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病了,我是幫人拿的”。幫誰拿的?這個人自然是棋王了。這幾日,棋王就住在將軍府裏,就在紅兒的房間裏,雖然紅兒沒說,但大家都心裏清楚,隻是沒說破而已。紅兒端著藥碗返回房間的時候,棋王穿著披風,披散長發,就站在書架前翻看著書本,聽得開門的聲音傳來,棋王頭也不抬,隻道:“沒想到,你這裏孤本倒是不少”.紅兒道:“這些都是我小舅為我尋來的,還有一些,是我二哥無意間得了拿來送我的”。提到子清,棋王微微蹙眉:“我記得,你二哥的桃舍雅居,因為那四君子的畫,還引來了不少學子的,更是有人在那裏相互交換古籍字畫,怎麽,難不成你二哥打算再另外開一間店麵嗎?”。“我二哥倒是沒有這個想法,隻不過是去他店裏的學子日益增多,他隻是想著與人方便而已”端起藥碗,紅兒攪動了兩下,便遞給棋王:“已經不燙了,可以喝了”。棋王微微蹙眉,他沒拿起湯勺一勺一勺的喝,而是端起碗直接一口喝了幹淨。紅兒結果空碗放下,問他:“莫約再養幾日,你這傷寒便應該就能痊愈了,可惜……寒素不在這裏,若不然他給你開的藥,定能讓你好得快些”。“無妨”棋王隻道:“這兩日歇在這裏,也難得清靜,不然若叫皇兄知道我在京城,又該指派我出去找人了”。說道找人,子清就不由得失笑了:“都快一年了,還是沒找到皇後的下落?”。棋王揉揉眉心,似乎也有些頭痛:“隻差將所有山寨全都翻個底朝天了”。嗯皇後不見了。但皇後卻不是遇難不見的,而是她自己留書出走的,留下才三歲的小太子跟登基才兩年的諸葛青的就自己跑了,理由則是她自己實在受不住宮裏的生活 ,需要出去透透氣,如果百官彈劾得實在厲害,讓諸葛青不用猶豫,直接摘了她皇後的頭銜就是,她不介意,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可是諸葛青卻差點被她給氣死了!不過好在謝府的人都沒受她牽累,連謝江夫婦也不知道紅葉這到底是野到哪裏去了,不過提到謝江夫婦,這夫妻二人早前受罪不少,因為一直膝下無子,才認了紅葉做女兒,後來又有寒素,得寒素開了調理身子的藥方,服用了將近兩年,謝藍氏這才終於有了消息,就在三個月前,謝藍氏折騰了一天一夜,才終於母子平安,惹得謝江當場差點忍不住眼淚縱橫了。紅兒還去看過,那孩子剛生下的前兩天真的要多醜有多醜,不過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孩子倒是越長越好看了,還一身的奶香氣,見了誰都會咧嘴一笑,十分乖巧可愛。想到孩子,紅兒也不由得輕輕一歎了。他是小子,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子,棋王也是個小子,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子,所以他們兩個如果在一起的話,是……沒有子嗣的。想到這裏,紅兒也不說話,他身子一歪,朝棋王靠了過去。“怎麽了?”棋王狐疑,歪頭看他。紅兒沉吟了片刻,忽而問道:“你後不後悔?”。棋王蹙眉。紅兒續道:“我不是哥兒,你也不是暗雙,我們若是在一起,便沒有子嗣沒有後裔,你……”。棋王合上自己才剛從書架上抽出的書,反問:“你後悔?”。紅兒勾唇一笑:“從我決定要奮起反抗的時候,我從沒有想過後悔”他外頭,笑意吟吟的看著棋王:“畢竟當初被你驚嚇了那麽些年,不收些利息,怎麽可以”。“收利息?”棋王挑眉,他的手挑起紅兒的下顎:“莫不成是本王太慣著你,讓你恃寵而驕了?”。“恃寵而驕?”紅兒輕笑:“或許吧”。棋王眼神一沉,放下書,抓過紅兒,將他抵觸在書架上頭。紅兒也不甘示弱,他一個用力,拽著棋王的肩膀猛地一個翻身,便將棋王壓在架子上頭:“王爺身體精貴,惹了風寒至今都不見痊愈,還是不老王爺辛苦了,讓草民來伺候王爺便是”。棋王眼睛差點噴火。紅兒舔舔他的耳垂,道:“這次乖乖聽話,下次換你來”。棋王雙眼微微一眯,似乎聽了進去。可是須臾後。房間裏,又再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門外的小廝忍不住掩麵。兩位住子真的沒必要每次都得弄出這樣的動靜啊……隻是小廝並不知道,這樣的動靜,完全是為了爭取了掌控權才弄出來的,不過這最後的掌權者到底是誰。別看小廝站在門外,其實他也分不出來。第234章 寒素寒素出身貧寒, 家裏原本人丁興旺,可是在寒素五歲那年,一場瘟疫,他的家人與村子裏的村民們幾乎都遭難沒了, 隻又他, 跟父母過繼過來的兄長萬俟修被人救了,帶回山上, 而後這一晃, 便是十三年。十三年, 寒素第一次下山時,是為了萬俟修前往大軍,當了幾個月的軍醫,時隔一年再次下山, 也是為了兄長萬俟修的關係, 不過這次不是讓寒素當軍醫,而是讓寒素去醫治萬俟修的外甥灼華。其實,連寒素都沒有想到, 這次下山, 居然會讓他就此在山下住了下來,不止如此, 這次下山, 他還遇見了個人, 一個說不得有多麽出色,卻愣是能讓看了覺得舒服的人。而這個人, 便是謝府五房留下的獨子,謝書彧。謝書彧是謝家庶出五房的獨子,因為從小體弱多病,甚少出現在人前,他在府上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強烈的存在感,唯一會記掛著他,也就隻是謝府四郎謝君南了。寒素初見這謝書彧的時候,是他受謝君南之邀前往謝府去給謝書彧診治。那時、少年人單薄的身子就坐在院子裏麵,過於白皙的臉色,隻顯得他比起尋常男兒似乎要更弱幾分,在寒素盯著他的時候,寒素發現他也盯著自己,而且那雙眼似乎越睜越大,而後,裏麵的亮色忽而閃躍起來,如若螢火蟲般,就這麽兀然朝著寒素非了過來,那一刻,寒素仿佛是猜到了什麽,他輕輕一哂,再看謝書彧的時候,隻瞧見這人移開了眼,可露出的耳朵,卻通紅一片,幾乎……快紅到了脖頸。見得此,寒素不由得抿唇一笑,而後因著為了方便為謝書彧診治,他便幹脆在謝府住了下來,為此,老太君還特意為他掃了間院子出來。而後,他在謝府,與謝書彧接觸的時日便更多。每一次把脈看診,謝書彧的耳朵都能紅透,說兩句話,也能讓他渾身拘謹很不自在。寒素不知道這是不是與他庶出的身份,不受旁人重視有關,隻是在寒素的這裏,卻完全沒有那些所為的嫡庶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