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大地,在陽光的暴曬下,空氣中散發著特有焦糊味道。


    大田苞米割倒後,碼成堆,在地上放著,等著把玉米棒扒下來,再拉回場院。


    這其間就需要有人看地,白天還好,夜晚看地不好過。


    生產隊長安排我一個人夜裏看地,這活看是輕鬆,可夜裏難熬啊!我也沒有經曆過,就應下來了。


    晚上,吃過晚飯後,我披上棉大衣,拎著一把鐮刀,兜裏揣了一盒火柴,就朝著南山崗地走去。


    秋日裏,白天太陽光火辣,到了晚上,太陽一落山,秋風陣陣襲來,有些涼意。


    月上樹梢,大地靜俏俏,遠處的燈光閃爍,偶爾傳來一二聲狗叫。隻有星星和月亮和我做伴。


    望星空,看月亮,我感覺身上有點發冷。


    於是,就坐在玉米推裏,把玉米杆子放在身上擋風寒。


    那時,年青,膽子很大,一個人也沒有覺得害怕,拎著鐮刀在地轉。


    其時,也用不著轉,站在地中間,四周看得清清楚楚的,如果有人來,一眼就能看到。


    最難熬的是後半夜,又困又冷。


    於是,我就起來四處走走,活動活動四肢,又抱來玉米杆,堆在地頭,用火柴點燃取暖。這一夜總算是熬過去了。


    清晨,東方魚肚白,太陽漸漸地露出頭來,映紅了東方,我疲倦地邁著步子,回到集體戶,吃了點早飯,就上炕睡覺了。


    休整一個上午才緩過精神來。


    不過我就看了這一次。


    過了兩天,隊長就安排全體社員,男女老少齊上陣,到了地頭每人拿一趟,扒玉米。


    扒下來的玉米堆在一起,跟車的人用土籃子裝到牛車上,拉回場院堆在一起,再風幹一些時日。


    時機一到,就準備脫粒了。


    打玉米時,由於屯子裏不通電,生產隊就租賃柴油脫粒機脫粒。


    玉米脫粒時,非常熱鬧。全隊勞動力都要參加,拿著土籃子,裝滿玉米棒,抱到脫粒機喂料口上,往下倒,機器脫粒非常快,一土籃子倒下去,也就十來秒鍾就能完成。


    所以,幹活人必須得多,不能讓機器空轉。


    出料口那還得有人,拿著木掀往處傳成堆,再用牛拉著刮板攢到場院中間,由有經驗的老把式揚場,最後,裝入麻袋過秤,縫口入庫。


    那個場麵,真是人聲鼎沸,機器的轟鳴聲,社員的喊聲,吆喝牲畜的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首,立體的豐收交響曲。


    穀子黃豆和高粱,多了就用牛拉著石滾子,在場院裏,來回滾壓就可以了,少量的,就用人工來幹。


    使用一種,叫連枷的農具來拍打,穀物經連枷的上下拍打,果實就從果殼裏蹦了出來,這是最原始的農具。


    它是用一根長木杆。在木杆的上頭鑽個粗眼,再用粗一點的柳樹枝穿過去,編成一塊一尺半長八寸寬板狀物。


    兩手握住木杆,抬起舉過頭頂,用力向下拍打在穀物上。我在農村,也用過這種工具,這個活對我來講,還不算累,完全可以應對。


    水稻割完後,要碼放在稻田地裏,是因為此時的地比較軟,進不去車,要等到上凍時再去拉。


    水稻拉回來後,就碼放在生產隊,場院四周,等到天氣晴朗,就開始脫粒。


    我們生產隊,隻有兩台人工脫粒機。


    就是在兩個金屬園盤上,間隔地鑲上硬木條,v型鋼絲,錯落有致地釘在上麵,利用偏心軸的原理,在下麵,左右,等距地按裝了兩個腳踏板,用力上下踩,就可以驅動圓輥的旋轉,可同時,供兩個人操作。


    脫粒開始,全隊的男女老少都來參加。


    首先,要在脫粒機的旁邊,用木板搭成一個平台,然後,把成捆的稻子打開,平攤在上麵,每人在上麵,用雙手掐一把,到脫粒機上,用力向下摔打一下,雙手不斷地左右轉動稻草,使稻粒脫幹淨。


    同時,用左腳或右腳,使勁向下踩踏板,讓脫粒機快速旋轉。


    脫粒時,一定要把袖口、領口,紮嚴實,不然的話,稻芒鑽進衣服裏去,皮膚就會發癢。


    小麥也是用這個方法脫粒,不過,麥芒更曆害。


    這樣全隊集中打場的農事,生產隊,一般都會供頓飯吃的。


    這真是:


    打穀場上,人歡馬叫。


    玉米脫粒,瞬間完成。


    水稻脫粒,腳踏摔打。


    豆子高粱,轉圈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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