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成這樣了, 要長凍瘡的。”蘇珍珠下意識的放下魚竿, 雙手將寧王的手捂在中間, “我小時候冬天貪玩去玩雪,最後就長凍瘡了,又痛又癢還難看。”


    看著自己被蘇珍珠捂住,還不住的被她吹熱氣的雙手,寧王隻覺得不止是手暖了,連心都暖了。但心暖了計劃一樣要實行,他說,“身上也冷。”


    蘇珍珠以為他是故意貧嘴,抬眼才注意到他穿得很單薄。這要是在屋子裏不會冷,但在這湖麵上讓冷風一吹,不冷才怪了。


    “你怎麽不多穿點。”沒好氣的瞪他,但總不能讓他這麽一直冷著,蘇珍珠說,“那我們回去吧,反正已經有四條魚,夠吃了。”


    “那你不是要輸給我了?”


    蘇珍珠斜乜他,“那不然怎麽辦?”


    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寧王皺眉沉吟,半晌後看著蘇珍珠身上的大氅道,“這大氅大,夠我們兩個披了,不如我們坐一起,這樣就不冷了。”


    蘇珍珠:“……”


    她錯了,她以為他隻是想讓她輸給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打著這個主意。


    “兩個人坐著怎麽釣魚?”蘇珍珠委婉拒絕。


    “我已經釣了四條了就不再釣了,我幫你釣。”寧王很好心的道,“這樣你就可以不用輸給我了?”


    蘇珍珠:“……”


    那且不是她不讓他和她一起披大氅,幫她釣魚,那她就是故意輸給他的嫌疑。


    蘇珍珠眯眼看著寧王,心裏默默的說了四個字――心機王爺。


    臉皮薄的人是鬥不過臉皮厚的人的,最後寧王如願以償的和蘇珍珠共享了一件大氅,在此期間,他釣上了三條魚。隻是第三條魚釣上來後就怎麽也釣不上第四條了。


    蘇珍珠心中覺得寧王是故意的,可她偏偏不知道對方是怎麽辦到的,氣得鼓起了雙頰。


    “行了,大不了剛才的賭不算數好了。”


    “本來就是你……”


    生氣一扭頭,“欺負我”三個字被堵在了嘴裏,沒能說出來。


    蘇珍珠眨眨眼,用眼神控訴的看向寧王。


    寧王眼裏閃過笑意,嘴唇微微一退,他在蘇珍珠嘴邊輕柔道,“乖,閉眼。”


    低沉暗啞的聲音放佛帶著神力,蘇珍珠不由自主的就閉上了眼,感覺到他一手在她背後輕輕摩挲,一手捧著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像是在對待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這湖雖是府裏的湖,但寧王引得有活水,魚也是野生的,又有好廚子,晚上蘇珍珠沒意外的吃撐了。


    喝完消食的山楂茶,天色漸漸暗下,他們便準備出府看花燈了。


    馬車行到一個胡同停下。


    寧王不知道從哪拿出兩個麵具。他的麵具上是白虎,額頭上的王字矯若驚龍,猛獸之威盡現。蘇珍珠的那一個是畫著孔雀,色彩斑斕,尾羽從一側伸展出去,很是漂亮。


    “哪來的。”蘇珍珠愛不釋手的翻看著麵具,“好漂亮呀。”


    “我親手做的。”說話間寧王已經戴上了他的白虎麵具。他拿過蘇珍珠手裏的孔雀麵具給蘇珍珠帶上。


    摸了摸麵具,蘇珍珠問,“好看嗎?”


    寧王笑,“好看,你怎麽樣都好看。”


    蘇珍珠先下了馬車,發現江流和半夏也戴上麵具了。江流的是狼,半夏的是燕子。


    誇了兩句半夏的麵具,蘇珍珠轉身等寧王下車,看到他拉開車簾子,手裏提著一盞花燈。


    他下車,將花燈提到蘇珍珠眼前。


    湊近了看才發現這是八角燈,一共有八個麵,畫著姿態各異,服裝各異的八個美人。而每個美人的麵相都和她出奇的相似。


    “畫的是我?”


    “不然呢。”寧王笑,“我還會畫其他女人不成。”


    雖然心裏甜滋滋的,但蘇珍珠還是道,“不還有毓貴妃娘娘麽,難道你連自己的娘都不畫?”


    寧王:“……”


    說不出話的寧王伸手牽住蘇珍珠的手,嘴裏道,“人太多,不牽著容易走丟。”


    被麵具遮著的蘇珍珠抿唇一笑,乖乖的讓寧王牽著。


    .


    一年隻有一次上元節,京城裏熱鬧非凡。


    徐雲珠以前在邊關哪看過這樣熱鬧的場景,一出府就玩瘋了。


    她嫌帶著麵具不方便就把麵具摘了,一張小臉如花似玉,引得路過的人都看向了她。隻是見她身後跟著錦袍公子,還有護衛,也都不敢做什麽。


    但總有人就是吃了豹子膽。


    徐雲嬌看重了一個花燈,但這花燈不是賣的而是要猜謎,而這個謎題還不簡單,徐雲嬌猜不出來隻要向徐長青這個做大哥的求助。


    徐雲珠對花燈什麽的不敢興趣,看到不遠處有人在賣烤肉串,她三兩下就繞過人群,對賣肉串的老板說,“來十串肉串。”


    她正舔著嘴巴看著肉串滋滋的冒油,忽然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你幹什麽?”蘇燁華和幾個朋友一起出來玩,路過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男的想去摸徐雲珠的屁,股。


    他攔下男人的手,一腳將他踢到在地,厲聲訓道,“混蛋。”


    徐雲珠轉身,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幕,有些茫然的問,“怎麽了?”


    “怎麽了?”看徐雲珠竟然連個麵具也沒帶蘇燁華就來氣,語氣也不怎麽好,“你說怎麽了,這個人剛才想輕薄你,你都沒感覺嗎?”


    “什麽?”徐雲珠大驚失色,她其實有感覺背後有人,但今晚上人這麽多,她隻當是被擠過來的。


    這時徐長青和徐雲嬌一行人也過來了,徐長青抬了抬手,立即有兩個護衛站出來要去捉那個男人。


    男人見到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有了點懼意,他往後縮了縮,嘴裏卻還放著狠話,“你們想幹嘛?我告訴你們,我上頭可是有人的,敢得罪我,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徐雲珠不屑道,“你上頭有人?我看那人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正好一起收拾了。”


    被徐雲珠一個女孩踹不痛,但他們鬧起來後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這下男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我告訴你我表叔可是丞相爺,以後的寧王妃是我表妹,你敢……”


    蘇燁華上前一腳踹在男人的膝蓋下,男人腿一疼,跪倒在地。蘇燁華看著他冷笑,“我怎麽不知道蘇家還有你這麽個親戚?”


    男人不服氣道,“你又不是蘇家人你當然不知道了。”


    徐雲珠捂著肚子笑,“哎喲喂,這可是丞相府的二公子,你居然說他不是蘇家人。


    “我看你就是在冒充蘇家人,好毀壞蘇家名聲。”說著她連踹了他幾腳泄憤。


    圍觀的老百姓一聽,其中一個三十多虎背熊腰的男人立刻道,“我就說丞相府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品德敗壞的親戚。”他對周圍的人拱了拱手,“在下張濤,是本地京城人氏,對丞相府也有所耳聞,是一個家風極為清正的人家,對我們貧苦老百姓也很好。不說遠了,就去年寒冬施粥,他們家可是開得最早收得最晚的。”


    他不屑的看向男人,“這樣的好人家怎麽可能有你這樣的親戚。”停了下他又補充了句,“要是你真的是丞相府的親戚,我想要是讓丞相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應該也會把你送到官府。”


    “說得好。”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蘇丞相是有名的好官,豈容你這麽汙蔑。”


    隨後又有幾個人附和。


    蘇燁華拱了拱手,“多謝。”


    老百姓不會想那麽多,隻會相信他們看到的。今日若沒有張濤的這番話,極有可能會有人誤會蘇家。


    張濤豪爽一笑,“蘇二公子客氣了,我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徐長青淡聲吩咐護衛,“捉去交給京城縣尉。”


    男人還想說話,但被護衛堵了嘴,很快被拖走了。


    .


    見事情解決,蘇珍珠仰頭對寧王道,“我們走吧。”


    小心護著蘇珍珠不讓她被擠到,寧王道,“早說了有徐長青在,不會有問題的。”


    蘇珍珠撒嬌的搖搖寧王的手,轉移話題,“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派人去查姨父姨母了嗎,結果怎麽樣?”


    “不怎麽樣。”


    “不怎麽樣是怎麽樣?”


    寧王默了默,“你可以繼續叫他姨父。”


    反正他是絕對不可能認這個姨父的。


    絕對不可能。


    第76章


    寧王送蘇珍珠回蘇家的時候不早不晚。


    他深切的知道什麽叫“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道理。


    寧王送蘇珍珠進府時蘇承宗與周氏都還未睡。


    看到女兒回來得還算早, 蘇承宗臉色稍霽。問女兒今天一天的安排, 得知是去了寧王府他的臉色又不好了。


    寧王也知道此刻他不受蘇承宗待見, 主動告辭離開。


    蘇珍珠想去送他又怕蘇承宗不高興,正糾結著周氏開口道,“珍珠去送送寧王吧?”


    蘇珍珠應諾, 然後高興的對寧王眨眼。


    蘇承宗小聲咕噥, “出個門而已有什麽好送的。”


    話雖如此,他倒沒攔住蘇珍珠。


    蘇珍珠和寧王一離開,周氏提起蘇珍珠的花燈看了一番後感慨道,“還是我女兒運氣好, 又是釣魚吃全魚宴, 又是親手做麵具, 還在花燈上畫了八個和她麵容相似的小姐。以後她到我這個年紀了,想起來都會笑吧。”


    語氣裏的羨慕太明顯,蘇承宗想當做沒聽到都不行,他想了想道, “我不也送了許多東西給你嗎?”


    “哦,”周氏眉梢挑了挑, “銀票嗎?”


    蘇承宗心虛的打哈哈,心中暗想銀票不是很好好,想要什麽東西就可以她自己買, 還不用擔心他送的東西她不喜歡。


    老夫老妻兩個說著話, 沒一會兒蘇珍珠就回來了, 身邊跟著蘇燁華。


    他一進門就把那個男人的事和蘇承宗講了。那個男人雖然品行不好, 但說起他是蘇家親戚的模樣卻並不像是在說謊。萬一真是他們什麽親戚,他們得早做安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獨寵媚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深海裏的雲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深海裏的雲朵並收藏獨寵媚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