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毒


    四王爺進屋的腳步一頓,然後轉身把門關上,走到小木盆旁邊,將手裏的瓶瓶罐罐放下,便一個個打開,把裏麵的東西倒進水裏。


    海靈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擦去眼角的淚水,便跟著他的動作看向小木盆中的水。


    隨即,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在海靈眼前發生。


    她眼見著水從原來的黑色變成白色,然後在四王爺把第二瓶的東西倒進水裏以後,水就立刻從白色變成紅色,然後一眨眼間又變成原來的黑色。


    海靈不知道那些瓶子中裝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四王爺把那些東西倒進水裏是要幹什麽,但是她確定看到自己的孩子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她不管那個皺眉真實的意思是什麽,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痛苦,在痛苦的時候,人是會不自覺的皺眉的。


    而她看到自己的孩子痛苦的皺眉,她的心也跟著揪痛了起來。


    一個還沒滿一歲的孩子,就遭受這一切,是個人,是個已經為人母的母親都無法看下去。可是她卻無法為自己的孩子做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她不是不想衝出去阻止他,救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對那些東西一點也不了解,她怕自己的魯莽,自己的一意孤行,帶孩子離開那黑色的水,會徹底要了孩子的命。


    但是要她這麽看下去,簡直比直接折磨她還要讓她難受。


    “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媽媽無法……媽媽不知道……”海靈望著雙眸緊閉的孩子,無聲的哭泣著。


    現在已經倒了兩個瓶子的東西了,還剩下一個,那個瓶子裏又裝著什麽,又會對她的孩子產生什麽影響?


    可是四王爺卻抓著那個瓶子看,一直看,好像並不打算把它倒進水裏一樣。


    “怎麽,還打算繼續看下去麽?難道不想知道我往水裏倒的是什麽東西麽?”四王爺冷到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的聲音傳到海靈耳中,從她的耳膜開始,一點一點的冰凍她的全身。


    海靈放下雙手,狠狠在自己的手心掐了一下,逼自己鎮定,然後走出隔斷,望著他那熟悉的背影,心涼到不能再涼的說:“四王爺,你太好了!”


    “哦,好麽?我覺得還不夠!”四王爺譏誚的轉過身,拿著那個瓶子側目看她。


    “是啊,真是太好了,好到居然能讓我再次願意被騙,再次相信你的花言巧語!”海靈簡直要把自己的牙咬下來了,她好恨,好恨啊!


    四王爺無所謂的聳聳肩,反問:“難道你認為我說的都是花言巧語麽?”


    “怎麽,難道不是?難道不是你騙我原諒了你,卻在這裏對我的孩子下手!”海靈忍無可忍的大吼。


    這次的他比上次還要可惡,他居然前一分鍾還在向自己保證,說三天後一定會把她孩子的消息拿給她,可是後一分鍾就在這裏眉頭不皺一下的給她的孩子下藥,這種兩麵三派的行為,她實在不恥跟他挑明。


    四王爺想想,點了頭,承認了這一切,可是卻繼續騙她說:“沒錯啊,我是打算三天後把他的消息告訴你,因為三天後我對他的試驗就結束了,為什麽不告訴你消息!”


    “什麽!”海靈慌張的大叫,想要跑過去看自己的孩子,可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盯著他逼問道:“四王爺,你到底對我孩子做了什麽?那些東西是什麽?水又為什麽是黑的?而且為什麽不管我怎麽叫他,怎麽摸他,他都一點反應也沒?”


    “那是當然的,如果他有了反應,我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而且可能還會讓他感覺很痛苦。”四王爺理所應當的回答,然後打開了手裏那個最後的瓶子。


    “等等,你幹什麽。還有,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孩子沒有反應,是你故意的?”海靈有些聽不懂的追問。


    四王爺手下一頓,點頭,說:“當然,如果不這樣的話,他早死幾百次了。”


    “那你手裏的東西,還有剛才的東西是什麽?”海靈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他的手,然後跟他一直說話,就是不想他把那東西再倒進水裏。


    四王爺稀奇的舉了一下手,示意她問的是這個東西麽?


    海靈點頭。


    她就是要知道他往水裏倒的東西是什麽!


    “這個啊,好東西!”四王爺笑的越來越陰暗,突然,出聲說了一個字,“毒!”


    什麽!


    海靈被那個字震的當場癱軟在地上,好久好久才吐出一口氣,回神,抬頭瞪著他,不可抑製的尖叫:“你個混蛋,你個魔鬼,你不是人,不是人人人人!”


    “是不是人,你應該心裏最清楚,而且對於‘不是人’這三個字來說,你應該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不是人,你根本不配當人,根本不配!”海靈不想聽他的胡言亂語,尖叫著打斷他,重複著嘴裏的話。


    可是四王爺卻無所謂的再次聳肩,然後不管海靈的尖叫,將手中的瓶子歪斜,準備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


    “住手,你不能!”海靈瞬間反應過來,尖叫著爬起來,朝他衝去,想要奪去他手裏的瓶子。


    可四王爺輕鬆的一跳,便躲開了海靈的襲擊,但是抓著瓶子的手卻穩穩的,一動沒動,隻是平行移動了一點距離,然後繼續將它傾斜,將裏麵的東西一下倒入水中。


    “不!”隨著瓶中的粉末融入水裏,海靈尖叫的聲音響徹天際,將黑夜的帷幕拉開,迎來了新的一天。


    “不,不,不要,不能啊……孩子,我的孩子……”海靈心痛難耐的痛哭,不忍伸手去觸碰自己的孩子,她怕自己此時的觸碰會讓她的孩子更加痛。


    “你倒的是什麽?到底是什麽?”海靈猛的收回手,撲到四王爺身上,麵部猙獰的大吼。


    四王爺微笑著一根一根扳開她抓著自己的手指,然後再次強調說:“毒,我已經說了,是毒,毒!”


    “不可能,如果是毒,為什麽我的孩子還活的,不可能,一定不是的,不是的!”海靈不相信他說的話,再次朝他撲去,吼道。


    四王爺眉頭一皺,一閃身,躲開她的撲勢,反問說:“難道是毒,就要死人麽?難道我就不能控製分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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