們男性勞力就負責把粗大的原木,從山頂上放到山下去,這樣牛爬犁才能拉走。


    一張爬犁,一頭牛。原因是,山路彎彎,上山下坡,牛多了不好駕馭。粗大的原木,牛爬犁每次隻能拉一根。


    放原木,有時要倆個人一起放,用撬棍和搬勾,把原木擺正方向,從山坡上放下去。


    隨著原木不斷地加速,雪花飛濺起來,並且,越來越高。粗大的原木,像離的箭一樣,飛下山去。我的眼晴,一直跟隨到山下,即高興,又過癮。


    如果滑行當中碰到樹上,停住了,我們還得下去調整,直看到它滑到山根為止。


    冬季的大山,晝短夜長,高大的山峰一遮住太陽,天很快就黑了。


    上午九點出工,下午三點收工,每天兩頓飯。


    陽曆新年,我們是在山上過的。


    山下的生產隊,派人從家裏給我們送來了豬肉,煮熟後每人分了滿滿一二碗肉,一頓就讓我給吃沒了,外帶一二碗的大米飯。


    那時,每個人的肚子是真的一點油水都沒有啊!


    那年月,你走在街上,看不到一個胖子,也沒有聽說過誰有糖尿病啊!腦血栓那!一個個都瘦肌嘎啦地。


    一九七三年推薦我升學,到小城公社衛生院體檢時,體重才一百零五斤。


    現在你在看看,沒有幾個瘦的,體重基本上都超標。


    就是因為吃的好了,運動少了。工作都是自動化了,走路都是公交化了。自行車都扔了,私家車都排成隊了。手機電腦都是標配了。新衣服弄破了,網城購買商店都不去了。大米白麵都吃膩了,玉米雜糧又成新貴了。雞鴨魚肉有的是了,新鮮蔬菜也能賣出肉價了。城市人都住進高樓大廈了,農村人都有別墅了。這話有點跑題了,還是回憶過去吧!


    清林工作幹了有一個月,完成任務後,返回集體戶,重複著一年度的農活。


    不同的是,生產隊的老隊長,因為年事己高,不在擔任隊長了。


    社員們又選出來一位新隊長。


    他姓馮。一米六個頭,圓臉,身體不是很好,說話時愛點頭,脖子稍微有點歪,有氣管炎,說起話來總是要停頓咳兩聲,清清嗓子。


    這可真是:


    冬季進山


    清林護林


    入住工棚


    長筒屋裏


    兩鋪大炕


    火炕冰冷


    一覺醒來


    冰碴沒化


    專人燒火


    通宵添柴


    山上過年


    送來豬肉


    每人一碗


    捎帶米飯


    一頓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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