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喝了不少水,行淩舒了口氣眯眼環繞四周一圈,慢慢放下警惕,獨立走向一個山坡。


    行路難


    遠遠望見山坡腳下有一戶人家,行淩立即往回走,摟起細君走下山坡。


    他伸出手象徵性的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便一把推開屋門。


    房屋內陳設極其簡單,應該是山中獵戶零時居住的地方。


    將細君安置在床上,行淩走出門,環繞了屋子一圈確定沒有危險,他盯著屋後攤曬的白花蛇舌草,眉間一鬆,天無絕人之路,白花蛇舌草清熱解毒,潤五髒。


    生火將草藥熬了餵給細君之後,行淩將屋子裏角落處的米罐子拉了出來,思考半晌看了眼床上的人,決定煮粥,生病之人宜清淡。


    望著碗裏的,水是水米是米的稀粥,行淩嘆息一聲,還是將它端進屋內,因為就算重來,他也隻能煮成這樣。


    看著碗見底,他略微欣慰的端著碗走出屋門,並且扣掩上房門。


    他必須在能夠看見屋子的周圍打些野味來吃,不比疾中病人,行淩需要趕快恢復體力。


    用剩下的米設陷阱捕了幾隻鳥,返回屋子,卻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手裏提著一包東西,臉上明顯有些迷茫。


    “這是你的屋子麽?”


    見那人點點頭,行淩也為多說什麽,將手中的獵物放在一旁,輕道,“報酬按日結算,你明日這個時候來,可以麽?”


    “可以可以”,那人見行淩一副冷冰冰的氣勢,連忙點頭,順便將手裏的吃食留了下來。


    有了屋主人提供的食材,行淩的這頓飯燒的是看起來有模有樣。


    細君在這誘人的食物香味中醒來,瞧見行淩正在啃類似於雞腿的東西。


    行淩看見她醒來,放下碗,走到床邊,眼睛盯著床板也不望她,“哪裏疼?要喝水麽?”


    細君吞咽了口水,望著桌子,“有些餓”。


    快速的碰了一下細君的額頭,行淩略微鬆了口氣,白虎蛇舌草起了作用。


    他走出房間,將鍋中溫著的粥又倒了一碗放到細君麵前。


    看著一碗米加水,在看看桌上的碗,眼神變得有些不太平靜。


    行淩隨著她的視線看來一圈,明白過來,聲音淡淡道,“你喝藥最好不食葷腥”。


    細君無奈的接過粥用湯匙舀了舀,總比喝水強。


    行淩看她醒來,將桌上還未吃完的鳥肉端了出去,不妨礙她喝粥。


    “行淩!”


    細君輕聲喊道,粥喝完了,見他出去後半天沒進屋,有些擔心自己被扔下了。


    幾乎就在細君聲音落下的瞬間,行淩行至門口,一臉有什麽事的表情看著細君。


    看著行淩認真的表情,細君嘆了口氣,隨口道,“你的名字真奇怪”。


    行淩,世上沒有行姓,行淩仿佛更像一個代號。


    行淩嗯了一聲,轉身欲走,他還要準備幹糧,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能到平城?”,細君看他轉身離開一口氣問道。


    行淩搖了搖頭,消失於門口。


    在床上休息了半天,細君感覺力氣恢復了些,便慢慢起來,挪到門邊。


    四顧無人,細君瞧見屋邊灶上行淩沒有吃完的肉,有些口饞。


    再次確認周邊沒人,細君快速的撤下一小塊塞到嘴裏,喝粥嘴裏都沒味兒了。


    嚼了一口,細君便呸的一聲吐了出來,真難吃,看他吃的那麽有味,比他熬的粥還難喝。


    第二天屋主人按照約定的時間抵達,手裏還提了一些肉脯。


    行淩看了一眼提著東西的藍衣男子,眼睛細窄狹長,是個很有眼色的人。


    他看了一眼還在屋中喝藥的細君,將此人引到一邊,取下手指上的綠扳指,“這是報酬”。


    那人看了眼這戒指的成色便知此物價值不菲,本想假意推辭幾句,卻見行淩直接將戒指扔給他。


    他小心翼翼的接過戒指,滿臉堆著笑意遞過手中的吃食,連聲說了兩句謝謝。


    看著離開的人,行淩拇指和食指指腹摩擦了幾下道,“你最好今日便把它當了”。


    那人回頭誒了幾聲快步下山而去。


    見人走遠,行淩也快速的轉身進門,拿了包裹蹲到坐在床邊的細君麵前,邊說道,“上來,我們快走”。


    看著石頭一般的背,細君下意識的一躲,段宏叫她看的書裏不允許她這般隨意,前幾日她隻是燒的有些糊塗,人生病脆弱的時候往往會做出平日裏做不出來的事。


    “我已經好了,可以自己走路了”。


    行淩回頭,但並未站起來,“之後的路我們都不能坐馬車,你確定現在要自己走?”


    “嗯!”


    聽到細君肯定的回答,行淩站起身來,並未勉強。


    “我們不下山順著大路走麽?”,看著行淩走向深山,細君指著一條略微寬闊的路道。


    見行淩隻是搖了一下頭,並不說話,細君有些著急,碧雲臨死前說過要她朝著大路走,公孫敖回來接她,現在往深山裏走,如何碰得到公孫敖。


    行淩看了眼站在原地不走的細君,嘴角一抿,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淡淡道,“這條路離大道不遠,有很多隱蔽的地方都能觀察大道的動靜,也能避開很多危險”。


    他都這麽說了,一個依靠別人的人又能說什麽呢,隻得跟著行淩走了起來。


    “軍須真的死了嗎?”這個問題又在細君心裏想了起來,她不敢問行淩,害怕聽到自己不相信的答案,她也不想問,問了,代表自己認輸了,她得守住自己的心,她未來的夫君還在烏孫等著她。


    想著想著腦袋又有些發昏,高熱雖然是退了,可並不代表身體恢復了,跟著行淩的步伐有些吃力,細君慢慢的落後於他。


    行淩每走一處,會稍微的給後麵的細君開闢一道路出來,深山之中,荊棘叢生,著實難走,走了快半日,細君也沒發現他所說的“隱蔽的觀察大道的地方”。


    “我們離大道究竟有多遠?”,細君又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不遠”。


    “看來你對這附近很熟悉”。


    聽到此話,行淩的眉微微一擰,他熟悉這裏,必定七殺門其他人也熟悉這裏。


    他掌管的部下常年的活動範圍便是邊疆,而他們身處的位置越來越靠近邊疆,行淩自然熟悉。


    “吃些東西在走吧”,行淩停在一塊寬大得石頭壁旁,將幹糧放在上麵。


    簡單的吃了些東西,細君靠在石上休息,剛剛退熱,細君有些疲乏,不想一靠便睡著了。


    看了一眼扶椅在石頭邊的細君,行淩站起身來,凝息從半山腰眺望山底,不一會兒他睜開雙眼,望著山腳眼神一凝,心道真快,便轉身拍醒細君,“快,我們該動身了”。


    他們收起幹糧,行淩望著細君,見她怏怏的,便道,“現在有兩件事,一是現在我需要抱著你,而是待會兒你千萬不要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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