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姑娘,你……”四王爺無奈的看著她,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他能感覺到,她很痛苦,但是為什麽要勉強自己,為什麽要忍耐,她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可是他也知道,此時的海靈已經跟所有人,甚至她自己杠上了,如果今天不把一切解決掉,她是不會鬆手的,更是不會聽進去一句話。而他除了擔心她的情況,唯一剩下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的選擇,但是這個選擇的代價是否太大了!


    “四……四王爺……不能走……走……會前功……盡棄的……”海靈忍痛道,同時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襟,像是在尋找力量一般。


    四王爺蹙眉,看著她閃著耀眼光芒的手腕,不解道:“你已經幫了他們這麽多了,怎麽會前功盡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你不要多想。”


    海靈微微搖頭,使勁在嘴唇上咬了一口,才說:“還沒……完……一切還沒……完……”


    “你真是……”四王爺拗不過她,隻好把她放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小聲說:“你真是倔,以前我怎麽就沒發現呢!”


    “嗬嗬……咳咳……現在……知……知道不好……不好麽?”海靈笑著反問,但是臉上已經沒了一點血色,完全的慘白。


    四王爺笑著搖頭,不再與她辯論,大手堅定的扶在她肩頭,認真道:“如果你堅持不住了,可以告訴我,我一直在你身後,我可以當你的力量!”


    四王爺一說完,海靈就倏地轉過了頭,吃驚的望著他。


    從沒人對她說過這種話,從沒人這樣完全的支持過她,從沒人這樣堅定的守護在她身後……他是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的唯一一個,但是他說的都是真的麽?這些話都是他心裏的話麽?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四王爺摸摸臉,臉上沒什麽啊!和平常一樣,但是她這表情是怎麽回事,難道是不相信他說的麽?


    海靈搖頭,垂頭,小聲問:“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四王爺一怔,立刻豎起手,發誓道:“如果我說的話有假,就讓靈姑娘永遠不要原諒我,永遠恨我,讓我內疚一輩子……唔唔……”


    四王爺的話還沒說完,海靈就抬手阻止了他。


    她信他,他說了這麽多,她還能不信麽!隻要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心裏真的很感謝,因為還有他在身邊。


    海靈想著視線移到一旁的拐角,那裏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先認識的兩位好友,可是他們現在在做什麽?離她遠遠的?不想見到她麽?


    海靈諷刺的勾起了嘴角,原來好朋友也隻是好朋友,無法做到對她完全的支持,他們總是想著怎麽才能很好的保護她,但是他們忘了麽?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也是有自己想做的,她有時要的是完全的支持,完全的認同,而不是一味當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需要他們來做決定,那不是她,也不是她想成為的。


    小貓,海波,你們根本不懂我!


    海靈無聲的用眼神告訴他們這句話,然後撇轉臉,看著下麵越來越多的村民臉上洋溢起開心的笑,她也真心為他們感到高興。


    終於沒有白做。


    “唔……唔……噗……”突然,毫無預兆的,一口鮮紅色的血從海靈的嘴中噴出,染紅了手鏈,震驚了身後的四王爺。


    “靈姑娘,靈姑娘,你到底怎麽樣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四王爺擔心的幫她抹去嘴角的血漬,征求著她的意見。


    “不……不能……”她說著,抬起了手腕,那裏的光芒還很耀眼,現在絕對不能走。


    “靈老婆……”


    “蠢女人……”小貓和海波終於看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衝上來,就從四王爺懷中奪過海靈,準備飛速帶她走。


    但是海靈和四王爺的手同時抬起,準備阻止他。


    “讓開!”小貓及時出聲,嗬斥住了他們。


    “放我……放我下來!”海靈忍著喉嚨處翻湧的血腥味,瞪著眼睛說。


    小貓腳步一頓,心痛道:“蠢女人,不要倔了,不要堅持了,你為他們著想,但是有沒有想過也有人在為你擔心,難道你真的忍心讓大家一直為你揪心麽?”


    “放我下來!”海靈怒了,這個話題昨天他們已經談過,而且她絕對不會讓步,他現在又說是什麽意思,難道自己想做的事還不能做了麽?


    “蠢女人……”


    “放我下來!”海靈一聲厲吼,使勁在他胸前一推,就順勢滾落在地,急促的呼吸兩口,就抬頭朝四王爺看去。


    現在她可以依靠的就隻有四王爺了,因為隻有他一個人支持自己,隻有他一個人願意在身後給她力量。


    四王爺看到海靈摔在地上,趕忙跑了過去,扶起她,讓她完全靠在自己身上,他給她支撐的力量,以不至於讓她滑落在地。


    海靈感激的看他一眼,就撐著最後一股意氣,等待一切的結束。


    身上的痛已經讓她再也感覺不出來到底是在繼續累積,還是已經停止,因為痛已經讓她沒了感覺,唯一支撐她,不讓她叫出來的就是心中那最後的理智。


    終於,在四王爺一邊注意下邊村民的情況,一邊屏息小心海靈的身體時,綠光有了反應,開始一點一點的從村民身邊褪去,慢慢回到海靈的手腕上。


    但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就在最後一道綠光在海靈的手腕上消失時,海靈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


    一直紮起來的頭發瞬間披散,從發根開始,瞬間變白發,隨風飄揚。


    海靈就在這樣的場景下,慢慢落地,一頭的白發四處散開,再也無法知道周圍發生的事。


    “靈姑娘……蠢女人……靈老婆……”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抬著海靈往房間去。


    “四王爺,你先讓人都出去,我給姑娘診脈。”楊曦果斷的伸手拿過海靈的手腕,正準備搭手,就被小貓一掌揮開,厲喝說:“都給我滾開,蠢女人有我和海波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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