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了前麵拐角處的一間茶樓。


    林今夏帶有幾分狐疑的掃了程望遠一眼,“就他這種人,也能考上?”


    程望遠歎息一聲之後,又淡然的點了點頭。


    “他這人還是有些墨水的,就是心太黑,那些書生給一兩銀子一本書,他卻給下麵那些抄書的人十幾文錢,我怎麽勸說都無濟於事。”


    “真是造孽……”


    謝無雙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嘴裏低聲嘟囔著。


    一兩銀子?


    不僅是林今夏,就連程望遠聽到這個數字時都驚呆了眼!


    “咳,這中間商是狠賺差價壓榨死打工人啊。”林今夏隻手抱拳幹咳了一聲。


    謝無雙忽的又想到了什麽,她打量著一旁的林今夏,“小娘子今日說,我要喜事臨門,你可是糊弄我的?”


    還未等著林今夏開口說什麽,她便哽咽著又說道,“說來也是,當初為了供他讀書,我將家中酒鋪抵押給典當行,如今無錢償還,我就連家都要沒了,我這種人還能有什麽大喜事,無非是你好心救我的一番說辭罷了。”


    林今夏望著眼前女子頭頂那一團紅霧中還摻雜著些許黑氣。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我說了,三日內你必見喜事,他有他的報應,三日後我還要進城,我打算租一家鋪子,屆時便可驗證我同你說的是真是假。”


    她故作高深莫測的同眼前女子說著。


    謝無雙雖說心中仍存疑慮,卻也依舊揣著感激的開口道,“不論真假,無雙今日謝過小娘子你出手相救,小女謝無雙,家住平安巷,三日後若是無雙家中老鋪尚未被收回,屆時還望小娘子來鋪裏喝杯老酒坐下一聚。”


    “好!”


    “一言為定!”


    林今夏端起了杯盞以茶代酒,豪氣爽利的同她碰了一杯。


    他們從茶樓離開,殊不知此時身後正有一個小尾巴步步相隨。


    然而他倆並未察覺出半分端倪。


    程望遠幫她找了城裏的包打聽詢問最近有什麽鋪子往外租賃。


    好巧不巧!平安巷裏就有一間鋪子帶著小院往外賃。


    “這麽大一間,一年的賃錢隻要十兩銀子?真的嗎?”


    林今夏從後麵的小屋出來,她難以置信般的對男人問道。


    包打聽勾唇狡黠一笑,“肯定是真的了,不然我帶著二位來這裏作甚,你瞧瞧這鋪子位置好,又鋪麵大,就是稍微偏了一點點,但你要擺在四方街那種地界兒,你想十兩銀子一年那根本不可能的。”


    林今夏也不是傻的,來時她就看出來了,這裏客流量根本不夠大。


    不過,卻勝在環境清靜,鋪麵夠大,價格也夠低。


    確實是她中意的!


    “五兩銀子我還值當考慮考慮,你瞅瞅這地界兒平時能有人往這兒逛嗎?”


    “八兩吧,真不能再低了,東家說了,最低也得八兩銀子。”


    “四兩!”


    “誒唷,四兩銀子,姑奶奶您四處打聽打聽去,這城裏上哪兒四兩銀子您能租下一處這麽大的鋪子?”


    “不成就算了,那我們回頭再找再遇吧。”


    林今夏說罷,她抬眸看了程望遠一眼,“走吧,既然人家也不是誠心做買賣,咱還看啥。”


    程望遠不解,他微蹙著眉,“你不是想要租一間鋪子?這價格……”


    “這價格也很貴吧?我就說嘛,這種地方咋能開口就往十兩銀子上要價的,那買啥能回本啊!”


    她一個勁兒的朝著程望遠擠眉弄眼的。


    二人還沒邁過去拿門檻兒,身後可就傳來了一道喊聲。


    “公子,小娘子,二位留步!”


    “五兩銀子就五兩吧,二位今日能出定錢不?要是能出,我就去拿字據過來,咱簽字畫押。”


    “我直接把房租給你就得了。”


    林今夏伸手就要去掏自己的荷包,她剛拉開一根繩子,手腕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攥著。


    程望遠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錢袋子,“我這裏有錢。”


    對於此,林今夏受寵若驚。


    她難以置信的瞅著程望遠跟那包打聽簽了協議按了指頭印。


    這人今天是吃錯藥了?


    竟會幫自己租鋪子?


    回去的一路上,林今夏怎麽想都想不透。


    程家日子又不富裕,他這麽做圖啥?


    “這是今天你租鋪子的錢。”


    林今夏帶有幾分窘迫的從荷包取出銀子塞到了程望遠手中。


    他緩緩抬起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望著她。


    程望遠不解,她就這麽著急想要和自己劃清楚界限?


    那當初抱著自己死乞白賴嚷嚷著說不肯合離,說什麽都不肯離開程家的人不也是她嗎?


    人家都做到了這份上,他應該懂的!


    過了半晌,他這才輕啟薄唇說道,“你不是要合離?若是沒有銀錢傍身,你往後怎麽生活?”


    聽了程望遠的話。


    霎時間,林今夏的心涼了半截兒!


    她癟癟嘴,“是,你說的也是哈,考慮的蠻周全的。”


    回去的一路上,二人相繼無言。


    明明程望遠賣了豬獾子賣出十八兩銀子的高價!


    可他倆一個比一個臉耷拉的長。


    走著走累了些。


    林今夏坐在石頭上歇歇腳,她用衣袖擦了擦額前的汗水,有意無意的朝著程望遠那處看去。


    他也意識到了一旁女子的目光,頓了頓後,還是選擇將身上的水袋摘下遞了過去。


    “你聽到謝無雙說那個孟暢克扣你們工錢,一本書賺了那麽多錢,你為啥不去衙門擊鼓鳴冤,為啥不報官?”


    她隨口問了一句,緩解著眼前這般尷尬的局勢。


    聞言,程望遠長籲一口氣,淡淡解釋著,“我看到了那位謝姑娘拿著的狀書,恐怕,她要去擊鼓鳴冤,既然她做了,那我便不必再去了。”


    “為什麽啊?”


    “我們寒門出身,在城中無親無靠,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在家裏最艱難的時候,不管他給十文錢也好,又或者是十五文,起碼讓家中多了些許收益,又何必揪著之前的事情過不去呢。”


    程望遠垂下了一雙深眸。


    他腦中掠過的是長安和長青的身影,以及已經年邁的父母。


    他自己固然無所謂,隻是,如今有了妻兒,羈絆諸多。


    林今夏隻覺得他的話冠冕堂皇,“人人都是你這般想,誰會去懲戒那些惡人呢。”


    就在二人洽談時,忽的身後傳來了一道男聲。


    “哥。”


    這聲音不由得讓林今夏一激靈!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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