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南似早已知道灼華猜了出來,他也認的坦然:“我也沒有想到,在如今的這個日子,還有人敢做這些動作,不過索性,原先他們並不知道我在外的這幾年裏曾學過武”若不然,恐怕還得再出一些幺蛾子。灼華點了點頭,不過……他輕咳一聲,有些尷尬:“那下次,如果還有什麽,你……能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嗎?你這樣……我……挺懵的”灼華想說他挺尷尬的。謝君南抿唇一笑:“好,若有下次,我會提前與你說明”。灼華點頭,算是與他把當下這事給揭了過去。兩人在房間裏歇息了片刻,灼華與謝君南換過衣衫,兩人又一塊出去,招待親朋。一樣的紅色,一樣的金絲繡紋,隻是比起之前行禮時那身禮服,現在的這身要簡便多了,可就算如此,兩人的衣衫背後仍舊是拖了長長的一節衣罷,從後晃眼看去,都隻覺得這兩人身姿修長。這一場小子與哥兒的婚事,最後一環,是一對新人需得出席,向一眾前來參禮的親朋敬酒以示感謝,這酒是真酒,一桌桌的敬過去,先不說謝君南就是灼華都忍不住有些腿軟。謝君南看他那慫樣,忍不住笑了笑,他摸摸灼華的頭,安慰道:“你放心,知你不能飲酒,我會讓桑吉你給將酒換成水的”。灼華吞吞唾沫:“那若是席間有人強行敬酒呢?我總不好一直拒絕吧?”。謝君南沉吟片刻:“若是有,那我幫你擋了便是”。於此,灼華才徹底鬆了口氣。酒席之間,客人眾多,灼華與謝君南挨著一桌一桌敬了酒去,雖然他與謝君南的酒杯裏麵盛滿的都是水,可是那些席間遞上的酒杯,可就真是實實在在的酒了。灼華從不飲酒,兩輩子加起來也沒飲過多少,即便是有謝君南在前為他擋酒,可他也免不得要抿上那麽一兩口,酒氣雖然衝喉,不過好在忍忍就沒事了,但是謝君南……他麵上看來無常,與眾人談笑之間也是正常,但是……灼華卻有些頭疼,等一會他酒勁上來之後,自己要怎麽收場才好?“灼華?灼華?”。“啊?”灼華驟然回神,抬眼看他。謝君南朝他一笑:“我們該去那邊敬酒了”。“啊,哦,好的”灼華聽話地隨著謝君南轉身。宴席之上,賓客雲集,然而最為矚目的,當屬緊挨著老太君等人那邊的另外一桌,那邊坐著的全是貴胄一派,就灼華所知,諸葛明逍與八少還有那東方晴明也在那邊,至於蓮影,他則去了別卓,不過灼華目光掃了一圈,也沒找到蓮影坐哪去了。謝君南回頭看他,見他還在東張西望,便錯步捏了捏灼華的手。灼華臉色一僵,也沒閃躲,隻收了目光,隨著謝君南停下了腳步。眼前的大桌,也是滿當當的坐滿了人,灼華眸光看了過去,隻覺得這桌坐著的人頗有些眼熟,可是一時間也沒想起來這些人是誰,然而當灼華眸光一轉,撇向謝君南的身側時,那裏坐著的人,卻讓灼華瞬間僵住,睜大的眼,似乎就落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麵容俊朗,身穿著白色的貂皮,俊逸的麵容,眉眼間透著歲月沉澱的溫和,發現灼華睜大了眼看著自己,那人反而還朝灼華點頭淡淡一笑。灼華心裏驟然一繃,衣袖下,拉著謝君南的手也不禁用力。:無規矩不成方圓,倘若以後人人都像灼華一般,隻挨了一頓,而後認了錯便可不了了之,那這家法,還意義何在?日後豈不是得人人效仿了?這是……那人曾經說過的,幾乎是預置焯華於死地的話……第60章 完禮灼華此生, 心裏最過不去的坎,大概是有兩個,一個是武臨清, 另外一個便是曾經那個對他無微不至, 最後卻幾乎讓他死於非命的人……武臨清的小爹言子煦。這兩個人, 都是灼華曾經那麽唯以信賴的人,可是卻也是這兩個人,把灼華給弄到了那般田地,而此刻, 這般驟然再見,還是這樣的情況之下再見到這言子煦, 灼華頓時就覺得, 那一腔的熱血,全都朝著腦門衝了上去!他的反應,言子煦自然不解,當下不由得略微困惑地看著灼華。謝君南垂了眼瞼, 眸色幽色一閃,他反手握住灼華的手,回身看向灼華,輕笑道:“別緊張, 這不是還有我陪你嗎?”。一句話似玩笑似安撫的話,將灼華這片刻的失禮揭了過去, 他回了神, 掙紮著將手抽了出來嘀咕道:“我才沒有緊張”。“還說沒有, 臉都紅了”謝君南繼續揶揄。司儀跟在兩人身邊,看著兩人這個樣子,不由得笑著跟著說了兩句祝福詞,桑吉端著托盤遞上,謝君南取過裏麵的酒杯遞給灼華,而後兩人這才麵向眾人一舉酒杯。滿桌客人都跟著他們一起舉杯,一桌的人,輪著出了幾個人物作為代表,朝著這對新人說起了祝福詞,灼華聽著,看著,最後眸光卻鎖在那言子煦身邊的男人身上。那人四十上下的年紀,眼角顯了細紋,卻是愈發地更顯氣質風韻,而他的眉眼與此刻身在陶城的武臨清卻極其相似,此人便是武臨清的父親武櫂,武櫂不愛理會家中瑣事,但對言子煦卻是極其寵愛,即便言子煦隻是他的男妾,可是武家的中饋,卻有大半都是捏在言子煦的手裏。上輩子灼華與這武櫂接觸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這輩子,不想此刻居然會在同一時間,見到了他們夫夫二人。謝君南與武臨清相識的事,眾人皆知,如今謝君南成親大喜,武臨清即便是不能到場,但是武家家主武櫂卻不得不來,即便不論武臨清與謝君南的關係,隻為了這兩家同朝為官的臉麵,這一遭也不得走。灼華不太清楚那種彎彎道道,敬了酒後,原本以為便可以走了,沒想到這武櫂卻起身看著他們兩人,笑歎起來:“四郎遊玩多年,如今也總算是可以安頓下來了,之前我家哪臭小子也總是想與你一樣,變著法的不肯成親,如今你定了下來,我看呐,要不了多久,他也應該定下來了”。謝君南抿唇一笑:“臨清與我相識多年,他的婚事,我也會為他放在心上,待他回京之後,我一定為他多多探訪,也讓他盡早成親定下”。武櫂放聲一笑:“那我可就等著你的好消息拉!”。謝君南點頭笑笑,道一聲失陪,便帶著灼華轉身走了,至此,這敬酒一節才算是揭了過去。回了房間,房門一關,謝君南便站在門邊沒了動靜,灼華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酒勁上頭,剛入了門,便捧著茶杯,接連喝了好幾杯水,可是卻依舊止不住臉頰的愈發的火燒滾燙,不過好在灼華意識清醒,除了臉頰滾燙,如同火燒似的,其他的到沒什麽異常。暗暗呼了口氣,灼華扭頭朝謝君南看去,他見謝君南臉頰也有些微微地發紅,頓時不由得小心了幾分:“謝君南?”灼華戳戳他的手臂。謝君南暗暗呼了口氣,抬手抓住灼華的手,將他往桌邊拉過坐下:“你在房間裏好好歇息,餘下的事,有我在外頭應酬,若是累了,你可以睡會”。灼華點頭。謝君南抬手在他頭上揉了兩下,便又轉身出去了。偌大的新房,瞬間便隻剩下了灼華一個人,他扭頭四下看了看,這才打著哈欠,起身朝內室走去。內室裏頭,紅綢紅床一片喜色,掀開被褥時,床榻上散漫了桂圓堅果,床頭上還貼了兩個送子娃娃穿著肚兜的模樣,可愛極了。床麵很大,躺四個人都綽綽有餘,不過……灼華隻是皺眉看了看,就轉身往簾子外的軟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